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此言,可算是折煞老臣了,若是陛下不信,老臣可以死明志!”
陈建民作势就往一旁的柱子上撞去,好在石一他们一直按着萧誉司的示意观察着陈建民的一举一动,因此,陈建民撞柱时他们及时将人拦住。
若是他们今日拦不住陈大人,不管最终陈大人有没有血溅当场,萧誉司都会因为臣子的死谏而遗臭万年。
“你们放开我,用我的一条命,换陛下耳目清明,不为奸臣所害,老臣死也值得!”
陈建民越发的嚣张,他在暗卫的劝阻下,奋力的挣扎。
此举让朝堂上的文武大臣动容,他们纷纷站出来,支持陈大人此举。
“陛下,陈大人为官多年,为了我靖国做了很多的事情,是我靖国的股肱之臣,朝堂之上绝对不可以没有陈大人,还请陛下三思而行!”
“微臣替陈大人求情,还请陛下放弃修建官道,保我靖国万事安康!”
“请陛下收回成命!”
……
萧誉司看着陈建民的一个撞柱换来的群臣倒戈,眸子里划过冷意,他起身从宝座上下来,看着被石一制止住的陈建民,冷笑着道。
“陈大人,你说朕选择修建官道是因为不够耳清目明,为奸人所蛊惑,何人是你口中的奸人?”
萧誉司突然丢下请愿的其他臣子,转而质问自己,一时间陈大人拿捏不住陛下的意图。
“凡是意图损害我靖国疆土,分裂我靖国,以及与外界勾连着都是朝廷的奸人!”
陈建民斟酌着开口。
他这些话是说给姜沐阳听的,在这朝堂上,除了姜沐阳以外,再没有外人。
“好,陈大人说的真好,既然群臣都觉得你为了靖国不辞辛劳,鞠躬尽瘁,那想来这些东西不是陈大人你的吧?”
萧誉司冷笑着看向石一,而后,石一松开了钳制的陈建民,陈大人不知萧誉司何意,只能小心翼翼的踱步至龙案面前,疑惑的翻开萧誉司甩给他的折子。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陈建民看清楚折子里奏报的内容以后,直接腿一软,跪在了朝堂之上,其他的百官们还都被蒙在鼓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
“陛下,老臣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靖国之事,还请陛下明察!”
陈建民如此开口,其他人也算是隐隐约约察觉到折子里奏报的事情非同小可。
“二十年前,沈家在朝堂上诬陷他人,致使朝廷命官含冤入狱,满门不得善终,此事跟你真的无关?”
萧誉司抚摸着手上的扳指,追问道。
“陛下,此事当然与老臣无关,而且,此事也已经查明,当年是沈家与人私底下不合,才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举动,老臣与沈家不曾过密往来,如何能够跟他们扯上关系?”
萧誉司旧事重提,还是很多年前的旧案,这让陈建民心中隐隐不安。
“好,朕给了你自辩的机会,陈大人,你可记住了,你是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与二十年前的冤假错案无关的!”
萧誉司见着死不知错的陈建民,突然道。
听着这话陈建民吓出一声冷汗,但是,他一想到此事发生在二十多年前,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很多证据也已经被磨灭,他就不信陛下还能找出对他不利的证据来。
“臣确实是清白的,还请陛下明察!”
陈建民咬死不承认。
“来人,将陈大人当年在酒馆之中,指使沈大人诬告他人的证据呈上来!”
萧誉司重新坐回宝座中,而陈建民这一次早已经七魂丢了六魄,即便是他想要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承认也已经错失了最好的机会。
现在,陈建民只能祈祷,他可以在陛下提供的证据里头找到漏洞。
“陛下,小人是天香楼酒馆的掌柜,二十多年前曾经无意间听闻了陈大人与沈大人密谋诬告官员一事。”
“他在撒谎!”陈建民一口咬定。
他绝对不会给任何人拉他下水的机会,而眼下他只庆幸陛下找来的证人实在是太利于他推翻一切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了。
“陛下,二十多年前此人最多不过十几岁,天香楼是老臣很喜欢去的地方,他虽然现在是店中的掌柜,可二十多年前他绝不可能是天香楼的掌柜,所以,方才他说的那些话皆不可信。”
萧誉司看着负隅顽抗的陈建民,示意一旁的掌柜继续说下去。
“陈大人说的是,小人却是在二十多年前还不是天香楼的掌柜,但是,那个时候的掌柜他是我的父亲,为了历练我,他将十几岁的我安排在天香楼里打杂,当日给陈大人和沈大人送酒菜的正是小人。”
“……”
陈建民没想到如今的掌柜和老掌柜之间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当日,沈大人是陈大人麾下的小官,不得不按着陈大人的意思行事,但沈大人担心牵连自己,于是想发设法逼着陈大人你留下了墨宝,后来,沈家被满门抄斩,那份墨宝就到了我父亲的手上,父亲因为对沈家有愧,于是一直小心翼翼的保管着你的那份墨宝,后来,我父亲病故,他就把那份证据交给了我。”
掌柜嘴里说着,而后从怀里拿出一张泛黄的书信来,上呈给了萧誉司。
而萧誉司并未将其留在龙案上,而是让一旁內监把这份书信传阅到了下面站着的每一个官员面前。
陈建民是股肱之臣,他的字迹在这朝堂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因此这封书信的分量是无可取代的。
“陛下,老臣……老臣当年只是一时糊涂,受到了沈大人的妖言蛊惑,所以才会留下这份书信,陛下你可千万不能相信这些……”
陈建民在努力地替自己减轻罪责,如今,沈家早已经被满门抄斩,他不管如何说,哪怕是将事情全都推到沈家头上,陛下也无从查证。
“陈大人,你还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觉得朕既然知晓你曾经加害同僚,会不调查你犯的其他过错吗?”
萧誉司的话让陈建民的脸一寸一寸白了下去。
“……”
他不敢再轻易开口。
“陈建民,你今日之所以在朝堂上胡乱攀咬先锋将军,不过是因为你才是那个勾结外地的人,朕已经在你家中发现了你与外敌互通书信往来的证据,你还有什么话要为自己辩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