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寻不说话，心里暗想着是她母亲呗。
“太子最近学习累了吧？”
楼昌转移话题，一副不想多言的样子。
被叫到的死侍还是睡着样子，嘴角还流出一行透明的液体，没有给楼昌回答。
段千凌的视线再次跟随众人看向假太子，看着他这样邋遢心里不舒服，索性不再去看他。
楼寻对自家父皇这想一出是一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好像是看到人在面前忽然想到的，然后随口问问。
楼昌见太子睡着也不说话，再次将话题扯到段千凌身上。
“小段刚回来，等回门之后去护国寺拜拜，给太子祈福。”
段千凌应下，他当初答应这门婚事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这个。
太子痴傻需要喜事来冲洗，新人回门之后还要去祈福。
不知道这个是怎么传出来的，还有要求，必须是皇帝亲自赐婚的。
这三年来，皇孙贵族适龄的都被他赐婚，然后祈福，这让他们对太子更加厌恶。
楼寻对此没啥好说的，人口确实上来了，再加上贵族自家的钱财粮食什么的也够，不愁养不活，她也就没设法搅黄。
接下来就是赵道长代替大太监的位置伺候楼昌吃丹药，楼昌时不时蹦出两句话，想到什么就问什么，段千凌耐心陪着。
楼寻麻木，这段千凌脾气可真好，怪不得就算他要反叛的消息传的热火朝天，都到皇上耳朵里，也没给他怎么样。
该说皇帝太过自大呢，还是太过相信段千凌呢？
这兵权还在他手里，无非就是给了个赐婚，这婚还是她用了计谋才进去的，并没有别的赏赐，封地什么的也没有。
楼寻听着心累，想着赶紧结束，派人去查查这个道长到底是谁弄来的，到底属于哪方势力。
这和宦官这么亲近，难免不会是互惠互利的关系，本来这宦官专权都够严重了。
现在又来了个道士是他们的助力，勾结在一起更难办。
等大太监传旨回来已然中午，他把太子叫醒，传膳，亲自为楼昌布菜。
楼寻有些激动，终于要结束了，她眼珠子一转，很是开心的给段千凌夹了一口他最讨厌的菜，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殷切看着他。
段千凌僵了一下，攥紧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夹起来吃掉，快速咽下低头，一点眼神都没给她。
楼寻看到段千凌憋屈的样子，心里更加雀跃，他不开心她就开心。
楼昌看着下面琴瑟和鸣的俩人，心里的空虚又开始上涌，现在后位空悬，宫里的莺莺燕燕他都厌烦了，是时候换新的了。
“你说我现在选妃，能不能为太子祈福？”楼昌停下碗筷，装作不经意的问着，想要掩饰住自己色眯眯的神情。
段千凌的嘴里还弥漫着芹菜的味道，但也跟着停下，不敢多言，义正言辞的给出答案：“此等大事，事关后宫，但凭皇上自己做主。”
没想到这个老皇帝都是强弩之弓，还要再努力一把？
楼寻扶额，这已经是她痴傻后的第四次选妃，总拿“太子祈福”当挡箭牌。
后宫越来越壮大，花销更是如流水一般，自己贪恋美色就贪恋呗，非要找个借口。
是想让自己对得起母后，不让自己心虚么？
“我觉得太子也可以跟着一起选妃。”楼昌看着乖巧吃饭的太子，慈父之心再次上涌。
段千凌听到这眉头跳跳，心里很是不舒服，一字一眼的拒绝：
“皇上，此事更加不可，这于礼不合，自开国回来根本就没有太子和皇上一起选妃的，皇上选妃重大，应该在前。”
“也对也好。”楼昌被段千凌的说取悦到，很是满意的接着说，“那此事就都交给你了。”
段千凌闭嘴接旨，楼寻安安静静的，心里还在琢磨着。
这两年来楼昌一直都有这个心思，前几次的都被她用计拖慢，不然这次数还得更多。
现在看来这差事到段千凌这里是拖延不掉的，她不想连累其他的女子，皇帝死了她们位分又不高，还得陪葬。
幸好这选妃令发布到民间再到正式选妃，一层接一层的很慢，毕竟现在京城的适龄少女被赐婚的赐婚，能来的前三次就进来了。
再加上这期间还有什么国宴，还有一些其他的杂七杂八，科举考试，狩猎什么的。
她还得找个时机借此恢复正常，楼寻的筷子慢了下来。
这段千凌一回京都，整个暗潮涌动更加厉害，谁都想和他结盟。
皇子王爷们，各路大臣们，一个个都惦记着她身下的位置。
楼寻深吸一口气，她不能一直被动。
看昨天的样子段千凌对太子比之前要好很多，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拉拢。
这政见问题真的很大。
说起这个问题，她想起之间的那些在朝堂上，学习中的碰撞。
她也猜到了他想推翻这个王朝，一直都想。
哪怕之前她展现出很厉害的水平，足矣保护这个国家，让它恢复生机，也不能让他的想法消失。
他想推翻这个腐朽的王朝，建立新的国家，而她的是怎么带着国家变得更好。
她也是自私的，她想起母后对她的教导，好像她做不到她期盼的，段千凌也做不到。
“王妃走吧？”段千凌对着拿着筷子不动的楼寻笑眯眯说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楼寻这才抬头看去，皇帝和太子早都下去了。
“夫君不去找太子么？听说你还是太子的伴读呢……”
段千凌心里一紧拽住她的手，对上她不知天高地厚的眼睛，意味不明的说着：“不要太过聪明。”
段千凌这个样子，看起来很是跳脚，像一只生气的小猫咪一样。
楼寻话语上讨到胜利，任由他拉着，刚出门要回家，来了个同样是穿着红色鹤服的大太监。
他先是对段千凌俩人恭恭敬敬的行礼，低眉顺眼的说着：“太后有请。”
这是太后身边的大太监，叫做吴平，他身边还跟着皇帝的大太监吴安，俩人是相差近十年的吴家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