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迟心中有数,似笑非笑看着张琦蓝。
心想着,再让这老王八加点彩头呗,不赚白不赚!
“张先生,不如再加点彩头,如果我认不出来,我个人赔付200万美元。”
“不过,如果我认出来了,张先生是不是……”
张琦蓝瞳孔微缩:萧小子,真狂啊!
难道……真让他给认出来了?
不可能,他算哪根葱啊!
这瓷瓶可是大有来头的,美利坚之前也没有,张家师傅还专门做旧一番,足够以假乱真!
他冷冷看向萧迟,不屑道:“哼哼!后生仔无知无畏,今天就让你栽个大跟头!200万美元我跟了!”
萧迟等的就是老王八这句话,“得嘞,立个字据吧,免得有人反悔。”
张琦蓝勃然大怒:“我张家一口唾沫一个钉,你小子欺人太甚!”
萧迟哈哈大笑:“您儿子可反悔过两次了!要不是有人见证,我还真拿他没办法。如果不立字据,您走好,不送。”
张琦蓝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好一会才压抑住,“纸笔拿来!”
笔走龙蛇写下字据:如果踢馆失败,此瓶归古韵阁所有,并赔付萧迟200万美元。如果萧迟鉴定错误,一年内无偿为张家修复古董。
“行,那张先生您坐稳了,我开始咯!”
萧迟嘴角上扬,邪魅一笑。
张口第一句话就狠狠击碎了张琦蓝的心理防线!
“张先生,你一定很想听我说出这是宋朝龙泉窑,是吧?可惜咯,你要失望了!”
张琦蓝闻言果然身躯剧烈一震,眼睛瞪大,微微张嘴,满脸惊诧。
随即冷静下来,“呵呵,你诈我呢?你如果觉得不是,也得划出个道来。”
“好!我萧迟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萧迟欣然一笑。
“瓶高34.6厘米,口径5.7厘米,唇口,斜直短颈,长腹收敛。”
“这器形,正是青釉敛腹梅瓶!”
“龙泉秘色,青瓷中的璀璨明珠!”
“不过,是大开门宣德仿龙泉青釉敛腹梅瓶!”
“张先生,你不会还不认账吧!”
大开门,一眼真的意思。
萧迟有意调侃张琦蓝煞费苦心找了个罕见的极品古代高仿货。
张琦蓝蹭的站起来,身体摇晃了几下,见鬼一样的表情,“你!你……”
“耶!”
一旁的高强高兰老陌看张琦蓝这模样,却是知道已经赢了,不禁激动欢呼!
张琦蓝才意识到失态了,颓然坐下,一脸震惊又不甘,还要垂死挣扎。
“你还得说出令人信服的依据来,否则不作数。这是规矩。”
萧迟面带戏谑:“那您可听好了。”
“南宋叶寘《坦斋笔衡》载:本朝以定州白瓷器有芒,不堪用,遂命汝州造青窑器,故河北、唐、邓、耀州悉有之,汝窑为魁,江南则处州龙泉县窑,质颇相厚。”
“书里明确提到北宋时龙泉窑与北方的定窑、邓窑、耀州窑一起作为贡瓷,未提及越窑。”
“可见当时龙泉窑已取代越窑的贡瓷位置,成为江南第一名窑,并在整个大宋有了较高的知名度和影响。”
“龙泉窑青釉瓷器的审美风格自然深远影响了后面数个朝代。”
“明代正德《饶州府志》卷一《乡镇》记载:景德镇,即陶器之所,肇于唐而备于宋,国朝设局以施之。”
“可见,洪武时期官府已经在景德镇设立窑厂,专门烧造官用瓷器。”
“也就是说,景德镇窑是明朝正儿八经的官窑。”
“景德镇市陶瓷考古研究所先后对明御窑厂进行过十余次发掘,陆续出土了一些明代官窑仿龙泉窑瓷器。”
“经整理发现,最早的仿龙泉釉器见于永乐官窑。”
“可是!永乐仿龙泉釉器技术还不成熟,釉质带气泡,且有流线垂痕。不难辨认!”
“直到宣德时期,景德镇窑仿龙泉窑青釉的技术达到巅峰,比之永乐时期的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这一件,正是宣德时期景德镇窑仿龙泉窑的青釉敛腹梅瓶!”
萧迟停顿,屈指一弹,瓷瓶发出清鸣声。
“龙泉窑瓷器,声如磬,堪比汝窑。”
“宣德时期仿造工艺可以做到外观逼真,不过胎质不可能完全一致。”
“这声音,比之正宗龙泉窑有所不同,略微沉闷,您听力没问题吧?”
张琦蓝此刻已经面如死灰,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众人静静看着他,也不说话。
“中国瓷器史上,但凡精品,必有仿制!不过,连美利坚未有过的古代极品高仿都弄来了,张先生下了好大力气吧。”
高强忍不住幽幽一叹,自己眼界局限于美利坚,见识还是不够啊……
张琦蓝闻言,如噩梦初醒,摇晃起身,摆手道:“我输了。”
萧迟满脸笑意都快溢出来了,一伸手:“谢谢张先生大气,钱来!”
张琦蓝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牙关都要咬碎了,憋得身子微微颤抖。
可他终究还是得乖乖转账,落魄离去……
萧迟看了看手机到账短信,笑嘻嘻和高强讨论起来。
“高叔,这价格可以看齐宋朝龙泉窑青釉御瓷吗?”
高强兴奋点头:“稍低一些!预计拍卖成交价不会低于300万美金!”
听到这些,正出门的张琦蓝心痛中又被撒了一把盐,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一下子输掉200万美元,外加300万美金的瓶子,对张家流动资金来说也是不小的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