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从《无爱》剧组的试镜现场过来的。”
“你去《无爱》试镜了？”方峻注视着沙发上的人，“那我……”
“我来是想跟你说，”陆星蔓将手中咖啡杯放在茶几上，“抱歉，我要拒绝你的美意了。”
纵然早有猜测，但他还是觉得心里苦过苦瓜，“试镜过了吗？”
“还没，导演让回去等通知。”
“节目结束后，跟公司解约后，来我这里吧。”
“我跟你们蒋总商量过了，他到时候会在你的解约合同上签字。”方峻想起蒋业权说过的话，只要利益足够，没有什么不能谈的。
“我有办法让蒋总签字，不用等到节目结束。”陆星蔓想起白姝瑶，又过了一天，不知她进展怎么样？
“你是我的妹妹，蒋总不捧你，我捧你，给你砸钱砸资源……”
“方哥哥，你不必对我这么好，我……”
“我不需要你回报什么……你好好考虑一下，要是你解约之后无处可去，我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只要你开口，我定会在所不惜。”
陆星蔓无法不动容，他们的关系，在她看来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你知道我……”
“别说，星蔓，我都懂。”方峻不想再一次听到她的拒绝，那会让他心痛得无以复加。
陆星蔓露出如释重负的笑，简单地打量了一个他的办公室，目光扫过桌上他们三人小时候的合影，回头看他，“这张照片你还留着啊，一晃十几年过去了。”
方峻上前，照片里的人眉眼稚嫩，“时间过得真快，那时候的我们无忧无虑，现在却越来越忧虑……”
“可能这就是长大的代价吧。”陆星蔓直视方峻的眼睛，“方哥哥，你这么好，一定会找到让你幸福的人。”
方峻笑笑，并不作声。
陆星蔓见时间差不多，对他说，“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这就走了？”方峻拿起桌上的钥匙，“我送你。”
“不用。”陆星蔓拒绝，“你忙你的，我坐谢老师的车回去。”
“行。”方峻眼里的光芒刹那间淡下去，随即又拿起早已备好的点心，“这是你喜欢吃的桂花糕，你带回去吃。”
“好，谢谢方哥哥。”陆星蔓拎起包装好的桂花糕，往电梯处走去，不一会儿，她的身影就消失在方峻的视线里。
等她从电梯口出来，见到谢与辰戴着帽子和口罩，坐在大厅翻杂志，见到她出来，目光在她手中的纸袋扫了一眼，并不多问，“走吧。”
坐上车，陆星蔓打开包装精致的盒子，里面是形状漂亮的桂花糕，浓浓的桂花香扑鼻而来。
她捻起一块爱心形状的桂花糕，送到谢与辰身边，“松软香甜的桂花糕，吃吗？”
“我开车不吃东西，”谢与辰微微偏开头，瞥了一眼那块桂花糕，“方峻送的？”
“嗯。”陆星蔓见他不吃，喂到自己的嘴里，“好好吃，我小时候特爱吃桂花糕。”
“有一回，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桂花糕被别人抢走了，我气得大哭，方峻知道后，每天用自己的零花钱买，偷偷带过来给我吃。”
“我爸妈忙于工作，我跟我哥都是外婆带大的。小时候我比较瘦弱，经常有熊孩子拿我取乐，欺负我，都是方峻把我护在身后，替我赶跑他们。”
“你哥哥呢？”谢与辰心里酸酸的，艰涩地问，“你受欺负，他冷眼旁观？”
“我小时候比较调皮，经常趁他不注意跑出去玩，我受欺负了，他和方峻就拎一根棍子，恐吓别的小朋友，后来别人就不敢再欺负我了。”
谢与辰沉默，她的过去他不曾参与，但他希望她的未来能有他……
陆星蔓一口气吃了好几块桂花糕，觉得有些腻了，把剩下的桂花糕装好，准备拿回去吃。
“你前面的格子里有矿泉水。”
陆星蔓拿起来喝了一口，说起今天试镜的事情，“你说，虞导会把我刷下去吗？”
“我不知道，”谢与辰开得不快不慢，公路两边的景色在后视镜中一闪而过，“你就这么不自信？”
“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她看着车窗外的景色，秋风中，落叶翩然而下，仿佛千万只起舞的蝴蝶。
“以你的实力，一旦过了，要记得去庙里拜佛烧高香。”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都不懂，说你特别好的意思。”谢与辰双手握着方向盘，眼中带着促狭的笑。
“谢与辰，你讨打是吧？”陆星蔓被激起胜负欲，“我要拿一座影后的奖杯，闪瞎你的眼，让你看看我的实力。”
“好。”他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我拭目以待。”
——
黄昏时分。
车辆开入半山别墅。
谢与辰替陆星蔓打开车门，示意她下车。
草坪上，远处的天空还残留着一抹淡淡的晚霞，谢焕章正在溜蹦蹦和跳跳，两狗一人你追我赶，玩得不亦乐乎。
叶芝体力跟不上，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老头子累得气喘吁吁。
谢与辰和陆星蔓相偕而来时，叶芝眼尖，连忙上前，“你们怎么回来了？”
“奶奶，我过来把蹦蹦和跳跳接回去的。”
谢焕章带着两只金毛过来，觑了谢与辰一眼，喘着粗气道，“接回去干嘛？我又没有重孙，好歹还有两只金毛陪着我解闷……”
陆星蔓乖巧喊了一声，“爷爷，奶奶……”
谢焕章耷拉的眼皮下，闪着精明的光，“星蔓啊，不是我着急，我都已经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这臭小子还这么不争气……”
陆星蔓，“……”
“我带着蹦蹦和跳跳回去了。”谢与辰牵过狗绳子，当作没听到他的话。
“你们今晚不在这住？”谢焕章说，“一来就要走，像话吗？”
“不是说我不争气吗？我要抓紧时间，回去加倍努力。”
“你有这个觉悟就好。”
谢焕章轻咳一声，招来杨嫂，“我准备好的补品，统统给他们装车上带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