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许博文刚冷静下来时,又听房里传来一阵噩耗。
“不好,胎儿太大了,准是不好生了!”
许博文听到这话,急忙想冲进房间,却被许夫人拦下。
“娘,我要进去看春儿!你让我进去。”
“女人生孩子,你进去做什么,你就算进去了也没用,进去了稳婆反倒不好接生。”
许博文眼里布满血丝,他盯着那道紧闭的门,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从前是得知春儿怀孕,自己要当父亲,他俩有了爱情结晶的喜悦。后来是看到春儿夜夜难以入眠,他于心不忍的苦涩。现在是春儿在房内生死之际,他却束手无策。真是太愧疚了!
母亲总说生孩子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可他从来不知道生孩子还要面临生命危险。
“春儿,是我对不住你。”
许博文捏紧了拳头,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
“怎么样了,盼春怎么样了?”
里正从外边匆匆赶回了家,就看见在院中的妻儿,忙问儿媳的情况。
许博文沉默,死死地盯着那扇门。
“稳婆说,胎位太大,怕是不好生了。”许夫人叹了口气。
“那该怎么办,要不要请大夫?”
“这,从来没有这个说法过。”许夫人答道。
“大夫,对,大夫,我去请大夫。”
许博文说完便往门外冲,因为站久了,又过于紧张,整条左腿都麻了,往外跑的时候还差点扑倒在地上。
他冲到门口的时候,正好撞上了一群前来看热闹的村民。
“让开!”
许博文不管不顾地在人群中穿过,姜年年没注意,差点被他撞到,好在殷珏反应快,拉了她一把。
姜年年被吓了一跳,从前面村民的口中得知,原来刚刚的就是里正之子。
“他跑那么快干什么去啊?”
“听说是去请大夫呢,请大夫有什么用啊,这生孩子是女人的事。”
前面的村民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姜年年趁着没人注意,退到了人群之外。
殷珏察觉到了她的动作,问她干什么去。
姜年年只是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便跑开了。
殷珏思虑了一番,没有选择跟上去,继续在里正家院外等着。
姜雅楠也注意到她悄悄离开了人群,正准备跟上去时,却被殷珏给拦住了。
“去哪?”
“我就是站累了,随便动动。”姜雅楠说着还配合着在原地蹦了蹦,冲着殷珏笑。
心下却遗憾又让姜年年跑了一次,不知道她在盘算什么,却也无奈,只得继续陪着殷珏。
姜年年离开人群后,看了周围没人,直接钻进了草堆。
该说不说,这村里面别的不多,草木倒是随处可见。
“幸好之前怕出来太渴带了竹筒。”姜年年佩服自己的好习惯。
她将竹筒里的水倒干净后又引出了空间内的泉水,擦了擦额头的汗,拎着竹筒往回走,正巧碰上许博文连拖带拽地带林清旭过来。
“许公子,许公子,你家夫人生孩子找我实在是没用处啊。”
在姜年年看到他们的时候,林清旭也正好看到了她。
“姑娘这么巧,你也在这啊。”
林清旭一搭话,许博文也多看了她两眼,但护妻心切,林清旭还想和她再聊两句的时候,却已经被拽走了。
“林大夫,还是先救我家夫人吧。”
林清旭向姜年年说了声抱歉,又匆忙跟着许博文进了院子。
姜年年想了想,也跟上了他们,并且还带着殷珏一起,进了里正家的院子。
里正一见到他俩,正想将他们赶出去,这时又听到林清旭说了话,便顾不上了。
“实在是抱歉了,里正,在下确实不懂这女人生子,恕在下无能为力。”
就在院内几人皆沉默时,王婆婆拉开了门。
“胎儿太大,新妇难产。”
“再加之新妇晕血,这胎儿实在是生不下来。考虑一下保大还是保小吧。”
一听到这些话,许夫人差点站不住了,里正慌忙扶住她。
这话好似给里正一家下了死令,一时之间,连房里面都不再传出声音。
“如果生不出来,那就保大!”
姜年年看到许博文眼里的坚定,这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绝对是一个绝世好老公。
“许公子,我有一水或可助您夫人诞下此子,只是不知道您可愿意信我。”
许博文扭头看向姜年年,连殷珏也不解她的意思。
“殷夫人可是想借此机会加害我家儿媳?”里正在一旁开口了。
“里正此言差矣,众目睽睽之下,我如何加害许家新妇?再者我们无怨无仇,里正为何要如此恶意揣度?”
姜年年这话传入了围观村民的耳中,又是引起了一阵骚动。
许博文不知道眼前这姑娘和自己的父亲发生过什么,但面对着陌生人突如其来的“善意”,心中还是有着防备。
“这姑娘今早还在回春堂帮了一个孩子胳膊复位呢。”
林清旭意识到许家人都不信任姜年年,立刻出声,想为姜年年做个担保。
还有部分今早在回春堂的村民认出了她,替林清旭印证了他的话。
见对方迟迟没动静,像是还有顾虑,姜年年从袖口掏出了竹筒,将竹筒递给了许博文。
“许公子若是不信,可先尝尝这水。”
许博文接过她递过来的竹筒,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盖子小抿了一口。
泉水顺着他的喉咙顺势而下他顿感全身清爽,这泉水的甘甜也是之前从未尝到过的。
“娘,你把这水送进去吧。”
许夫人愕然,但依旧接过了竹筒,送入了房中。
房间里面弥漫着血腥的味道,许夫人捂住鼻子,坐到了床头。
“春儿,来,喝点水。”许夫人扶起杜盼春的头。
她脸色惨白,哽咽着开口:“娘,我是不是要死了。”
“呸呸呸,说什么混账话,乖,先把这水喝了。”
杜盼春小口小口地喝着泉水,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在慢慢恢复,身下的痛感也减轻了许多。
“诶哟,出血少了,出血少了。”李婆婆一直在照看着胎儿的情况,连忙大喊。
不止两位稳婆觉得惊奇,连许夫人都觉得这竹筒里装的是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