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骨头碎裂的脆响还在大厅里回荡!
李风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墙角,右臂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白森森的骨茬刺破皮肉和衣料,鲜血正“汩汩”地往外冒,很快就在他身下积了一小滩。他那把视若性命的宝剑,此刻孤零零地躺在大厅中央,反射着冰冷的光。
“呃…嗬嗬…”李风身体抽搐着,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剧痛让他整张脸都扭曲变形,冷汗混着血水糊了一脸。他用还能动的左手死死捂住小腹——刚才慕容复脚尖随意一挑,那掉在地上的断剑剑尖“噗嗤”一声就扎进了他小腹寸许深!虽然没伤到要害,但那钻心的疼和瞬间涌出的温热液体,让他魂儿都吓飞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看向那个如同魔神般矗立在场中的身影,眼神里哪还有半分“剑痴”的傲气?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哀求:“慕…慕容公子…饶…饶命啊!”声音嘶哑颤抖,带着哭腔。
慕容复根本没看他。他慢悠悠地踱步过去,昂贵的云纹锦靴踩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清晰的“哒、哒”声,每一步都像踩在剩下那三个高手的心尖上!
他在李风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然后,那只刚刚轻易废掉一流高手的脚,不紧不慢地抬起,精准地踩在了李风小腹那截露在外面的、染血的断剑柄上!
**“呃啊——!!!”**
杀猪般的惨嚎瞬间撕裂了大厅的死寂!李风身体猛地弓起,像只被扔进油锅的虾米!剧痛让他眼珠子暴突,几乎要瞪出眼眶!
慕容复的鞋底,就那样稳稳地碾着剑柄,在李风的伤口上缓缓转动!力道不大,却足以让那刺入皮肉的断剑在腹腔里搅动!
“服不服?”慕容复的声音平静无波,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服…服了!服了!!!”李风涕泪横流,左手疯狂地拍打着地面,像一条濒死的鱼,“公子饶命!小的有眼无珠!小的该死!求…求公子开恩!收…收留小的吧!小的愿为公子当牛做马!赴汤蹈火!!”强烈的求生欲和对绝对力量的恐惧,让他彻底抛弃了尊严,只想抱住眼前这根金大腿!
慕容复这才满意地抬起脚。
李风如蒙大赦,强忍着撕心裂肺的剧痛,连滚带爬地扑到慕容复脚边,用那只完好的左手死死抱住他的小腿,额头“咚咚咚”地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卑微到了尘埃里:“谢…谢公子不杀之恩!李风…李风这条命,以后就是公子的了!”
**嘶——!**
剩下的三大高手,连同李青萝,全都倒抽一口冷气!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堂堂一流高手“剑痴”李风,一招被废,现在居然像条狗一样抱着仇人的腿摇尾乞怜?!
这画面带来的冲击力,比刚才那一脚踩碎青砖还要恐怖百倍!
王语嫣远远地看着,小手紧紧捂住嘴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全是震撼和…浓得化不开的崇拜!表哥…真的太强了!太…太霸道了!那睥睨天下的姿态,让她心尖都在发颤!
李青萝的脸色已经从铁青转为煞白,再由煞白转为死灰!她精心招揽、倚为臂助的一流高手,就这么…废了一个,降了一个?!她感觉自己的脸皮被慕容复按在地上反复摩擦,火辣辣地疼!更让她心胆俱裂的是,慕容复展现出的实力,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这他妈还是人吗?!
就在这时,慕容复像是才想起她这个“舅母”似的,慢悠悠地转过头。那目光,冰冷得像腊月的寒风,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精准地钉在李青萝惨无人色的脸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死寂的大厅:
**“舅母,”**
**“该磕头认输了吧?”**
**“噗——!”**
李青萝只觉得一股腥甜直冲喉咙!她强行咽了下去,胸口剧烈起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肉里,掐出血了都感觉不到疼!巨大的羞辱感和恐惧感交织,让她浑身都在发抖!
“磕…磕头?”李青萝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慕容复!你休想!!”她猛地指向场中剩下的三大高手,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嘶吼:
**“卑鄙无耻!你…你刚才使诈!这不算!!”**
“哦?”慕容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眉梢一挑,那抹讥诮更深了,“李青萝,你这耍赖撒泼的样子,倒是跟你当年被段正淳甩了之后满地打滚哭嚎的模样,如出一辙啊。”
“你!!”李青萝气得眼前发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该死的小畜生,句句都往她心窝子上捅刀子!
慕容复却不再看她,目光扫向那三个面无人色、如临大敌的一流高手(南阳子、铁手判官、追魂叟),声音带着一丝玩味:“三位,还要继续吗?你们也看到了,跟我打,容易缺胳膊少腿。”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带着赤裸裸的诱惑:“不过嘛,若是三位愿意弃暗投明,跟着我慕容复…”
**“小畜生!你敢!!!”**李青萝彻底疯了!声音都破了音,像被掐住脖子的老母鸡!挖她墙角?!当她是死的吗?!
慕容复理都没理她的尖叫,自顾自说完:“…跟着我慕容复,日后宗师之境不敢说,但一流巅峰,指日可待。总比跟着某些输不起、只会撒泼打滚的怨妇强,三位觉得呢?”这话就差指着李青萝的鼻子骂了。
南阳子三人脸色变幻不定,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挣扎和…意动!慕容复展现的实力和潜力太恐怖了!跟着他,前途无量!跟着李青萝…今天能不能活着走出这大厅都两说!
李青萝看着自己手下大将那动摇的眼神,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她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扭曲笑容:
“好!好!慕容复!算你狠!”她咬着后槽牙,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之前赌约…作废!”
“作废?”慕容复眼神一冷。
“别急!”李青萝打断他,眼中闪烁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和一丝隐藏极深的算计,“我们…重新赌一次!更大!更刺激!你敢不敢?!”
“哦?”慕容复来了点兴趣,“说来听听。”
李青萝指着剩下那三个高手,语速极快:“这次!你不用那该死的斗转星移!就凭你自己的本事,单打独斗也好,一挑三也罢!只要你能在不使用斗转星移的前提下,堂堂正正击败他们三个!我李青萝当场认输!”
她顿了顿,抛出一个惊天动地的诱饵,声音带着蛊惑:
**“我不仅让你带走语嫣!归还琅嬛玉洞!”**
**“整个曼陀山庄!包括我李青萝在内!都归你!!!”**
**轰——!!!**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
王语嫣猛地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圆!母亲疯了?!把自己也押上了?!
南阳子三人也是脸色剧变!王夫人这是要把他们和整个曼陀山庄都当赌注?!
慕容复眉头瞬间拧紧!看向李青萝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和警惕。这女人,狠起来连自己都卖?!他冷冷道:“舅母,你这玩笑开大了。我慕容复再混账,也做不出强占舅母、吞并家产这等腌臜事!传出去,我慕容复的脸往哪搁?欺负孤儿寡母的名声,我可背不起!”
“你怕了?!”李青萝尖声激将,脸上是病态的潮红,“江湖事江湖了!今日之事,在场诸位皆可作证!我李青萝愿赌服输!绝不反悔!怎么?你慕容复敢做不敢认?还是说…没了斗转星移,你就是个银样镴枪头?!”
慕容复眼神彻底冷了下来。这女人,找死!
王语嫣在一旁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看着母亲疯狂的样子,又心疼又害怕,忍不住脱口而出:“表哥!别答应她!她…她就是忌惮你的斗转星移才…”
“闭嘴!你个吃里扒外的小贱人!”李青萝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厉声尖叫,扬手就要打过去!
“够了!”慕容复一声断喝,如同惊雷炸响!一股无形的气浪瞬间推开,李青萝被震得一个踉跄,扬起的手僵在半空!
慕容复一步挡在王语嫣身前,眼神冰冷地锁死李青萝:“李青萝,收起你那套恶心的把戏!想赌?可以!”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指南阳子三人:“打他们三个,不用斗转星移?行!我接了!”
他话锋一转,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但赌注,得按我的规矩来!我赢了,语嫣和琅嬛玉洞,我带走!曼陀山庄?你自己留着养老吧!至于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别脏了我的眼!”
“你——!”李青萝气得浑身哆嗦。
慕容复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眼神锐利如刀,声音斩钉截铁:
**“若我输了?”**
**“斗转星移秘籍、四大山庄地契,照样归你!”**
**“我慕容复,当场自废武功!任你处置!!”**
**嘶——!**
这赌注!更狠!更绝!
王语嫣吓得小脸惨白,失声惊呼:“表哥!不要!”
李青萝眼中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自废武功?!好!太好了!她几乎是吼出来的:“一言为定!!南阳子!铁手!追魂叟!给我上!废了他!!!”
南阳子三人脸色凝重到了极点。慕容复这赌注,把他们也逼到了绝路!赢了,前途尽毁甚至性命堪忧;输了,在江湖上也不用混了!三人交换了一个决绝的眼神,体内真气轰然运转,气势瞬间攀升到顶点!三道凌厉的杀气牢牢锁定慕容复!
大厅中央,瞬间成了风暴的中心!
王语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小手死死攥着衣角,指甲掐进了肉里。李风抱着伤臂,靠坐在墙边,眼神复杂地看着场中。
李青萝脸上是扭曲的兴奋和怨毒,仿佛已经看到慕容复被废掉武功、跪地求饶的场景!
就在这时——
一直沉默的李风,突然挣扎着开口,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李风!愿为慕容公子作证!王夫人出尔反尔,强改赌约,实乃…江湖之耻!”他豁出去了!
“不错!”靠墙站着的追魂叟也闷声开口,他本就对李青萝拿他们当炮灰不满,“王夫人此举,令人不齿!”
“哼!”铁手判官冷哼一声,虽未明说,但态度已然表明。
南阳子深吸一口气,对着慕容复抱拳:“慕容公子,得罪了!但今日,我等只求一个公道!”意思很明白,他们是被逼的,但动手绝不会留情!
慕容复看着这意外的一幕,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他对着南阳子三人,以及出声支持的李风、追魂叟,微微颔首:“诸位高义,慕容复记下了。”
他目光转向李青萝,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舅母,你看,公道自在人心。”
李青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风等人:“反了!都反了!好!好!等收拾了这小畜生,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动手!!!”
南阳子三人不再犹豫!
“喝!”
“哈!”
三道身影如同离弦之箭,从三个刁钻的角度,带着破空厉啸,同时扑向场中负手而立的慕容复!拳风、掌影、爪劲撕裂空气,瞬间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的空间!这是要一击必杀!
王语嫣吓得闭上了眼睛!
李青萝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慕容复动了!
他没有闪避!没有格挡!甚至没有摆出任何防御姿势!
他只是…缓缓抬起了眼皮!
**轰——!!!**
一股难以形容的、浩瀚如渊、沉重如山的恐怖气势,如同沉睡的远古巨兽骤然苏醒!以慕容复为中心,轰然爆发!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的海啸,排山倒海般碾压向四面八方!
**噗通!噗通!噗通!**
刚刚扑到半途的南阳子、铁手判官、追魂叟三人,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
三人脸上的凶狠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惊骇和恐惧!那感觉…就像三只扑向雄鹰的麻雀,突然发现对方是遮蔽天日的鲲鹏!
他们前冲的势头被硬生生遏止!身体像是被无数根无形的锁链捆住,死死地钉在了原地!别说攻击,连动一动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
冷汗,如同瀑布般瞬间浸透了他们的后背!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无法抗拒的恐惧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们的心脏,疯狂噬咬!
宗师威压!碾压一切!
“呃…呃…”南阳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珠子因为极度的恐惧和压力而暴突出来!他感觉自己的骨骼都在呻吟,五脏六腑都要被这股无形的巨力压爆!他想喊“认输”,却连舌头都动不了!
铁手判官号称铁打的汉子,此刻脸色煞白如纸,双腿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如同风中残烛!他引以为傲的“铁手”,此刻软得像面条!
追魂叟更是不堪,豆大的汗珠混合着恐惧的泪水从皱纹里滚落,裤裆处瞬间湿了一片!腥臊的液体顺着裤管滴落在地!他…他竟然被硬生生吓尿了!
整个大厅,死一般寂静!
只有那三个被钉在宗师威压中、如同琥珀里蚊虫般动弹不得、瑟瑟发抖的一流高手,以及…他们脚下那滩迅速扩大的、带着骚味的黄色水渍!
王语嫣睁开了眼,看到这诡异恐怖的一幕,小嘴张成了“O”型,大脑一片空白!
李风靠坐在墙边,看着那三个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满脸惊骇绝望、甚至吓尿裤子的同伴,又看看场中那渊渟岳峙、仅凭气势就镇压一切的慕容复,眼中充满了无边的敬畏和…庆幸!幸亏老子跪得快啊!这他妈根本不是人!是神魔!
李青萝脸上的狞笑彻底僵住!她看不懂!她不明白!为什么不动了?!为什么吓尿了?!她只看到自己最后的依仗,像三个中了邪的傻子,杵在那里抖得像筛糠!
“上啊!南阳子!你们在干什么?!废物!一群废物!给我杀了他!!”李青萝气急败坏地尖叫着,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扭曲变形!
王语嫣也被这恐怖的气势所慑,小脸发白,但看着表哥那如同天神下凡般的背影,眼中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表哥…太强了!强到超出了她的想象!
南阳子三人此刻内心是崩溃的!是绝望的!他们想哭!想跪下求饶!想说“不打了!我们认输!”可在那如同实质的宗师威压下,他们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像个木偶一样,承受着无边的恐惧和压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尊严被彻底碾碎!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慕容复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三个在自己气势下苦苦挣扎、如同蝼蚁般的所谓一流高手。心中毫无波澜。宗师之下,皆为蝼蚁。这句话,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缓缓抬起手,甚至不需要动用一丝灵力,只是随意地对着三人所在的方向,虚虚一压。
**噗通!噗通!噗通!**
如同三座无形的大山轰然压下!
南阳子、铁手判官、追魂叟三人再也支撑不住!膝盖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三人齐刷刷地、如同被砍倒的木桩,双膝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
**咚!咚!咚!**
三个响头,磕得地砖都在震动!
不是他们想磕!是那恐怖的压力,硬生生按着他们的脑袋砸下去的!
三人五体投地,趴伏在慕容复脚下,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连头都不敢抬!裤裆那摊水渍,越发刺眼!
慕容复这才缓缓收敛了那令人窒息的宗师气势。
大厅里凝固的空气瞬间一松。
“咳…咳咳…”南阳子三人如同溺水得救的人,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被冷汗湿透,脸色灰败,眼神涣散,仿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什么一流高手的尊严,什么江湖地位,在刚才那恐怖的威压面前,屁都不是!
慕容复目光平静地扫过这三人,最后落在那面无人色、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的李青萝脸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刺骨的弧度,声音清晰地响起,如同宣判:
**“舅母,”**
**“三局两胜?”**
**“还是说…”**
**“你打算亲自下场,也来给我磕一个?”**
**“你——!”**李青萝指着慕容复,嘴唇哆嗦着,胸口剧烈起伏,眼前一阵阵发黑。巨大的恐惧、无边的羞辱、还有赌输一切的绝望,如同三座大山,狠狠砸在她心头!
**噗——!**
终于,她再也压制不住,一口滚烫的鲜血猛地喷了出来!身体晃了晃,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后倒去!
**“夫人!”**旁边侍立的丫鬟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去扶。
李青萝双目紧闭,面如金纸,已然气急攻心,昏死过去!
大厅内,只剩下慕容复冷漠的目光,王语嫣震惊又心疼的眼神,以及一地狼藉和三个瘫软如泥、裤裆湿透的高手。
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