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屠夫邪侧侧的笑着,那眼神分明就是一种极端的轻蔑,言语之间也尽是鄙夷,些搞得白墨心中不是滋味,可恶啊!
“哦?是吗?”
白墨面无表情,他倒要看看这个安屠夫怎么自圆其说。
樱花国与函夏古来就有交战,虽然每次都是樱花国主动挑起来的,可每次函夏都能反败为胜,他还敢称呼自身为强势文化,怎么敢的呀?
按照安屠夫的逻辑,主动挑事的文化就是强势文化,安分守己的文化就是弱势文化,这种划分文化属性的方式,恕他白墨不能苟同。
“怎么,不信?那好,我就来论证一下何是弱势文化,凡是那种被大力宣传的文化,就是弱势文化,凡是找不到只字片语,但又极其隐匿的文化就是强势文化。”
“你看看,在你手机上铺天盖地的信息中,能够找到我们樱花国的文化吗?你找不到的!真正厉害的东西都是禁止出口的。”
“或者说,你们国家需要的只是亿万个工人,而不是亿万个思想家,更不是谋略家。”
“这种方式对于社会稳定而言,确实有利,可对于国与国之间的竞争却没有丝毫的益处,对于民众个体而言更是有害,你们的思想还需要进一步解放。”
安屠夫逐渐认真起来,看向白墨的眼神带着一丝怜悯,像是看着一只被禁锢思想的可怜虫。
“再给你举个例子,就拿最熟悉的历史来说吧,你们的文化是怎么解读所谓的历史的?不论老师还是教科书,都只是告诉你在什么时候发生了哪些大事件,并且要求你们背诵乃至熟记于心。”
“对于历史背后的实质,你们从来不深究,这种流于表面的形式是由你们的文化属性决定的。我说的可对?”
安屠夫停了下来,看着白墨等着对方回答。他对于函夏文化的了解,比函夏国内的大多数专家学者都要熟悉,现在他倒要看看这个白墨如何回应这个问题。
白墨有些无奈,点点头。对方说得很对,函夏的历史学习方法确实是这样的,可他并没有觉得这种教学方式有什么问题,老一辈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有什么问题呢?怎么到安屠夫这里如此不堪?
“这便是我们樱花国的高明之处,你们不会从历史中获得前人的经验,不会从前人的角度思考问题。反观我们的学校,每当读到曾经的历史,都会反思。”
“比如某场战斗我们输了,我们会思考为何会输,怎么样才能不输,做到不输我们需要的准备是什么,从哪些方面入手,需要分为那几个领域,最短耗时是多少。”
“你不用自责,这不是你的责任,是你们的文化属性,决定着你们对于历史的思考程度,你们不过是这种文化属性下的牺牲品罢了。”
安屠夫挥了挥手,示意对方放松下来。现这种情况下,即便他是白墨,也依旧难以做出抉择,面对文化属性的影响,常人岂能随意更改?
只能说这个白墨已经做得很好,至少还有骨气,那些跪舔他们樱花国的人,他们可是非常嫌弃的,更不会随便重用,这就是两者的区别。
“好啦,不多说了,文化属性的事以后你会明白的,那些只是铺垫,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你加入组织的事。”
“普通人的一生,不过是盛世之牛马,乱世之炮灰,平时榨其力,战时用其命。”
“养大你的是你的父母,你从不欠‘国家和社会’半毛钱,因为它们从不允许你赊欠。”
“没钱,你进不了学校,你看不起病,你坐不了车,住不起房。”
“没钱,你甚至出生都出生不了…而这些钱,全是你父母替你支付的。因此,除了父母你不需要感谢谁!”
安屠夫淡淡说道,言恳意切,若是白墨意识差一点估计就要被动摇了。
“所以,你需要感恩你的父母。但你想想,自从你出社会后,你又为他们做过什么呢?”
“即便是现在,他们依旧没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甚至每天都要工作。你再看看现在那些城市的老人,不仅是锦衣玉食,他们拿的养老金、社保比你的工资都高,这公平吗?”
“甚至连我这个外国佬都觉得你需要感恩父母,但没钱又谈什么感恩?”
“所以……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签了它,你每个月可以得到一笔收入,累积起来,足以让你步入中产阶级,虽然暂时还无法跳出你们那边布局者设的局,却依旧能够实现阶级跨越。”
“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当今社会,实现阶级跨越的难度。”
“签了它,你之前恶意搜查居民信息的事可以既往不咎,不会留下任何案底,更不会有人会过问。”
“啧啧,要是不签,你就是不忠不孝,既危害国家网络安全,又没有在父母身旁尽孝!对于你这种不忠不义之人,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罚你!”
“况且,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周围其他人着想吧?”
“你也不希望家人亲友因你而出事,对吧?”
不愧是诡子,诡辩,极致的诡辩!
这场谈话,先用文化属性作为铺垫,占领文化高地,为之后的劝说奠定技基础,思维稍微薄弱的人必然会入套,然后又再反向污蔑祖国,博取共鸣同感,最后用亲人孝道来要挟。
一套语序下来,行如流水,对于现代人的收割率绝对爆表。
听着安屠夫言之凿凿的话语,就连国运之子白墨都险些着了道,将威逼利诱运用到这种程度也没谁了,这演讲技术不去传销真是过于屈才。
白墨转动手中的笔,他正在思考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加入是不可能加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似乎只能用硬实力先闯出去,然后苟着发育积攒爱国值,可如此一来他的家人亲友爱人怎么办?
安屠夫默不作声,悠然自得地靠在椅背上,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看着白墨的紧张和思考。他似乎在享受着这个过程,就像是在欣赏一只待宰的猎物一般。
在他眼里,像白暮这种程序员就是高智商低情商,随便几句话就能让对方立场不稳,脑子更是单纯得不行。这就跟追女孩差不多,只要将对方骗上船就别想靠岸,因此也是他们拉拢的重点。
类似的还有一些专精的专家学者,也是可以用类似的方法拉拢,使其为我所用,为民众谋幸福,为帝国谋复兴,坚持贯彻拉拢一批打倒一批的政策。
“小白,不要一直沉默啦!我不喜欢沉默,你们函夏人总是喜欢在沉默中爆发,我不喜欢你们爆发,奴性服从才是你们的归宿。”
见白墨一直沉默不语,安屠夫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却不想迎接他的是更为狂暴的吼叫声。
此刻白墨猛地蹦起来,大手一挥将笔狠狠地拍在桌面上,大声怒喝。
“函夏国不能失去我白墨,就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所以!”
“我,白墨,拒绝签字!!!”
声音如洪,将原本平静的安屠夫被震得战术性后仰,他居然愣了一下,显然他也没料到这个白墨已经入了虎穴,居然还敢吼他,更没料到白墨连亲友佳人都不顾了,还想反抗?
真是活得不耐烦!
虽然有些震惊,但安屠夫很快就冷静下来,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毕竟这已经是他第90次得到的结果了,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现在他只要给对面制造“意外”使其合理消失就行了。
“你,很不错,有你们先辈的气盖,这点我很佩服你,可做任何决定都需要经过脑子,也都需要付出代价,就比如……你觉得你今天走得出去吗?”
安屠夫轻笑一声,将手中的咖啡杯摔在地上,瞬间银瓶乍破,声音刚出发便有七八个手持武士刀的大汉闯了进来,围住白墨。
“看在你救过我女朋友的份上,你可以给自己选个死法,你意下如何?”
安屠夫轻喝一声,抬起右手阻止这些个大汉进一步上前,同时抽出一把短剑握在手中。
“你是要学着霸王自刎呢?还是选择像那些科学家一样出车祸?或者学习失踪人口出现在祖国的江河里?”
“当然,你也可以学习淮阴侯,从我的裆下爬过去并且学一声狗叫,那我便既往不咎,留你一条狗命,只是将你永远囚禁起来。”
“怎么样,小白你想好了吗?哈哈哈!”
安屠夫笑得猖狂,笑得无法自持,嘴脸那属于侵略者的尖锐突显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