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洲。
“公子,你看,前面那个是不是夙郡主。”
陆辞晏一眼就认出来了,也不知道她在跟着谁,鬼鬼祟祟的。
“走,我们跟上去看看。”
楚酒朝正跟着姜茶暮,汴洲街道虽不比上京,却也是繁华。
之所以非要跟着暮暮,自然是看出了她有很大的秘密在瞒着她。
秘密本不应该去探究,但她看着暮暮压抑的情绪,暮暮看着她时沉痛的眼神,楚酒朝觉得,压在暮暮心底的事情必和她有关。
既然暮暮不肯告诉她,她只好自己一探究竟。
她跟着暮暮来到一处院落,暮暮敲了敲门,便走了进去。
楚酒朝看了一圈周围,刚想上旁边的墙围上一探究竟。
敏锐地察觉到自己也被跟踪了。看来她要先解决身后之人了。
她隐匿在一棵树后,抽出腰间软鞭,视线里,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又是他——陆辞晏。
这以后怎么哪哪都有他啊,哦,对了。陆辞晏也说要来汴洲了。
见他要出声唤她,她赶紧现身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
对方心领神会,走到她身边,不再声张。
楚酒朝刚想跃上墙头,陆辞晏小声问道:“你爬我别院墙头干嘛?”
“卡兹…”
楚酒朝没跃上去,反而一不小心把脚崴了。
她的眼圈立刻因为疼痛盈满了泪水。
陆辞晏赶忙将她抱起,奔着别院的大门就要走进去。
“不要进去。”
“暮暮,在里面。不能让她知道我跟过来了!”
楚酒朝小声反抗道。
陆池晏脚步一顿,旋即转身又换了个方向。
“陆辞晏,你要带我去哪儿?”
“自然是另一处院落,不远,就在它隔壁。”
“那暮暮那里…”
“子竹,你去看一下。”
“是。”子竹立刻跃上旁边的房屋,踩着瓦砾朝刚刚的院落走去。
她看着子竹脚踏瓦砾的样子,眯起了眼睛,“他的上房很熟练嘛!那天,是你让他探路的?”
抱着她的男人突然顿住,瓦砾上的子竹也顿住了,不知道该不该走。
恶从胆边生,她状似无意道:“那天如果不是我在洗澡,必然会把他抓住的!”
子竹一个踉跄好悬掉下来。看到公子的眼神更怕了,公子听他狡辩啊…公子!听他解释啊。
……
“你生气啦?”楚酒朝看着陆辞晏紧绷的下颌线,调侃道。
男人抱着她继续往前走。
楚酒朝才不惯他臭脾气,倔强地说道:“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陆辞晏抱着她的手又紧了紧,似妥协道:“抱歉。”
莫名其妙,陆辞晏这种人真的无趣极了,不懂情调,和个木头人似的,除了一张脸,啥也不是。
自认倒霉,她挣扎着就要下来。
陆辞晏这回倒是将她放了下来,可是刚走两步,左脚使不上力气,又险些摔倒。还好陆辞晏手疾眼快抱住了她。
不再给她拒绝的机会,陆辞晏将她打横抱起,快步向旁边的院落走去。
陆辞晏将楚酒朝放到房中。
将她的裙摆搂起,鞋袜脱下。陆辞晏这才注意到她今天穿了件颜色偏淡的榴子红色,少了几分张扬,多了几分娇俏,裙摆处更是绣满了石榴花。
隐藏在袜子下莹润雪白的玉足露了出来,脚踝的部位已然红肿。
楚酒朝委屈极了,不由嘟囔道:“遇到你就没好事!我长这么大,除了被蚊子叮过,都没破过皮,遇到你不是倒霉就是在倒霉的路上,咱俩看来八字一定不合!”
陆辞晏并没有生气,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瓷瓶。
淡淡的药草香气散开,陆辞晏轻轻缓缓地揉着,低声问道:“还疼吗?”
“好像不疼了,你揉得还挺舒服,这个药也挺好闻。”
楚酒朝的眼睛红彤彤的,哪还是只野猫,分明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兔子。
陆辞晏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一片柔软,“你这几天就不要乱跑了,就在这住吧。”
楚酒朝环视了一圈,目露嫌弃,说道:“不要。”又伸手拍了拍身下的床:“这也太硬了,我会睡不着的。”
似乎在看一个闹情绪的小姑娘,也拍了拍床,“嗯,是有些硬,我一会儿就让人给你换。”
楚酒朝这么一听,更大胆地指挥起来,“哦,那顺便把这帏帐帮我换成黄色绡纱帏帐。熏香就用乌沉香,茶就用正山小种红茶就行。”
直到她一口气说完,陆辞晏才继续问道:“还要什么吗?”
她一时也想不起来,平时这些自由丫鬟负责,她只负责舒舒服服的享受生活,“暂时不需要了,毕竟出门在外,就不那么讲究了。”
听她这么说完,陆辞晏眼眸深幽,隐含笑意,追问道:“好,那你能告诉我你跟踪宁宜郡主做什么,平时见你们关系挺好的,为什么还要鬼鬼祟祟的跟着她?”
她睫羽轻颤,掩住眼底神色,娇慵地道:“我们姐妹的事情,自然不能告诉你。”
他把自己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你们的关系到底好还是不好?你们的关系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楚酒朝有些不耐道:“诶呀,女孩子们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见对方不再问,她才问道:“不过,那个院子怎么是你的?难道你和暮暮之前认识?”
陆辞晏真的认真回忆了一瞬,“我并不记得宁宜郡主回王府之前我有没有见过她,那个院子只是我的一处闲宅,我的一位忘年交住在那里。”
楚酒朝更加好奇了,“难道暮暮与你那位忘年交认识?”
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不清楚,但感觉可能性不大,里面那位有很多年不曾外出了。”
楚酒朝这时候又想起了那位轻功不错的护卫,“哦,对了,你那护卫叫什么名字啊,轻功倒是不错,你把他借我几天好吗?”
提起子竹,陆辞晏的面色有些难看,但还是满足了她的好奇心,“他叫子竹,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我还有一个护卫子墨,轻功不输他,你若需要,便让他跟着你吧。”
“那就这样吧。”子竹也好,子墨也罢,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公子。”
门外的人唤道,
正是刚刚被提到的子竹。
“说吧。什么情况。”
子竹走了进来拱手道:“公子,夙郡主。宁宜郡主已经离开了,看样子是回普陀山庄了。属下已经派人偷偷暗中保护了。”
“嗯。”陆辞晏淡淡地肯定了一声,继续问道:“宁宜郡主去别院为了什么事情,你打听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