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听他们干什么?我,我就是觉得这两个人好像不是本地人。”
“是不是本地人和你也没有关系,你一个说书的,还问这么多。”
那大哥虽然不怎么看好这一对夫妻,人倒是挺仗义的,他们两个走了之后,还一直在帮着他们说话。
从酒楼出来,姜云姝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你干什么啊?怎么突然拉我出来,我还没听完呢。”
姜云姝听得津津有味,完全没有注意到说书人看向他们的眼神。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说书人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除了声音不像是本地人,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姜云姝仔细回忆着说书人的着装和样貌,并不觉得哪里不妥。
他靠说书四海为家,身上得衣服自然是破破烂烂的,满身都是尘土,脸上倒是挺干净整洁的,说话的时候也是文邹邹的,看上去倒没有什么不妥。
“不知道,我总觉得他看我们的眼神有些奇怪。”
“有吗?我还真的没注意。”
她现在就算回想起来,也没觉得哪里有问题。
她轻轻地拍了拍萧誉司的肩膀,小声安慰着他:“你可能就是太紧张了,当务之急是怎么想办法回去,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村子里待着。”
“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
萧誉司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应该是最近一直紧绷着神经,所以整个人的状态都有些紧张。
回去之后,两人处理好脸上的妆便像平常一样准备晚上的吃食,却看到邻居大娘走了过来。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背过手去,手里还拿着一个柱子做的篮子。
“大娘,您有什么事情吗?”
姜云姝有些不解的看着她,这村子里人烟稀少,邻居之间也不怎么交流,他们两人刚到这里来的时候还觉得没什么人情味。
现在想想,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简直就是谢天谢地,所以看到这个大娘的时候,姜云姝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
不过大娘倒是显得从容的多,她有些讨好的笑了笑,轻声说道:“没什么事情,我就是想问问,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啊?”
“大娘,我们是逃荒过来的,您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萧誉司听到她的话立刻警惕起来,他四处巡查着,并没有发现风吹草动。
“啊,没什么,我就是有些好奇,就是我今天去镇上的时候有人打听我们村里有没有来过两个外来户,我说好像是见过,他问我是从哪里来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为了报答我,还给了我一两银子呢。”
大娘有些得意的笑了笑,下意识攥紧了自己的袖口,像是害怕姜云姝把她手里的银子钳抢走似的:“我想着,要是我能告诉他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肯定能得到更多的银子。”
“大娘,我们就是小平民百姓,那个人要问的肯定不是我们,您以后可不要乱说了,既然他们愿意给你银子,就说明他们找的人非常重要,要是被那些藏起来的人知道了,说不定会引来杀身之祸啊。”
姜云姝声色并茂的吓唬着面前的人,听到她的话,大娘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你,你说的是真的?”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听说他们这些人都非常凶狠,万一他们要找的是通缉犯怎么办啊?你要是走漏了风声被通缉犯知道了,那后果……”
姜云姝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她撇了撇嘴角:“就怕到时候您一家三口都……”
“你,你别说了,这,这外面的世道怎么这么恐怖啊?”
“所以我们才跑到这里来的,你不知道,他们对我们这些难民都是赶尽杀绝的,我们不得已才逃到这里来的。”
大娘的眼眶有些红润,她看着姜云姝瘦小的身子,完全信任她:“我就说你怎么这么娇弱,真是苦了你了,你放心,大娘是绝对不会把这些是说出去的,我以后看到他们就绕路走。”
“这才对呢,对了,大娘,这是我和我夫君在外面新挖的笋,您拿去吧。”
姜云姝顺手将身边的笋递了过去,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她就不信这大娘拿了自己的东西还能暴露他们的信息。
“这,这怎么好意思啊?”
“这有什么的?我们是邻居,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我们两个人年轻,还能挖很多呢。”
“那,那我就拿着回去了啊,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就叫我啊。”
大娘一脸欢喜的拿着一筐笋回了自己的院子,嘴里还哼着曲子。
今天一天什么都没做,不但得到了一两银子还得到了一些笋子,简直是老天有眼。
她前脚刚走,萧誉司便一路小跑来到了姜云姝的身边:“看来是有人发现我们藏身于此了。”
“我也这么认为,不然他们怎么可能找到这里的大娘?不过我猜他们应该不知道我们确切的位置,不然怎么只是在门口徘徊。”
“应该是担心打草惊蛇,打算确定之后在进攻。”
萧誉司眼眸垂了下去,脸色也有些沉重,此地不宜久留,他们必须要换一个目的地了。
不过这样躲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个大娘能到城镇上面去,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去城里,听说他和姜云姝的画像已经在靖国传开了,现在人人都知道他是杀害羽国朝廷命官的罪犯。
萧誉司下意识锤了下自己身边的木桩,骨节瞬间变得通红,但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眼眶莫名的湿润。
不知道母妃看到那个通缉令后会是什么反应?那个唯一一个待他好的人,不会也和父皇一样,打算放弃自己了吧。
想到这里,萧誉司便一脸沉痛。
他要是早知道如此,又怎么会飞了半条命,只为了回来得到一个罪名?
姜云姝看着他慢慢沉下去的脸色,轻轻地抱住了他:“没事,我们可以等二哥他们来的时候问问外面的情况在做定夺,贸然搬走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倒不如先观察观察情况。”
“我只是担心,等到我们想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