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应该发现的。”他看到伏地魔的鼻孔突然张开了，又说道，“就像斯内普，他曾经请求你饶我母亲一命，是不是？”

“他渴望得到她，仅此而已。”伏地魔冷笑着说，“但她死后，斯内普承认世上还有其他女人，血统更纯，更配得上他——”

“他当然会跟你这么说。”哈利一字一句的说。

“但是从你威胁我母亲的那时候起，他就是邓布利多的密探了，后来一直在反对你！他和爱拉配合的很好，爱拉的每一次预言都是对你的欺骗，每一次消息都是提前告诉凤凰社的！”

“那不重要！”伏地魔尖叫道。

他全神贯注地听着哈利说的每一个字，这时突然发出一串疯狂的大笑。

他回忆起那个该死的斯莱特林女孩，在最后一次他装扮成里德尔模样的时候，露出的那种近乎不屑的冷漠。

“他们是我的人还是邓布利多的人，他们想在我的路上设置什么小小的绊脚石，统统都不重要！我摧毁了他们，就像摧毁你的母亲，伟大的爱？爱拉·温德林还不是在你面前死了，她预言了一切还不是被我轻而易举的杀死了！波特，你是不会懂的！”

“邓布利多不想让我拿到老魔杖，但是我抢在了你的前面，我杀死了爱拉·温德林，杀死了击败过她的人！现在这支死亡之杖属于我了。”伏地魔狰狞的说。

“你说得对，但是在你动手杀我之前，我建议你想一想你的所作所为…好好想一想，试着做一些忏悔，里德尔…”哈利说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

哈利对伏地魔说的所有的话，包括揭露真相的话和冷嘲热讽的话，没有一句让伏地魔这样震惊。

哈利看到他的瞳孔缩成了两条窄窄的细缝，看见他眼睛周围的皮肤变白了。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哈利看上去万分冷静的说，“我见过你不忏悔的下场…试一试…试着做些忏悔…”

“你竟敢——”伏地魔又愤怒的说。

“是的，我敢。”哈利毫不犹豫的打断他，“因为邓布利多最后的计划对我根本没有造成意外的结果，而对于你却造成了，里德尔。”

伏地魔握着老魔杖的手在颤抖，哈利紧紧地攥住德拉科的魔杖。

他知道那一刻就要来临了。

他能感觉到德拉科的恨，能感觉到这根魔杖在主人强烈的意识中是如何聚精会神的配合着自己。

它甚至散发出灼热的温度，只等待着那最后的，胜利的，复仇的一刻。

“——那根魔杖仍然不会完全听你的指挥，因为你杀错了人。不管是爱拉还是贝拉，都根本不是老魔杖的真正主人。”

“她杀死了——”

“你没听我说吗？邓布利多的死是他们共同策划的！邓布利多计划不败而死，成为魔杖的最后一位真正主人！一切都按计划进行，魔杖的力量应该随他消亡，因为没有人从他手里赢得魔杖！”

“不…”

伏地魔的声音因恶意而颤抖。“我把魔杖从它最后一位主人的坟墓偷了出来！它的力量属于我！”

“你还是没听明白吗，里德尔？”阴云之下，哈利享受着用这些他惧怕的词汇击溃他的感觉。

“拥有魔杖是不够的！拿着它，使用它，并不能让它真正成为你的。你没听见奥利凡德的话吗？魔杖选择巫师…爱拉早就在杀掉邓布利多之前就得到了老魔杖的肯定，所以，她把那个效忠的权利早早就转让给了我！”

伏地魔的胸膛在激烈地起伏，哈利可以感觉到咒语冲了上来，感觉到咒语在指向他面门的魔杖里聚集力量。

伏地魔的脸上露出茫然的惊愕。他似乎不能完全明白哈利的话。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这样，对吗？”哈利小声说。

“你手里的魔杖是否知道它的主人进行了易主？如果它知道…现在我才是老魔杖的真正主人。”

突然，头顶上的魔法天空爆出一道金红色的光，离他们最近的窗台上露出小半轮耀眼的太阳。

阳光同时照到他们两人脸上，伏地魔的脸颊时火红一片。

哈利听见伏地魔高亢的声音在尖叫，而他也同时举起了德拉科的魔杖，朝天空喊出了他最热切的希望。

“阿瓦达索命！”

“除你武器！”

砰的一声，如炮弹炸响，在他们反复踩踏的圆圈正中央，射出了金色的火焰，那便是咒语相撞的地方。

哈利看见伏地魔的绿光碰到了他自己的魔咒，看见老魔杖飞到了空中，在初升的阳光里呈现为黑色，就像纳吉尼的脑袋一样在魔法天花板下旋转着旋儿，飞向它不愿杀死的主人——

这位主人终于要完全拥有它了。

哈利以找球手精湛的技巧，用空着的那只手抓住飞来的魔杖，只见伏地魔踉跄后退，双臂张开，通红的眼睛里细长的瞳孔往上翻着。

汤姆·里德尔倒在地上，像凡人一样死去，他的尸体在瘫软、抽搐，苍白的手里空无一物，那张蛇脸空洞而茫然。

伏地魔死了。

被他自己的杀戮咒反弹回去杀死了。

被他的无知，被他对人类情感的漠然，被他狂妄自大，践踏着爱的代价杀死了。

哈利站在那里，手里攥着两根魔杖，低头看着对手的躯壳。

一瞬间令人战栗的寂静，人们惊恐地怔住了。

随即，哈利周围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喧哗，喊叫声、欢呼声、咆哮声震天动地。

初升太阳的强烈光芒照在窗户上，人们喊叫着向他扑来。

他们的胳膊把他紧紧地抱住了，他们不知所云的叫嚷几乎把他的耳朵震聋了。

每个人都在大喊，哈利一个字也听不清，也分不出是谁的手在拽他、拉他，拼命想拥抱到他身体的一部分。

几百个人在往前挤，谁都想摸摸这位大难不死的男孩，正是因为他，噩梦才终于结束了——

太阳在霍格沃兹上空冉冉升起，大礼堂里洋溢着生命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