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午夜十二点了,今天生意不错,起码来了两个顾客。
黄老板给他的提成是这样的,每月保底五千,周末排休,就是说陈词哪怕是整天就待在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都白拿五千。
只要促成一单生意,就有两千到两万元不等的提成。
每月如果完成五单生意,就能提前放假,可以歇业了。
这工作简直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不过也有麻烦事,有的客人后来觉得吃亏了,来找麻烦的也不少,虽然都是鸡毛蒜皮,但陈词也能解决,要实在解决不了,也可以打电话给黄老板。
陈词锁上门,叼着根烟,就打算回自己的出租屋,这一片太冷清,晚上阴气重,不适合住人。
他虽然这两年见惯了许多光怪陆离的事,但还是有些膈应。
这时夜很深了,这一带又僻静,刚离开云开路,不远处驶过来一辆破破烂烂的金杯面包车,那远光灯十分刺目,晃的让人睁不开双眼。
陈词皱眉,心念一动,立马推算出是张婷来找麻烦了。
她用青春换了健康,一下子成了老太婆,心里十分怨恨自己,立马打电话给了她混社会的弟弟。
“嗞——”
面包车一个骤停,车身摇晃了一下,差点散架。
车门推开,四五个背心纹身的小青年提着铁棍跳下来,目光不善地盯着陈词。
紧接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张婷一脸怨毒地走下来,指着陈词,像一个暴怒的老母鸡:“就是他,就是他,给我打!”
陈词没有看她,仍然是一脸淡然。
像这种找麻烦的多了去了,张婷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区区几个小流氓,他这一年下来,虽不能说是像传说中那样的武林高手,但对付几个地痞泼皮还是没什么问题。
面包车内又走下来一个叼着烟头的小流氓,这黑灯瞎火的,似乎是为了耍酷,还特意戴了墨镜。
“老姐,就是这个逼,把你变成了这个鸟样?”小流氓哈哈大笑。
张婷一巴掌抡他头上,活脱脱一个泼妇:“张锋,你就是这么说你老姐的吗?”
张锋尴尬一笑,“老姐,你想怎么弄他?”
在他眼里,就陈词这瘦不拉几的模样,估计抗不住他几棒子,不过他也好奇,这年轻人其貌不扬,是怎么把自己老姐变成了这样?
作为一个职业小混子,他可不相信什么牛鬼蛇神。
张锋是职业流氓,几年前因为打架斗殴判了两年,出狱后整日无所事事,仗着头铁骨硬,心狠手辣,纠集着一帮马仔开马场(赌场),偶尔也放高利贷,常干些暴力收债的事情。
因此在附件一带,张锋可谓是臭名昭著。
要真有鬼神,就他干的那么多龌龊事,早就被鬼怪收走了。
他想陈词一定是用了什么邪门的手段。
张婷指着陈词尖声道:“姓陈的,你给我使了什么邪法,赶紧给我复原,不然老娘今天废了你五肢!”
张锋笑着拍了怕她的肩膀,“老姐,别啊,废他五肢是要判刑的。”
张婷一把推开他,叉着腰,十分刁蛮:“我不管。”
张锋苦口婆心地说:“老姐啊,这可是判刑的,我的兄弟们可都不乐意啊,老姐,除非……”
“除非什么?”
“嘿嘿,我听说你那男朋友王峰,老爸被富二代打了,赔了209万。”张锋嘿嘿一笑,搓着手,“你说他那么喜欢你,你们结婚了,那些钱还不都是你的?”
张婷一想这件事就来气,谁知道王峰那个厂狗还敢试探她?不过现在也不晚,只要恢复容貌,在去诚恳道歉,相信王峰一定会原谅她的。
209万……
那可是209万啊,足够忘掉一切烦恼。
“那你让他给我恢复容貌,不然说什么都是扯淡!”张婷气冲冲地指着陈词,恨不得把他拨皮抽筋。
都是陈词,如果不是他,自己都可能和王峰重归于好了。
她有这个自信。
王峰就是一个舔狗,只要她画上浓转,打一个视频电话过去,假装痛哭,说离不开他,说好难受,相信王峰一定会回心转意。
张锋捏了捏拳头,发出咔咔咔的响声,他狞笑着朝着陈词走去,“陈……先生是吧?我和我老姐的谈话你也听到了,是你主动让我老姐恢复呢,还是我把你四肢打断,踩着你的头,让你求着我给我老姐恢复?”
陈词耸了耸肩,掐灭烟头,放走脚下踩熄,笑道:“我也给你几个选择,要么滚蛋,要么老子让你以后说不了话,只能狗叫。”
“草泥马!”王峰闻言怒火中烧,一挥手,“给老子打,往死里打,我老姐男朋友有209万,赔得起!”
四个小混子手执钢棍围了上来。
陈词还真没把这几个小流氓放在眼里,略一活动筋骨,他体内的热血也仿佛被点燃了。
张锋满脸堆笑,赶忙讨好似地看向张婷:“老姐啊,等你复原了,你可要好好跟人家王峰道个歉,你老弟我还没结婚呢,那狗日的老丈人,死后要我一套学区房和一辆五十万的车,才肯把他女儿嫁给我。老弟我就全靠您了。”
说着,他还上去给张婷揉肩。
张婷轻哼一声,慵懒的闭上眼,仿佛一切胜券在握,笑道:“你不是开马场放高利贷赚得挺多的吗?”
张锋闻言哭丧着脸:“老姐啊,我干的买卖,行情不好,上下要打点,那可都是钱啊,弄不好,就又进去了,老姐,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的亲弟弟进局子?”
张婷冷哼。
“害,只要把小薇娶进家就好了,他老爹是环保局的,和市局有交情,等你和王峰结婚了,把钱骗到手,给我买套房买辆好车,我把小薇娶进家,有他老爹的关系,以后还不是随便捞钱?老弟我能亏待你的恩情?”
“这还差不多。”张婷一脸惬意的享受老弟的按摩,余光一瞥,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陈词赤手空拳,三两下就把那几个小混子打倒在地,痛苦呻吟。
“老姐,怎么了?”
张锋刚询问,一抬头,就发现了这一幕,一下子头皮发麻。
完了,踢到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