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巧巧有什么难言之隐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已经过去了,他们回不去了。
人生十之八九都是意外。
那时扈巧巧得知了她的母亲换上了白血病,需要进行骨髓移植,手高昂的术费对于扈巧巧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那几日他整天以泪洗面。
母亲就是她生命的全部。
她奋发图强考上上京理工大学,背井离乡,不就是为了学成归来以后好好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吗?
钱,还是钱。
钱真他妈是王八蛋,人生短短几十年,不就是为了钱吗?
她的三个室友,都下海了,一个业余时间在酒吧当卖酒女,凭借美色当酒托,偶尔也会进行钱色交易,生活条件有滋有味;一个是出了名的交际花,游走于上京各大声乐场所,依靠年轻貌美,赚得盆满钵满;一个凭借美貌和学历,下海当高端外围,隔三岔五全国各地空降,连包包都是二十几万的奢侈品。
总之,原先除了扈巧巧,另外三个女生都不干净。
在这样的环境,扈巧巧能保持两年的纯洁,实属不易,耳濡目染下也了解到许多内幕。
她们得知扈巧巧的难处,都开始出谋划策,有让扈巧巧跟她卖酒的,有让扈巧巧跟她一起参加高端舞会的,也有让她下海的。
但最终,扈巧巧还是选择下海。
原因无他,来钱快。
卖酒需要人脉,参加高端舞会钓凯子需要手法,两者都有风险,且容错率较大。
得知扈巧巧要下海,她的室友很高兴,毕竟干这一行的,介绍人可是有好处的,她室友就给扈巧巧推荐了好几个客户。
可惜,陈东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扈巧巧不是误入歧途,而是走投无路,她别无选择。
如果陈东听了他室友的意见早点展开疯狂追求,是不是就能避免这些?
“这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吧?你现在找我,应该不是为了这件事吧?”陈词询问。
虽然陈东的故事充满了凄美和无奈,但都过去了那么多年,说不定扈巧巧早就从良了,甚至嫁为人妻,有了新的生活,现在陈东旧事重提,难道是又发生了什么?
陈东点头,继续讲述。
从那以后,他心性大变,像是一夜之间成长了,当然,他并没有黑化变成玩弄女孩子的渣男,只是养成了抽烟喝酒的陋习。
他的父亲对他的成长看在眼里,满意在心里。
男人,就不能脆弱的跟一张纸一样,对于感情问题,他老爸是过来人,心知需要正视,那些分手了就寻死觅活的,都是傻子。
他老爸是富商,身边美女如云,知道绝大多数女人心里都在想什么,对于陈东经过这件事后多了一丝伪装,不再这么容易被感情折磨,他很满意。
有一次,他喝多了,不可避免又想起了扈巧巧。
陈东的朋友看到了,恨铁不成钢,当即就点了个三千的套餐,邀请了一个活跃于上京的名媛来伺候陈东,一定要让他爽一爽,不能这么自甘堕落。
吊死在一棵树,还是一颗被人砍了的树,而放弃整片森林,这不是犯傻吗?
当时陈东鬼使神差答应了。
来到酒店。
那个女人就急不可耐地解自己扣子,想和陈东接吻,陈东当时面红耳赤,看这女孩子年纪也不大,比自己大不了两岁,就克制住心中燃烧的火焰,推开了她。
“先不着急,陪我出去吃点东西。”
“吃东西?”女人一愣,旋即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她笑得很美,花枝乱颤,陈东当时只有一个念头,这样的女孩子为什么选择走这一条路,出卖自己的身体……
“嗯,先吃点东西,饿了。”
“好吧。”
他先是带着女人下楼,打算吃夜宵。
那女人一开始还以为陈东是开玩笑,可是看到陈东认认真真的模样,她沉默了,也许是长期游走男人身边,见惯了各种形形色色的男人,陈东还是第一个能抗拒她的诱惑的男人。
以往,每一个男人见了她,都会猴急地解开她的扣子,贪婪的亲吻她的肌肤,乃至全身。
她第一次放下戒备,对陈东充满了好奇。
她坐上了陈东的豪车,这个夜晚,他们沿着公路开了很久,她也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欣赏上京繁华的街道。
“你喜欢吃什么?”
“都行。”
女人没有提条件的勇气。
陈东带她去吃路边摊,小心翼翼的为她夹菜,看她脸红的样子,陈东怦然心动。
女人愣神,低下头:“哥,吃完了我们回去吧,回酒店。”
陈东笑了笑,说:“再陪我看场电影。”
“哦。”
女人忽然有一种冲动,一种不顾一切放弃自己这个肮脏的身份,想过上正常人生活的冲动。
看电影的生活,陈东轻轻牵着她的手,电影散场后她把头轻轻埋在陈东的肩膀上,问:“接下来去哪?”
陈东柔声说:“再陪我逛逛吧。”
“嗯。”
逛街的时候,女人有些恍惚,紧紧的挽着陈东的手,路边碰到一个卖花的小女孩。
小女孩对陈东说:“大哥哥,给姐姐买束花吧。”
陈东于是给女人买了一束花。
女人捧着拿束郁金香怔怔出神,眼眶有泪花闪烁。
他们逛了很久,最后的终点,是酒店。
直到这时,女人才幡然醒悟,苦涩一笑,这不过是一个梦罢了,她终究是令人厌恶和嫌弃的妓女。
陈东让她先去洗澡,说下楼买点东西。
女人木讷点头,下楼买东西……不用想,她也知道陈东是去买什么,男人果然都一样,她只当作陈东有特殊癖好,喜欢玩什么角色扮演,毕竟,这样的客人挺多的。
可等女人出了浴室,等了半个钟头,始终没有等到陈东归来,她这才发现桌上留了三千块钱,还有一束花。
“后来听说她从良了,找了一份正经工作,发了疯一样满世界找你。”
陈词盯着陈东凌乱的眼睛,这么说道。
陈东眼里只有沧桑,闻言也是难得笑了笑,“哥们玩的就是一个救赎。”
后来他隔三岔五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很多年,直到现在,直到前几天,他花了五千块点到了一个熟人。
——扈巧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