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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猫鼠的博弈

托木铁闻之大怒,派出军队捉拿闹事的民众,并下令斩杀了带头闹事的人。

暴力压制凑效了,百姓逃去,一时半刻没人再出去反抗。

戚皇后回到了皇宫,但失去爱子的她却卧床不起。对于皇宫内外反对的声音,一句也没听到。

戚皇后入宫之后的三天,东北角的夜空,一团火拖着长长尾巴坠落彩云国境内,此为异象一。

五天之后,北冥山大石壁突然脱落,堵住必经之道,显露的石壁上出现了一行金色字体,上面写着:妖后回宫,黄金城将灭。此为异象二。

又过了两天,六月酷热之时,竟然一反常态,乌云密布,天降大雪,此为异象三。

异象毕竟是异象,但经过别人的嘴巴加工宣扬,那就不是异象那么简单了。

它能妖言惑众,能以假乱真,能激起民怨。

但这一切都需要一根导火索,因为暂时没有人敢作出头之鸟。

狂风暴雨之前,暂时还算宁静。

不久,皇宫传出好消息。戚皇后有喜了,为感谢上天,年赋税减免一半。

可偏偏这个时候,离黄金之城最近的一座城池,漠烟城内,每当夜幕降临之后,全城的每一个地方都能听到凄厉的小孩啼哭声。

数天之后,漠烟城突爆瘟疫,一夜之间死了几千人,其余的则逃了出城。剩下一座孤立在大漠上的空城。

这是对妖后入宫的惩罚吗?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妖孽?灾难什么时候会落到黄金城的头上?

民心再一次激发。他们不顾一切地围住皇宫,要求拯救彩云国,杀了妖后戚倩!

这一次,已经不单单是百姓的反抗,连朝中文武百官也顺应了民意,倒戈君主。

举国之下,力挺戚皇后的人,屈指可数。

“诛妖后,灭妖胎!诛妖后,灭妖胎!......”

十万民众聚集在皇宫周围,不断喊着重复的口号。

此时独自在书房的托木铁可谓是一个头,两个大。杀百姓?此时已经万万不行!因为百官结伴相逼,自己手下已无多少忠诚士兵可用。万一他们真的造反,那托木家族恐怕便要消失了。

但杀皇后?这又如何下得了手?皇后为了这个国家付出了那么多,受了那么的苦,自己可不是寡情薄意之人,怎能过河拆桥,杀了她而保皇位!

正当托木铁苦恼之时,房门被推开,淑妃走进,并带进一人。

在淑妃的引见之下,那神秘人指证戚皇后的不轨行为,其腹中小孩乃汉国大将军霍缨之种,并亮出一列证据。

在证据的面前,托木铁不得不信,暴怒之下,拔出长剑,直闯后宫!

不过他下不了手杀害眼前的情义女人,饶了她一命,派心腹把她偷偷地送出了皇宫。

在这场危机中,淑妃指正有功,其兄长南野弓平乱得力,淑妃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彩云国的新皇后。

但戚皇后在皇宫中,心地好,脾气好,人缘好,深得宫女太监的爱戴,称其为三好皇后。对于戚皇后的凄惨下场,他们都深深同情。

试问为国为民的好皇后怎么会给皇上戴绿帽呢?一定是有人暗中作祟,陷害戚皇后。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查出谁是幕后凶手,但可以从结果去推究。就是在这场斗争之中,谁最为得利?

得利之人无疑是淑妃了,不但成了皇后,兄长也成了彩云国的大将军。

因此,这对将军皇后兄妹便成了宫女太监暗地里诅咒的对象,算是帮戚皇后报了一点点仇。

自从把戚皇后赶出了皇宫,托木铁便像丢了魂似的,无心朝政,终日借酒消愁。

南野皇后看在心内,担心皇后之位回被夺去,因此斩草除根,派人追杀戚皇后。但戚皇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踪迹也寻觅不到。

托木恒原从小就被母后灌输了患得患失的思想。若要呼风唤雨,就得千方百计地把权力牢牢的握紧。戚氏母子若是不死,终有一天会再出现,与南野家族争权夺利的。

若有消息,一定不要放过,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这些年,托木恒原一直在帮母后打探戚皇后等人的下落,却没收获。

他万万没想到,戚皇后的女儿竟然送上了门。

此时的他又惊又喜,对雪儿道:“你有何凭证说你是托木家族的一员?”

民间传闻,戚皇后所怀的孩子乃妖胎,更是霍缨之种。这样的传闻,不得不让托木恒原谨慎。

戚寒雪挽起衣袖,雪白的左肩上有一只红色的形如蝎子的胎记。

托木家族乃西域红蝎族后人。只要体内流淌着红蝎族血液的人,其肩膀上必定有红血蝎的胎记。

戚寒雪果真是父王的亲生女儿,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

这下倒是让托木恒原为难了。捉她?有着兄妹情分,是为不义。放她走,对于自己的夺权之路,或许埋下祸端。

其实,在托木恒原心里有一根刺,不是一直暗中较劲夺权的同胞大哥,也不是母后憎恨的戚皇后,更不是弱不禁风的戚寒雪,而是曾经在大汉做过三年人质的王子托木文峰。

当年,三岁的托木文峰随戚皇后回城之时,被大风刮走。有人说他被妖怪吃了,有人说他没死,而是流落民间。

十多年过去了,父王一直迟迟不愿再立王储。究其原因,就是希望能找回托木文峰,让其继承帝位。

这事一直是托木恒原心中的梗刺。

正如母后训斥一样,就算你斗得过大哥,也未必能夺得彩云国的帝位,因为父王根本没有打算立有着南野族血统的人为王储!

托木恒原却不屈服!论才能,论心智,放眼整个彩云国,有谁人能与自己比肩?他怨恨父王有眼无珠,看不到自己的努力,竟然花了十多年的时间去等待一个不知生死的王子!

然而,怨恨归怨恨,但他没有气馁,而是不断用实力用手段去证明自己。

终于,三个月前,他赢得了彩云国的一半军队的指挥权。

这是他夺帝位极其关键的一步。

可惜,崇仰府偏偏在这个时候失窃了。这是对他一次极大的否定!若不尽快将盗无痕捉拿归案,父王一定会重新审视自己,怀疑自己的能力,那样帝位之梦变得更遥远了。

至于戚寒雪口中所说的羊皮书,托木恒原很想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但要先放了如烟,则不是他所愿。

他想了想,对戚寒雪道:“既然你我是兄妹,那就应该与哥哥站在一起,把属于家族的东西还回,还要捉拿盗无痕。可你却与托木家族作对,帮助恶贼盗无痕,此乃万万不该!”

戚寒雪道:“我身上流的虽是托木家族的血,可托木家族却没有承认过我的身份。所谓的亲人远不及朋友。我的朋友有难,我应当相助。”

“哦?你这话的意思是为了一个贼而与托木家族为敌?”托木恒原道。

戚寒雪道:“是与你做个交易,而非为敌。”

托木恒原道:“用赃物做交易?你不觉得这非常荒唐吗?看来你与盗无痕是一伙的,本王就不得不大义灭亲了!来人呐,把她关进屋子里!”

两名士兵听令跑进,捉住戚寒雪,往屋子内拉去。

戚寒雪或许过于天真了。本以为毕竟一家人,把重要的东西还回去,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兄长或许会网开一面,饶恕了俞觉,不再追究下去。但忽略了人心的自私与贪婪,欲望会让人忘记亲情,何况自己与他毫无亲情可言。

房门被紧紧地关闭,任凭戚寒雪如何恳求也没用。

托木恒原心中不乐。这次布下的陷阱,虽然还没把盗无痕引出,不过却找到了匿藏的戚皇后的下落。不比捉到盗无痕要让人欢喜,真是一箭双雕。眼下要等的就是盗无痕自投罗网了。

托木恒原若无其事般的回到前院坐下。

木扬清见他独回,不见雪儿,心中顿时紧张。

子时已到,但四周没有任何动静。

盗无痕竟然没有出现。

威胁对于自私自利之人来说,是没有用的。他根本没有把如烟的性命放在眼内!

托木恒原很是失落,同时也很恼火。他走到铁笼前面,看着伤痕累累的如烟,摇着头道:“哎,贼是没良心的,你为了他受了这么多苦,值得吗?”

如烟笑了笑,似乎不把所受的痛苦往心上记,只道:“当然值得。”

“值得?那贪生怕死的家伙竟然没胆来救你,你居然还说值得?”托木恒原道。

如烟道:“你错了。盗无痕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他......他是个很特别很特别的人。”

托木恒原道:“哦?那本王倒想听听,他是怎样的特别法?”

如烟道:“他欠你的,会以十倍奉还。你欠他的,他依旧是十倍奉还!所以千万别把他给得罪了!”

“哼!本王就不信小小盗贼能把天给翻了!”托木恒原道。

他的话刚说完,咻的一声响彻夜空,由远及近,最后啪的一声停止!

是一支箭,深深插在殿柱上,箭尾处有一张纸。

所有人都盯着那张随风摇摆的纸条。

木扬清走过去摘下纸条呈给托木恒原。

纸条上面写着:要想你的儿子没事,放了如烟,另外献上黄金五百两,于赤练坡见。盗无痕留。

托木恒原把纸条揉成一团,仍进火炉里,脸色鄙视地说道:“盗无痕这缩头乌龟竟然想用这点伎俩就能把本王给骗到吗?”

可他的话又只是刚刚说完,便见两个丫鬟搀扶着一名柔弱少妇走到前院。

柔弱少妇一见托木恒原便泪流,哭诉:“王爷,咱们的孩子让贼人给偷走了!”

“什么?孩子被偷走了!”托木恒原大惊,想不到纸条上面写的竟然是真的!这个盗无痕实在是可恶,竟然偷走了自己的儿子相要挟。

他看着如烟,见她眼神中带着几分得意,迁怒于她,从旁边士兵手中夺过一把刀,道:“你这个勾结盗无痕的臭婆娘,本王先宰了你!”

那王妃急忙拦住托木恒原,道:“王爷,杀不得,杀不得呀,咱们还要拿她换孩子性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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