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反应迅疾,一记手刀就朝谢千皙劈过来。
谢千皙快速一闪,退到周氏身旁。
小丫鬟快步追上,一掌欲拍出之际,却忽然感觉头昏沉沉的,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起来。
“你下毒…”
她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地,恨恨地瞪着谢千皙。
一行人防备地望着她,她哪能不知道,自己失手了!
她竟然栽在一个小姑娘身上!
“只许你在茶水里下药,不许我下毒,这是什么道理。”
谢千皙冷笑一记,将她重新泡好的热茶尽数灌在她的嘴里。
“咳咳咳。”小丫鬟被灌得咳嗽不止,却还是露出瘆人的笑容来,吓得溱儿和方其姗直躲在周氏的怀里。
两个孩子哪里见识过如此场面,没被吓哭已然很好了。
周氏安抚着怀中的孩子,思绪却有些飘远。
皙儿为啥这么胆大?
是吃了什么吗?
她想让她的孩子们也吃吃…
谢千皙持簪子的手紧了紧,总觉得她眼神里透露着什么。
画舫里落针可闻,却无端充斥着一股冷意,外间阵阵脚步声,画舫的璧上照射出几个人影。
“你们逃不掉的。”
小丫鬟说完,便使劲动了动嘴,似乎想咬破什么,只是因为浑身无力,才没有成功。
谢千皙用力扒开她的嘴,果然在齿缝间发现一个黑色的物什,她掏了出来,扔了出去。
小丫鬟自尽不成,一脸颓色。
谢千皙冷着脸,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她拍晕,后背都湿了,汗珠滚落。
想死?
她想要知道的消息还未探听出来,死都不行。
周氏一行人瞪大双眼,皆从彼此间看到惊讶。
皙儿不是最为娇弱吗,虽然最近说话稍稍凶了些,但是绝不可能成为现在这副模样啊。
还未等众人松口气,隔间的门就被几个船夫打扮的男人推倒,几人动作快速且轻巧,眸中满是厉色,率先朝冯家夫妇而来。
冯老爷将爱妻护在身后,举起身旁的茶杯就掷去,茶杯落地,其中一人翻身接住,拔出袖中的匕首,便朝他而来。
他面色苍白,赶紧带着妻子绕过隔间,将她藏在一个大箱子里,眷恋地望了一眼,随后只身回去。
冯家可以出事,好友的家人一定不能受他连累!
谢千皙将袖中的粉末尽数挥出,房间里瞬时弥漫出烟雾来。
“先解决了这个小妮子!”
周氏几人用帕子捂着口鼻,眼看着那些人包围了谢千皙,顿时焦急万分。
周氏带着两个孩子不管不顾地将东西朝他们扔过去,扔无可扔之时,也学着谢千皙的样子,拔下簪子就要刺过去。
不远处的画舫上,青雨焦急地立在船头,船尾处奇书正在拼命的划船,他的旁边,躺着一个断了气的船夫。
陆言之眼中的冰寒更甚,右手握着匕首不放,匕首上还滴着鲜血。
手中的纸条被他碾成粉末,他紧抿嘴唇,暗恨自己力量不足。
五皇子,谦国公!他们怎么敢!
画舫上的船夫大半有问题,所以迟迟停留在岸边,只有冯家夫妇的画舫行到了湖中央。
“糟了,姑娘他们出事了!”
只见湖中的那艘华丽画舫左右摇摆着,陆言之呼吸变得凝重,再也等不及,他绕到船尾,夺过奇书手里的船桨,用其借力朝前飞去。
“公子!”
陆言之堪堪飞到画舫上,只见里头传出叮叮当当的响声,瞳孔一缩,从窗户中飞身进去。
隔间不知何故满是雾气,看不分明,他捂住口鼻,用匕首划过前来几人的脖子。
随着湖面上风起,隔间的烟雾渐渐散去,陆言之这才瞧清楚隔间的场景。
他担心了一晚的小姑娘面如寒霜,双手持簪狠狠刺入一男子的心口,一张小脸染上血迹,却有种动人心魄的美。
陆言之的心砰砰直跳。
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他一直平静的心,真的乱了。
他大步上前,使了全身力气才忍住了将谢千皙拥入怀中。
谢千皙这才回过神,看到陆言之来此,有些惊讶。
“刚好遇见你的丫鬟。”
谢千皙以为是青雨唤他来救命,并没有多想。
她转过身,想查看周氏他们。
身后的场景,令人咋舌。
周氏和冯夫人都持着簪子在船夫身上刺着花,竟还讨论着刺什么花样,至于孩子们和冯老爷,正夯吃夯吃地和一个没了气力的人玩捉迷藏。
谢千皙嘴角一抽。
“我说我们是正经世家,你信吗?”
陆言之嘴角露出极浅的笑容,望向谢千皙的眼神不自觉地带上宠溺。
一行人上了陆言之原来的画舫后,奇书便将昏迷的小丫鬟带走了。
青雨眼眶微红地拉着谢千皙的手不放,谢千皙怎么哄都无济于事。
众人都有些累了,便打算悄无声息地回去。
却总有人找茬…
“我就打你了又如何!一个臭教书先生的女儿,摆多大谱呢,本姑娘让你吃酒,那是给你面子,你还敢拒绝!”
方其柔右脸被打了一巴掌,迅速红肿起来,与她同行的姑娘想为她出头,却被她拦住了。
方其柔摇了摇头,不想惹事。
打她的是来此处游玩的京城吏部侍郎之女,林萱。
方家这些年行事一向低调,方其柔谨记祖父的教诲,并不想与人争吵。
她仪态端方地行礼,仍旧挺直腰板。
“我不会吃酒,恐人前失仪,吓着了大家…”
“失仪怕什么,就是你醉了脱光了衣服,我们又不会说出去,是吧!”林萱手中端着一个酒杯,神色刁蛮,“我可是吏部侍郎的女儿,我说让你喝,你就必须喝!”
“不如林姑娘先喝吧。”
谢千皙跳上画舫,拉开众人,将方其柔护在身后,夺过林萱手上的酒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掐住她的脖子,将酒水灌了进去。
林萱顿时咳嗽不止,被呛出了眼泪。
“你!”
“放心,就算你喝醉了脱光了衣服,我们又不会说出去,是吧。”
林萱这才看清来人,竟是她最不耐烦见到的谢千皙。
“你怎么在这!”
“不栓绳就出来乱吠的你都能在这乱叫,我好好一个人怎么就不能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