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翠玲突然把碗往桌子上碗一搭,“张芳芳,老娘怎么你了,别在这给我装作一副受欺负的样子!你今天干的这些破事儿我都没计较,以后收起你这些花花肠子,这儿媳妇的位置谁坐都一样,知道了吗?”
“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你最好是!”
两个孩子被奶奶吓到了,意识到不对劲儿之后,也不敢说话了,埋头吃饭。
“妈吃饭吧,一会儿咱不是还要去大伯家吗?”
黄翠玲这才坐下,看样子也没有要让张芳芳彻底下不来台的意思。
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兴致缺缺。
姜眠眠想收拾碗筷也被张芳芳拦住了。
“眠眠你跟妈她们回屋吧,二姑好像在找你。”
姜眠眠收回手,“那就辛苦你了大嫂,我先回屋看看。”
辛苦什么呀辛苦!张芳芳现在恨不得夹着尾巴做人。
小姑子的这句话就像敲在她耳边的警钟。
……
姜眠眠也没跟她们去大伯家。
起个大早现在有些犯困,就回屋补觉去了。
整理床上的包裹,她才记起来钱还没给程谕。
就是前两天从朱家两口子那儿得来的赔款。
一共十五张大团结。
姜眠眠把钱放抽屉里,等晚上程谕回来了再给她。
拿着换洗的衣服,又从厨房里提了半桶热水去家里的洗澡间,把身上收拾干净了。
把剩下的水倒在洗衣服的木盆里,拿水先泡着。
她返回屋里把前两天换下来的衣服拿过去。
她专门跟黄翠玲要了个竹篓用来装脏衣服。
嗯?衣服怎么不见了?
姜眠眠到处翻找,连床底下都看了。
最后发现了它们都被叠得整整齐齐地躺在柜子里。
明显是被洗过了,有一股肥皂的味道。
要命的是不仅是几件衣服,还有她的贴身衣物。
这……
什么叫既羞耻又尴尬还带着瑟瑟发抖的心。
她现在全体会到了。
她看了一眼面架,她放在最下面盆子里刚开封的肥皂,明显有被使用过的痕迹。
她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不会是程谕帮她洗的吧?
她爸和她哥和两个小孩直接排除,她嫂子现在看来也不太可能。
这个就只剩程谕,不然总不可能是鬼吧。
快速把洗澡间的几件衣服洗了晾起来。
姜眠眠坐在床边把拖鞋一脱,等脚上的水汽晾干之后爬上床休息。
她担心过会不太适应这边的生活。
可这青砖瓦房夏天屋里很凉快根本不怕没有空调。
而且她的这间房在西边,就下午太阳照进来的时候有些热。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家居然有洗澡间。
听大哥说好像是因为自家亲妈,姜大河特意留出一间屋子做了洗澡间,还特意修了台面方便她洗衣服。
这个年代农村没有自来水管,台面旁边有一口大缸,以前都是姜大河一桶桶地挑满。
后来两个儿子长大了就轮流挑。
只不过姜建军这些年不在家,苦了姜建国一个人。
……
日落时分。
黄翠玲和姜小溪带着几个侄子。
大仇得报,喜气洋洋地离开了朱家。
身后有母女俩的掐架声,和一些爱看热闹的村民。
等她们走后,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妇女把朱家母女拦了下来。
旁敲侧击地问朱小花,“你们家怎么了,惹村长媳妇儿了?”
“干你什么事儿啊!滚!”
朱小花现在不管有多生气也不敢说女儿给程谕下药害了姜眠眠啊。
不过她顶多骂自家闺女几句。
她黄翠玲不是一直因为她女儿神气吗?
现在姜眠眠嫁给了一个泥腿子,看她还能神气多久。
这城里来的资本家少爷,除了脸好看一点能有什么用?
到时候她给自己闺女找个城里人,看她还怎么和自己比。
一想到一半的家底都被姜家坑去了,朱小花就一阵肉疼。
那可是五百块啊!
想当年她和吴癞子废了多大的劲儿才瞒天过海,讹到手的一千五百块。
现在一大半都没了。
“不行,小芳咱不能一直在村里呆着,这样你还怎么找城里的婆家!过两天咱去城里转转。”
“真的!妈那咱是不是可以住城里!”
朱芳芳一听激动得不行,也忘了刚才朱小花对她的打骂。
说实在的她也不是很喜欢程谕,不过幸好被程谕没让她得逞,还祸害了姜眠眠。
现在她要去城里了,大河村根本就不是她该待的地方。
等她嫁给了城里人,姜眠眠和那个老巫婆不得酸死!
想想就大快人心!
……
姜家。
三个男人下工遇到了春风满面的黄翠玲。
身后还跟着姜小溪和几个侄子还有双胞胎外甥。
“妈,二姑干什么去了?心情这么好?”
黄翠玲心情好,也不打算跟大儿子告状了。
从兜里拿出一沓大团结,在手上甩了两下。
“妈哪来那么多钱?”姜建国惊了!
“把大门打开,回家再说。得先犒劳犒劳我这几个大侄子大外甥。”
姜小溪则是暗暗打量着程谕。
小伙子人倒是长得周正,可脸不能当饭吃啊。
程谕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姜小溪在看他。
装作没看见,跟着进了院子里。
张芳芳把饭和素菜都做好了,就等婆婆回来做鱼。
这几条大肥鱼在家里养了好几天了。
“儿子你把鱼杀了切成薄片,还是算了吧,把鱼杀了就行你切不好。”
“好勒。”姜建国本想坐着休息一会儿,听了黄翠玲的话,挽起袖子又朝水井边走去。
“大哥我来吧,你去休息。”
程谕抢先一步去了厨房拿刀。
姜建国这下乐得清闲,在屋檐下坐着。
指挥狗子给他拿了杯凉茶喝着。
他这妹夫还挺上道的。
没一会儿的功夫鱼就清理干净了。
没想到程谕还会片鱼,三两下就把鱼骨剃了。
切出来的鱼片大小均匀,这手法看起来就专业。
“程谕你以前学过做饭?”
“没,只是帮他们切过鱼。”
……
天黑的时候,姜眠眠终于醒了,院子里一阵一阵的喧闹声不绝于耳。
她坐在床上缓缓,还没彻底清醒。
“吃晚饭了。”程谕打开门进来叫她,她已经醒了。
屋子里光线不好。
程谕把窗帘拉上,又把煤油灯点上,才出去。
姜眠眠把搭在床尾的衣服穿上,收拾整齐了才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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