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向知下意识出声,转头就对上潇阳那双意味不明,带着复杂情绪的眼睛。
向知飞快的朝他身后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到这边,她拉着潇阳的手臂,跑到了洗手间外的走廊才放开他。
潇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越发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向小姐,我还在工作。”
“我知道。”向知缓缓吐了口气,对上他的眼睛。
“有什么事吗?”潇阳抱着手臂,神情很淡,“我还有其他客人,在等着我。”
向知唇角动了动,似乎很难说出口。
偶尔碰上有人来上厕所,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总有一种服务生跟顾客,不清不楚的暧昧感。
就像青春时代,背着老师偷偷谈恋爱,被抓包的感觉。
向知努力镇定了一下,说:“我记得你是从华京大学毕业的,里面没有餐饮专业吧?”
这话的意思,无疑是在问他,你一个大学生为什么会来当服务员?
潇阳一侧嘴角勾了勾:“怎么,瞧不起服务生啊?”
向知看着他没说话,眼里却有火光跳跃。
“那当初,又怎么看上我这个小混混了呢?”潇阳说,“还是说,大小姐以前就是跟我玩玩。”
向知心口像被扎了一下,一字一句道:“我不是看不起服务生,我是看不起你。”
潇阳眉毛跳了一下:“说的好。那我可以走了吗?”
还不等向知回答,他轻佻地挽了挽袖口,转身就走。
向知看着他的背影,紧紧抿着唇,有些生气的喊道:“你就堕落成这样了吗?以前那个桀骜不逊的潇阳,哪去了?”
闻声,潇阳顿了一下,“你就当他死了吧。”
直到那一点白在转角消失,向知的眼泪在顷刻之间,翻涌而出。
怎么会变成这样……
向知洗了把脸,才回到餐桌。
回去时,菜都已经上齐了。
尽管她洗过脸了,赵情还是看出来她的异样:“怎么了?眼睛这么红?”
赵情都能看出来,许兆怎么又会看不出来呢。
他盯着向知没说话。
向知心虚地看了一眼许兆,笑了笑:“没怎么,就是刚才路过后厨,被熏着了。
她总觉得许兆看出来点什么。
“赶紧吃饭吧。”许兆把面前的烤大虾推到她面前。
“谢谢。”向知拿着刀叉漫不经心地切着。
这顿饭吃的向知很压抑,直到结束走出餐厅,向知才透过气来。
许兆抬手看了看表,又看了看餐厅的牌子:“哟,九点了都。”
向知从包里掏出车钥匙:“走吧上车,我先送你。”
赵情也在旁边附和道:“让向知送你吧,你又没开车。”
许兆摆了摆手笑道:“这风情街地理位置不错,我想先逛逛,待会自己打个车回去,你们先走吧,甭管我。”
“兆叔,这顺路的事,一起走吧。”向知说。
许兆拖着行李箱就要前边走:“真不用,你还能劝动我不成?”
向知也了解他这人,特犟。
只好作罢:“那兆叔你注意安全,我就先送我妈回去了。”
“行行行,你开车也注意点。”许兆敷衍的招了招手。
“知道了。”向知开了车门,坐上驾驶位。
直到车子疾驰而去,离开了许兆的视线,他才又拖着箱子,回到了西餐厅门口。
上面有块牌子,写着营业时间:9:00~21:00.
一场春雨一场暖。
四五月份的南杨雨水多,也到了要入夏的季节。
晚上吹着点凉风,估计后面两天又要下雨。
许兆在楼下门口等了十几分钟,就见到了他要等的人。
潇阳下了班,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他下了楼,却被一个拖行李箱的人拦着。
有点眼熟,好像才见过。
“你好,我叫许兆。”许兆笑盈盈地朝他伸出手。
潇阳想起来了。
这是跟向知他们一起吃饭的那个男人。
潇阳站着没动,也没有要跟他握手的意思:“您有什么事?”
“有个性啊。”许兆有些尴尬地收回手,依旧笑着说:“我们能心平气和的,谈谈吗?”
“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潇阳看了他一会,觉得不像什么正经人,说完就要走。
许兆见人不上钩,连忙去拉他的衣袖:“小帅哥,你先别走……哎呦!”
在许兆还没来得及碰上他的衣角,手就被人一把拉过,按着肩膀往后一扭。
“你到底想干嘛?”潇阳把人按着,眼神有点发狠。
许兆弓着身,连忙叫道:“你……别误会,我是向知的心理医生,我就想跟你谈谈,没别的意思。”
听到这,潇阳才放开他:“谈什么?”
许兆只觉得自己老骨头都快散了,揉了揉肩膀,说:“你就不想知道,有关向知的秘密?”
潇阳侧了下头,神情冷淡:“她想说,自然会告诉我。”
许兆有些语重心长:“这么多年,那她告诉你了吗?有些秘密是能说出口的,有些秘密是一辈子,也说不出口的。”
潇阳顿了一下,没接话。
许兆知道他动摇了,揉着肩膀笑:“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谈,喝杯夜茶怎么样?”
不得不说,许兆是真的很会笼络人心。
两人找了间夜茶楼,许兆挑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
“两位喝点什么?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走过来问。
许兆顿了一下,说:“正山乌龙。”
又看了看对面的潇阳:“你喝点什么?”
潇阳垂着眼,语气很淡:“我不是来吃吃喝喝的,你有话直说。”
许兆“啧”了一声:“干谈啊?一看你这人就没情调,难怪追不到女朋友。”
潇阳:“……”
“这样,两杯正山乌龙。”许兆对着女人说。
“好的,两位请稍等。”
女人走远后,许兆看着他道:“听口音,你不是南杨人吧?”
“嗯,我从小在西城。”
许兆挽了一下衬衫的袖口,感慨了一下:“西城好啊,那地方虽小了点,但热热闹闹的。”
潇阳觉得这人东扯西扯,老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显得没什么耐心。
他站起身道:“我不是你的病人,如果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聊这些,那很抱歉,我没空。”
许兆皱了皱眉:“哎呦,年轻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浮躁?你跟向知还真就是两个极端,一个问着不搭话,一坐能坐一天那种;一个又毛毛躁躁,坐都坐不住那种。”
“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能不能?”许兆仰着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