时屋内的一老一少脸都气绿了，尤其是那年轻人，他的脸上多了几道指甲爪出的几道血痕，房东大妈已经四仰八叉的晕倒在地上，

显然陆一平走后发生一场“恶战”。

此时的年轻人已经对陆一平恨得牙根直痒痒，脸上的虽然伤得不重，但是侮辱性极强，对房东大妈这种普通人又不能下死手，这才被弄了个大花脸

门口有人怎么办？年轻人黑着脸问道。

中年人皱着眉头道：等等吧，听其脚步和呼吸声应该是一些不相干的人，估计一会也就散了。

之前的尖叫声几乎整个公寓的人都能听见。

此时已经有爱看热闹的邻居好奇的趴在门口听着动静，心里想着那小子平时看起来挺老实的，没想到口味这么重！啧啧！

一个小时后～～～

陆一平光着脚，上身赤裸下身穿着条黄色大裤衩蹲在一偏僻的胡同口瑟瑟发抖，过往的行人无不躲瘟神一样躲着他。

他想要报警，想问问路过的人派出所怎么走，可行人都把他当成精神病，一看到他走过来，就远远的跑开了。

现在已经入秋陆一平又冷又饿，身上身无分文，手机现金被那年轻人扒了个精光。

突然一阵肉夹馍的香味飘来，折腾了大半天，水米未进，一闻到这种味道，五脏庙就开始造反了，陆一平忍不住用鼻子深吸了几口。

抬头望去，一个老头不知什么时候正蹲在他边上吃肉夹馍，见陆一平看他，他竟然开始吧唧嘴，而且越来越大声。

这老头皮肤黝黑，身上的外套已经被污渍蹭的发亮，一双三角眼，满嘴的大黄牙，一边吃的满嘴流油一边看着陆一平嘿嘿的傻乐。

油腻的头发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有不少都已经粘在肉夹馍上。

看见他这幅样子，陆一平瞬间食欲全消，甚至还有点反胃，因为实在受不他身上的馊味，便忍不往边上挪了挪。

老头见陆一平走了，又屁颠屁颠的跟过来，继续吧唧嘴，而且吧唧更起劲了，好像在显摆他手上的肉夹馍。

陆一平见老年纪大了，精神好像还不太正常，混到这种地步，估计是没儿没女，又或者是儿女是个不孝顺的，就没和他一般计较，只等老头觉得没意思，自己也就走了。

可没想到这老头蹬鼻子上脸，趁我不注意，伸出油腻的手摸了陆一平一把后脑勺。

陆一平被恶心的够呛，忍不住道：老头我忍你很久了，你他娘的干什么？

他不理会陆一平自顾自嘀咕道；阴阳相制而五行不分，八字也对头，垃圾废物一个，废物、废物、我们都是废物。

见他说话前言不搭后语，陆一平一想到这老头疯了，气也就消了，反倒觉得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于是捏着鼻子问道：老人家你家在哪里？

问完陆一平就后悔了，自己现在还不如这老头呢？人家最起码还有个肉夹馍，自己现在是屁都没有，咸吃萝卜淡操心个什么劲？

老头也不回答笑着反而问道：你想要这天地之间的逍遥大自在吗？苦我来吃，福你来享如何？

草！看样子病得还不轻！陆一平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是这副模样，万一被这疯老头的家里人给讹上那可是雪上加霜了。

于是想要赶紧起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刚起身只觉肩膀一紧又被老头一把按下，这一下搞的陆一平非常恼火，忍不住推了他一下，谁成想这老头竟然纹丝不动。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与在旧货市场上碰到的二人的情景如出一辙。

陆一平心中发苦，心说：老天爷没你这么坑人的，这两天怎么净走背字净遇上这种狠角色。

那老头一改之前傻了吧唧作风，表情阴翳的说道：小子，刚才可不是和你商量，如今让我抓住凡事可由不得你。

接着另一手在头陆一平上猛拍了一下，被拍完之后，只觉得浑身发软，眼前一黑之后转眼又恢复了清明。

但是浑身上下除了大脑清醒之外，没有一处是自己能控制的。

老头朝陆一平挥了挥手，手脚便不听使唤的跟着他，陆一平心中恐惧到了极点，意识就好像给人关在小黑屋里，极力的挣扎却丝毫没有作用，就如同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的身体。

～～出租房内～～

师徒二人的脸色更加黑了，因为门外的偷听的人压根就没走的意思，他们两个低估了门外之人的八卦之心，似乎有种不把房东和陆一平堵一起就绝不罢休的劲头，终于二人忍无可忍的踹开了房门。

陆一平发现这老头言行举止非常怪异，时而清醒，时时而混沌，喜怒无常。

狂笑时意气风发，愤怒时甚至用头撞向路的柳树，直到鲜血直流也浑然不觉，伤心落泪时哭的像是个小孩，阴狠时沉默不语。

毫不夸张的说，精神病院里的重症患者和他一比都显得再正常不过。

疯老头这一路怪异的举动，看得陆一平眼皮直跳，心中发寒。

也许自己会像电影演的那样被人当成小白鼠做一些恐怖的人体实验，又或者被分尸后丢在下水道里几年之后都没有人发现。

不过看样子这老头像是会一些邪门的法术，搞不好是邪教的，陆一平听过一些传闻，相传古代的时候有不少道士会拿活人炼丹。

陆一平心里估计拿自己祭祀邪神，或者炼丹的面更大些。

走了大半天的功夫，此时已是深夜，月亮被乌云给遮住了，估计是要下雨的原因，令人呼吸有些发闷。

老头带陆一平进了郊区，朦胧之中前方有一栋建筑，看样子是一废弃工厂，这附近几十里都没几人家，位置十分偏僻。

厂房十分的破旧，到处都是灰尘和垃圾，陆一平进的那栋楼应该是以前工人的宿舍，里面堆积了不少破旧的双层床，和破烂床垫，地上还有一些生活用品。

看样子老头已经在这里呆了不短的时间。

疯老头点了根蜡烛放在已经破烂的桌子上，借着蜡烛的光线，周围的逐渐清晰，眼前诡异的一幕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差点惊得陆一平的心脏骤停。

厂房中央有六具尸围成一个环形，尸体姿势各异，有坐、有跪，甚至还有趴着的，皆是双手结印，手印各不相同。

地面上绘制了大量符箓，这些符箓鲜红刺目，仔细一闻有股腥臭之气，头顶的彩钢屋顶破了个大洞，月光正好落在尸群之中，看样子也是人为的。

老头将陆一平摆放在尸群正中间的位置，此时的陆一平盘腿而坐，一条手臂在上，一条手臂在下，双手虚握，各伸出一根食指，一手指向天，一手指向地，头顶正对着破了洞的屋顶，姿势是老头摆的，陆一平全程看着无可奈何。

疯老头此刻眼神清明，丝毫没有之前的疯癫之感。

小废物！你落到我手上必死无疑，在临死之前你有什么心愿未了，说出来，我毛二狗帮你了结。

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作为交换，你最好考虑一下，等我画完符再回答我，老头盯着陆一平的眼睛说道；

疯老头用小刀将陆一平和自己的手掌划破，用碗各自接了一些，加了些朱砂搅拌均匀，随后将陆一平的上衣脱了在其身上开始画符。

疯老头画的聚精会神，额头甚至开始有了细密的汗珠，似乎做这件事需要消耗很大的体力。

陆一平周围的尸体告诉他不是开玩笑。

此时的他心如死灰，知道这次难逃一死，所幸跟他做一次交易，要是这老头真能做到，如今走投无路还算勉强可以接受。

可就算如此可心中不甘心的情绪还是不受控制涌上心头，

陆一平从来没有想过要出人头地，但也不想如同路边的流浪狗一般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老头画完符用手指在陆一平后颈连点几下：怎么样？想好了没有？

陆一平发现可以说话了，可是身体还是不能行动，由于长时间不说话声音有些沙哑。

我想好了，如果你说道做到的话我答应你。陆一平如是说道。

嘿！嘿！嘿！

疯老头本来长的就难看，周围又是这些恐怖的尸体，此时一笑更加显得阴森恐怖。

疯老头突然一把掐住陆一平的脖子：我现在要你生不得死，要你死就难活，你觉得你有资格拒绝吗？

我毛二狗虽然杀人无数，可说一不二，只要不过分我答应你，无论你现在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陆一平道：我不信！你要对天起誓，否则我是不会答应的，要弄死我的话随你！

陆一平听人说过，他们这种修行中人，不会轻易起誓，因为一但起誓，便不容违背，因果报应如影随形，如今即便不知真假也只能赌一赌了。

其实陆一平还抱着试一试这老家伙的想法，如果现在自己对疯老头非常重要，那他一定会答应，到时从中周旋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老头听完嘴角缓缓翘起，一只手放在陆一平的头顶上，然后手指缓缓用力，这老头明明可以直接杀了他，可他却用这种方式来折磨陆一平，一时间整个厂房凄厉的哀号声。

陆一平忍着痛大喊道：我答应你，我什么都依你！一连喊了十多分钟，以至于以为这家伙是想活活疼死他，陆一平头一次感觉离死亡如此之近。

疯老头突然松开手道：在我面前耍心机你还嫩了点！这次就算给你个教训，你有什么遗言赶紧说我不喜欢欠人情。

陆一平摊坐在地上突然有些伤感，缓缓道：我是个孤儿，打记事起就不知道爹娘长什么样，以前也想过去找过，可压根不知道从那开始。

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不需要让他们相认，只需要等我死后，在我的坟头写上他们的名字就行，只要能做到我什么都依你。

疯老头听完思索了一阵道：人海茫茫我不保证可以找到，但我向你保证自己一定会去找，如何？

陆一平点了点头，似乎还有些不忧虑，

疯老头突然抬起头忘着天空大声说道：刚才所言如有虚假，身死道消，人神共戮！

疯老头转头看向陆一平道：接下来无论什么事情都得听我的，需要你全心全意的投入，不能分心你能做到吗？

陆一平点头，不得不说疯老头刚才说的话陆一平真得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