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姝一个人待在井底。
时间点点滴滴的过去,她偶尔隐约能听到外面有人路过的声音,只是没有一个人是朝这边走来的。
她一边期待着声音往这边来,又一边恐惧着有人往这边来,因为她不确定过来的人是不是萧誉司。
等待的时间里她数不清是第几次仰头看向井口的位置,没有脚步声靠近,上面的枯柴也一直没有人挪动就,表示一直都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她止不住开始担心萧誉司的情况。
他虽然功力深厚,身手了得,但他始终只有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掌,万一他遇上什么困难的话……
越想越担心。
好几次按捺不住自己的手脚想要爬上去看看,可又想到自己出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还会给萧誉司增添负担又生生忍了下来。
姜云姝就这样在出去和不出去之间犹豫纠结。
时间从指缝中溜走。
井口透射下来的光亮越来越暗,姜云姝意识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
为了有足够的白日用来逃跑,她和萧誉司特意选的早上行动,算上先前端午的时间,也不过是晌午左右,天怎么这么快就黑了?
萧誉司引开了追兵肯定会想办法回来找自己,可现在天色都已经黑了他都还没有回来,肯定是出事了。
她等不了,她要去找萧誉司。
姜云姝手脚并用的尝试着往上爬,刚爬上六个台阶,脚下一滑,她重重的摔回地上,疼得她眼前阵阵发黑。
“好痛唔——”
屁股和手臂上的痛钻心蚀骨,她忍不住痛呼。
她坐在地上缓和了几息,重新爬起来往井口攀爬。
这一次她到了半中央,突然没了力气,没有抓稳缝隙,身体重心向后,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关键时刻求生的本能让她不顾一切的扣抓,好在还真的被她抓住了一点缝隙,哪怕代价是指甲差点翻过来她也不敢松手。
这口枯井因为常年无人使用,周围的石块上长满了青苔,一不小心就会滑下来。
为了避免同样的情况再次发生,姜云姝从空间里拿出几个毛巾,将手脚裹了一圈,防止再次没抓稳而摔下去。
这个高度要是摔下去的话,别说出去找人,恐怕还得把自己摔成一个残疾。
等她好不容易爬到井口,伸手想要把头顶的枯枝和树叶给挪开,手真正碰到时才发现根本撼动不了一点。
明明只看他用了一些枯枝树叶遮挡,怎么会这么沉?
不管怎么样她都必须尽快从这里出去找人,这么长时间过去也不知道萧誉司现在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是没有找到机会回头来找自己,还是脱不开身。
等她好不容易跑出爬出井口,全身力气都消耗得一干二净,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呼呼呼……”
她爬出来的这会儿时间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大街小巷子零零散散的亮起了几家灯火。
她只躺了一炷香都不到,便爬起来走人。
她没有忘记自己费尽千辛万苦爬出来的目的,她着急忙慌的把这里恢复成原样,猫着身轻手轻脚的离开这座破败院子。
只想着找萧誉司忘记了,白天在这里迷路的教训。
转了几个弯之后,姜云姝成功把自己搞迷路了。
没有办法,她只好学着萧誉司的样子爬上墙头去看周围的布局,结果不小心从墙上摔了下来扯动到了手臂上的伤口。
手臂上的衣服,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鲜血染红。
可惜眼下她满脑子只想尽快找到萧誉司的行踪,根本无暇顾及流血的伤口。
虽然爬上去的时间短暂,但这不妨碍他看清周围的布局,一边走一边思考着离开这片地方的路线。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半个时辰后她终于走出了这片巷子,只是看着戒备森严的街道,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现在还不知道萧誉司的行踪,她一个人在外面逛,随时都有暴露的风险,得想个办法。
思来想去,想到了先前情急之下被收回空间里的黑色长袍和面具,二话不说把黑色长袍套在身上,把面具重新带回脸上,再次伪装成长生教的教徒。
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经过赌坊里的发生的那一遭,现在官府和长生教彻底撕破了脸:官兵见到了长生教徒不是抓就是杀,长生教徒见了官兵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经过一条小巷时,她亲眼见到五六个官兵将一个长生教徒赌在黑暗里拳打脚踢,打完了就乱刀捅死。
见状,她不敢在穿着长生教的衣服出现在官兵的视线里,只能一路躲躲藏藏。
她回了他们住过的客栈,萧誉司并未回去;而她悄悄的跟踪一路官兵,发现他们还在城中大肆搜索看样子应该还没有抓到萧誉司。
可是萧誉司没有被抓到又没有回来找自己,那他去了哪里?
难道他已经走了?
不对,萧誉司要是想要自己一个人走的话又何必答应跟自己合作,而且是他亲手把自己送到那口枯井里藏起来的,依照萧誉司的性格,肯定不会违背承诺,他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誉司你究竟在这里?
“什么人在哪里?”
姜云姝正寻思要到哪里去找萧誉司,突然听到远处传来质问声。
抬头一看竟是五个官兵,她想也没想转身就跑。她的速度远没有这些官兵跑得快,所以她选的路都是黑黢黢的路线。在黑暗中这些官兵有所忌惮,速度没有那么快,再加上她穿着一身黑倒是很轻松的甩掉了这些人。
她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就看到了一面的走来的,心里一咯噔,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女子的身份。
她想了一下,着急忙慌的朝他们跑过去,刻意把声音放得很低很粗,“救命啊,后面有官兵在追我,他们杀了我的搭档,快救救我。”
走在前面的那个长生教徒将她扶起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和搭档在城外抓到了一个祭品,本想把人带到赌坊去听后发怒,不曾想刚进城一会儿就迎面遇上了几个官兵,他们不由分说就对我们出了手,我的搭档和那个祭品全都被他们抓了去,我搭档牺牲了性命给我争取了逃跑的时间,你们快去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