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陈词足不出户,一直待在便利店二楼的宝库里翻阅典籍,试图寻找解决杜薇母虫的方法,可惜,一无所获。
这毕竟是南洋邪术,宝库里大都是东方奇门秘术。
朋友一场,陈词总不能见死不救,当然要尽最大的能力去帮助杜薇。
杜薇太贪婪了,现在唯一迅速便捷的方法就是和便利店签订契约,用杜薇最珍贵的东西,也就是她全部的身家来换取母虫的消失,可惜她不舍得,她做不到,只能另辟蹊径。
“别白费功夫了,有这时间,不如买张机票去苗疆,寻求最正统的巫蛊之术看看能不能解决,她的情况,依我看只能等死。”惠子阴阳怪气地讥讽道。
陈词点头,也是,留给杜薇的时间不多了,如果拖下去,她的意志就会彻底消散,与其如此,不如去苗疆砰砰运气。
当晚,陈词就打电话给杜薇说明了情况。
“连你都没有办法吗?”杜薇听完后,很震惊,同时也很失望。
“还是那句话,不是我做不到,只是你不舍得。”
杜薇沉默了很久,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挂了电话。
陈词懒得管她,自己已经尽力了,既然杜薇不舍得那不义之财,那就是咎由自取,他已经仁至义尽。
原以为接下来可以休息几天,可以抽时间去湖边钓鱼娱乐娱乐,却不想,生意又上门了,这一次,来者拿着黄老板的人情麻将。
来人是一个中年人,老实巴交的样子,穿着工服,蓬头垢面,一看就是干农活的人。
“是陈先生吗?”
“进来说话。”
陈词接过麻将,仔细检查一番,确定没问题,就带他上了二楼,这个男人很拘谨,受宠若惊,落座后,捧着茶杯。
“你是怎么有这个麻将的?”陈词很好奇,这几天拿着黄老板的麻将找陈词办事的人不少,五花八门的,什么阶级的人都有,他很好奇黄老板的麻将是怎么散落出去,又辗转到了他们手里的。
男人叹了口气,“麻将是一个道士给我的,三生山的道士,叫什么……呃,姜道长,他指名道姓让我来这里找你,说你能帮我。”
姜道长……
老姜?
陈词眯起眼,这个老姜,上次曾和陈词在青山路的烂尾楼见过面,他是太清宫的人,他竟然也有黄老板的麻将?
“说说吧,发生了什么?找我什么事。”
男人点头,开始讲述起来。
这男人就王五,因为满脸麻子,别人都喜欢叫他王麻子。
王麻子是收破烂的,别小看收破烂这一行,别以为他们就是那种捡垃圾的。
其实收破烂也是有讲究的,比如王麻子收破烂这么多年,他口碑好,人脉广,他老婆是江城某大专院校里的宿管阿姨,他自己也应聘了那个大专院校里的保安。
大专……起码挂着一个“高等专科院校”的头衔,一个学校少说学生一两万人,这是一个恐怖的数字,学生,那就是行走的金钱啊。
光说垃圾吧,人总要喝水吧?大学生有钱,哪怕是去球场上走一圈,也能捡到不少矿泉水瓶子,宿舍楼下的垃圾桶那更是有数不尽的塑料瓶子。
大学生喜欢喝饮料,喜欢网购,那就是无数的瓶子,无数的纸壳,更别说其他的什么纸质垃圾了。
总之,靠着这一层关系,虽然工作不体面,但夫妻俩辛苦每天也能日入过千,在江城也算是有了可观的收入。
有一次他和往常一样折腾垃圾桶,把有用的纸壳和瓶子捡起来,结果发现了一个瓶子,一个很精致的金属瓶子。
看材质,应该是铜器。
王麻子心想现在的大学生是真的奢侈,没经历过社会毒打,不知道钱有多难赚,这个瓶子这么精致就这么扔了。
他当时就把瓶子留了下来,打算拿回家,洗干净兴许还能当个装饰品。
他家里也常摆弄着捡破烂淘来的东西。
回家后,他拿刷子清洗瓶子,拧开盖子想把里面也清洗一下,结果瓶子里流出来许多污血,王麻子愣了愣,就想把瓶子里的东西倒出来。
当瓶子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以后,王麻子转身就吐了。
里面是黑血,很是腥臭,黑血里面有一块十厘米长短的肉糊,甚至有些人形。
——胎儿。
未成形的胎儿!
那一瞬间,王麻子胃里真是翻江倒海,一阵恶寒。
当晚,他就把这件事给老婆说了,他老婆听到这件事也是大吃一惊,叹气说现在的女孩子就是这样不自爱,真是造孽。
她老婆还安慰他没事的,这种事情正常的很,现在的女大学生玩得花,玩得乱,不论是本科还是专科其实都一样。
这种烂大专,怀孕率比就业率高多了。
然,当晚王麻子就做了噩梦,梦里有一个婴儿在对他笑,不……不是婴儿,是胎儿。
梦里王麻子想跑,那个胎儿就始终追着他,还喊他“爸爸”。
“爸爸。”
“爸爸,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爸爸,追到你咯。”
胎儿的话略显稚嫩,但却格外阴冷,他还“咯咯咯”笑,王麻子毛骨悚然,只想跑,却始终跑不掉,他回眸,就看到了那胎儿还未形成的五官,就像是一团面糊。
“嘿嘿嘿,爸爸,追到你咯。”
胎儿还调皮地笑着。
王麻子夜里惊出一身冷汗,等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是午夜十二点,他再也睡不着了,一直强撑到天亮。
等天亮好,他下楼去翻垃圾桶,把那个瓶子捡了回来,咬了咬牙,就打车去了江城外的郊区,打算把这个瓶子埋起来。
结果,没什么卵用。
当晚,他又做恶梦了,梦里那个胎儿在哭,缠着王麻子不放,问他为什么不要自己了,还“呜呜呜”的哭。
先是哭的很伤心。
然后哭声变得凄厉。
那原本就没有长成形的脸庞一下子扭曲起来,在王麻子眼前无限放大,变得怨毒,骇人,“爸爸,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爸爸,我好可怜,呜呜呜,妈妈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
王麻子当时头都炸了。
等醒来的时候,浑身湿透了,时间依旧是凌晨两点,他现在疑神疑鬼,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总觉得那个胎儿一定是躲在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