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的宁静终于被打破了。
程赤鸢没空管府中各人的精神状态,她趁乱来到库房,拔了头上的簪子开了锁。
库房里尽是些不值钱的摆件。
程尚书就算存了私心藏了银子,明面上充入公中的银两可不少,这会却空了,谁搬走的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毕竟,执掌中馈的可是她的好三叔母啊!
原身脾气太过温软,身为大房嫡女,竟被隔房婶娘牵着鼻子走!
呵,有本事搬,也得有命用才是,以王氏和程四的智商,多半被人骗了。
程赤鸢压下心中的愤懑,在库房里走了一圈,各处敲敲打打。
不多会,她就在一面墙上发现了端倪。
墙中为空,她摸索了几息,就找到了机关。
暗门一看,里头果然别有洞天,堆满了鼓囊的麻袋。
程赤鸢用簪子一划,麻袋内的大米就漏了出来。
呵,赈灾粮不就在这里了。
程赤鸢嘴角微勾,张开手掌,凤凰印记大盛,将粮食尽数收入空间之中。
贪墨罪多半流放岭南,这一路上危机重重,她得提前做好准备,总不能在古代活不过一集吧。
可惜穿得太晚,不然她能准备得更多。
程赤鸢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抹坏笑,她美眸一闭,几息后,空荡的暗间里就充满了形态相似的麻袋。
还是那些个麻袋,只有靠近门口的麻袋才是大米,其余装的全是她没事囤着玩的石子,除非他们一袋袋剖开检查,不然这个坑那人就跳定了!
至于尚书府库房里的东西,总有机会取回来。
又来到厨房,厨房无人又凌乱,她将能用的菜蔬鱼肉碗筷等尽数纳入空间。
而后,她又偷摸着绕到了三房的胭脂阁,果然,值钱的玩意早就搬走了。
最后她又程老太太的翠竹园,熟练地找到老太太藏私房钱之处,格外淡定地收进自己的空间里。
做完一切后,抄近道回到邯郸院。
“姑娘,姜汤!”
沥青捧着碗热气的姜汤,看到程赤鸢的身影,眼睛亮得像星星般。
程赤鸢心中一动,扯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意。
沥青是个好的,是原身出去游玩时偶然捡来的,幼时发高烧延误治疗,所以有些憨傻,却极为忠心护主。
“你也喝一碗吧,牢里不比府上,阴暗潮湿,今天落了水,怕是得风寒。”
“姑娘,你不要害怕啊,沥青永远和你在一起哒。”沥青听话地喝完了姜汤,扬着红扑扑的小脸笑着说道。
自穿越以来,也就过了小半个时辰,程赤鸢一直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些。“嗯,有沥青在,我不害怕。”
程赤鸢豪饮一碗姜汤后,就进里间换衣裙了。
她迅速换好衣裙,随意挽了个发髻,就捣鼓梳妆台。
不出所料,这梳妆台尽是些没用的首饰,那些值钱的玩意儿早被程四坑走了。
程赤鸢差点呕出一口老血。
程三,你特么是不是傻啊!那都是你娘留给你的嫁妆啊,你被人忽悠两句就送出去了!
程赤鸢实在想不明白,她都知道府上金钱隐藏之处了,为啥还巴巴地被人拿捏。
“你们不能进去,这是我家姑娘的闺房!”
院外,沥青正拦着一群面相凶恶又猥琐的官兵,这些人看着沥青姣好的面容,笑得格外肾虚。
“闺房?嘿嘿,你家姑娘以后的闺房怕是在勾栏院了!放心,到时候,爷一定回来关照你们。”
“哎哟,陈三,小桃红玩腻了?这就找上新欢了?”
“别说,这丫头长得还挺标致。”
说着,就要伸手摸上沥青的小脸。
沥青还在后悔刚才没有多吃两个馒头好打架的时候,程赤鸢已经跨过门槛,横出一脚朝那人的要害踢去,又迅速转身,啪啪几下,打了方才耍流氓的几人嘴巴子。
那几人被打的眼冒金星,刚想破口大骂,才感觉嘴里牙齿松动,噗的一声,纷纷吐出几颗大牙来。
“要寻花问柳,出门右拐请去烟雨阁,奉旨抄家,就遵守你们的职业道德。”
程赤鸢眸色骤冷,带着森冷的肃杀之气,无端惹得人发寒。
“姑娘威武!”
沥青也不管自家姑娘为何突然身手这般好,只想着为姑娘加油打气。
“贱人!你竟敢打我!”
小兄弟被踢的痛楚都没能让那人清醒,他举着刀就要砍来。
“王五,你命不要了?”
王五闻言,抖了抖身子,回首就看到阴着一张脸的渚远侯世子孙里时。
“指挥使,我,我,我……”
“滚下去!”
王五等人飞速撤走,孙里时玩味地睨着程赤鸢,似是盯着自己的猎物般。
“从前只当你柔弱不能自理,没想到还挺泼辣,啧,真不错。”
孙里时伸出舌头,挑衅地舔了舔嘴唇,动作猥琐至极。
“我打死你这个不举的臭男人!”
沥青容不得别人对她的姑娘不经,撸起袖子就要揍人。
程赤鸢打了个响指,孙里时顿觉下半身一软,好没等他回神,沥青的拳头就挥了过来。
“沥青,拿捏好分寸,也就打个半死不活吧。”
孙里时仗着家世为所欲为不是一天两天了,调戏冒犯原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勉强收个利息吧。
长的这般抱歉还出门恶心人,也就程四这个眼瞎的看得上了。
王氏母女从前再磋磨她,也不会离谱地要她性命,就为了眼前这个长得獐头鼠目的男人,不惜杀害自家人。
“臭婊子,你敢叫丫鬟打我!我可是渚远侯世子,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孙里时抱头躲避沥青的攻击,口吐芬芳道,“爷本看在你长得俊的份上,才勉强收了你,现在爷改变主意了,你这种贱骨头,就该扔到最下等的勾栏院去!”
“放心,在这之前,我先把你扔到小绾馆去,就是不知道那边收不收你这种丑八怪。沥青,别收劲,打残他!反正咱们就要大难临头了,不差这一桩了。”
程赤鸢轻掀眼皮,冷漠地扫了眼右侧露出的车轱辘。
“要看就正大光明的看,躲着多没劲!”
随着车轮滚地的声响,一长相极其俊逸,脸色苍白的男子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