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赤鸢消耗过大，意识进入空间，正利用空间的修复功能，快速地蓄养精神力。
云珩横抱着她上马车的时候，她也不是毫无知觉的，左右自己也不会有事，还不如心安理得地瘫在美男怀里吃豆腐。
路过齐国公府时，那儿已然乱了起来，似乎还能听见褚锦槐骂骂咧咧的大嗓门。
想必是为了抓那个到此一游的女神吧？
云珩给昏迷的程赤鸢换了个令她更加舒适的姿势，拿出披风盖在她的身上。
在褚锦昕惊讶的目光下，这人还正大光明地勾走了程赤鸢脖子上的璎珞，颇心安理得地收进自己的怀里。
程赤鸢：……
“程三姑娘又不知情，也不是故意要走你的匕首的，你也太计较了。”
“她确实不是故意的，但我是故意的，我云珩自打出生起，就不知道亏怎么吃。”
程赤鸢有些无语。
这匕首是有重大意义吗？值得勾走原身的璎珞偿还？原身要是知道她败了她母亲的遗物，不得从地府出来找她啊！
正当程赤鸢寻思着舔着脸要回璎珞的可能性时，云珩又开口了。
“朱远已经成功取得栗玉侯信任，齐励青不会起疑。”
栗玉侯？
要是原身记忆不出错的话，这人应该是齐国公的老丈人。
栗玉侯无子，原配又早逝，只一女儿嫁给齐国公，现定居源城，前些日子说是摔了个狗吃屎，据说是一个商户衣不解带地照顾他。
朱远不是截胡成为户部尚书的那位吗？
那个赈灾排行榜第一的商户好像就叫朱远吧。
原先还不觉得，这会再听到这名字时，程赤鸢就更熟悉了，脑子里冒出模糊的身影来。
“齐励青多疑，哪怕有栗玉侯的保荐，他也不会相信。”
肯定啊，一个濒死的脉象都要三番四次确认的人，得长了八百个心眼子吧。
“朱远垄断源城商铺，齐励青只要稍加调查就能被他的能力吸引。此外，朱远和栗玉侯早就‘臭味相投’，经常结伴出入秦楼楚馆，此次照顾栗玉侯很是合理，齐励青只会调查到我们让他知道的真相，并以此来拿捏朱远，自以为能掌控一切。”
云珩语气嘲讽，程赤鸢不看也能想象他讥诮的表情。
自古争帝位就是个烧钱的活计，打仗也是。
远在边关的现任灸南王虽然是庶子出身，领军打仗的功夫倒是不弱，但是，据原身所知，当今皇帝给边关的粮饷一直很是抠搜，边关却从未出现过暴乱，这其中的奥妙的确引人深思。
这个朱远，怕是云珩的人，赚钱养活军队呢！
但是，此次他们抛出朱远迷惑齐国公，那边关怎么办？
哦，对，还有程尚书呢！
程甬封敛财能力一流，名下过了明目的铺子就不少，没有过明目挂名的铺子还不知道多少呢。
他立场一直暧昧不明，不知道此次为何如此。
程赤鸢忽然想起原身的亲生母亲来，传闻原身父母感情甚笃。
娘亲死的蹊跷，总觉得不是火场丧生那么简单。
“此次路径潜城，还需仔细调查堤坝坍塌真相。”褚锦昕见云珩一副漠然的态度，又无奈开口道，“褚锦槐这些年一直在收拢大小商贾，垄断专行，专注敛财，朱远此次的目的为何，你心知肚明，这堤坝到底为何坍塌？这赈灾粮财去向何处？我们需要尽快知道真相。”
云珩这才收起漠不关心的态度，接口道：“潜城环山，向来盗匪盛行，无人敢上山剿匪，倒是一处豢养私兵的好去处。”
程赤鸢一寻思，也就明白了。
谋朝篡位没人怎么行？
当今皇帝多疑，太子底下都不见得有多少人，更别说只是一个皇子了，除了拉拢朝臣以外，只能自己偷偷养着。
“这些都不是紧要的，此次本来目的就是解了你身上的蛊虫，现在看来，倒也不用担心了。”褚锦昕笑得开怀仿佛放下了心中大石一般，“小珩，都城危机重重，去了南边，就不要回来了。”
“他身上的蛊虫我可没有办法的，你不要指望我，这玩意得找南疆巫族人来取，”程赤鸢也懒得再装死了，索性起身，“再说了，就他一心为你的德行，能不回来吗？”
程赤鸢挥了挥手上的册子，悠闲地翻看着。
云珩：……
他是真的不知道这姑娘顺手牵羊的功夫是怎么练出来的。
册子记录着褚锦槐的一些银钱走向，并没有出现齐国公的名字，且有一大笔银钱去处有些奇怪。
“啧啧，你家傻三弟知道自己被他亲外公算计吗？”
这册子很明显是齐国公留的一手，要是出事，就把自己撇清。
程赤鸢看着上头的天文账目，就知道国库空虚的缘由了，她撇撇嘴，将东西丢给褚锦昕。
“没意思，给你吧。”
褚锦昕失笑地摇摇头，也不知道这姑娘是不是一直在装昏，要是装的，这功力实在厉害了些。
程赤鸢一直看着窗外，倒是勾起了车中二人的好奇心。
褚锦昕微微拉开车帘，就看到一处不起眼的巷道里，几人正在踢打翻滚在地的两人。
此处正是齐瑟郎的私宅。
那两人衣衫看不分明，隐隐像是刑部狱卒的衣衫。
“打死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什么糟贱货都敢扔给我们世子！”
“小的真是绑了程三姑娘来……”
那几人将一个身躯扔到狱卒的面前。赫然是王氏的脸！
“这……”
“啧啧，真是的，自己睡得爽了，提起裤子就不认账了。”
程赤鸢兀自笑得开心，一点也没有始作俑者的心虚。
远处又来了两人，匆忙叫喊道：“不要管这边了，快回去，库房遭贼了！世子给贵妃的礼品全被偷了！”
直到几人匆匆离去，两个狱卒才一瘸一拐地将王氏拖走。
程赤鸢又语不惊人死不休道：“差点忘了，孙家从程家查抄的赈灾粮被我换了，记得让曹御史参一本哈。”
车上二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目光里看到一丝震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