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亮垂直的发,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冷傲孤清,孑然独立天地间。
容卿卿承认,顾晗舟的容貌着实美如冠玉,同母妃相比简直不相上下。偏生两人自带清冷感,生人勿近的气息肆虐。
般配!这才叫天作之合。
但若要喊他“爹”......
容卿卿直直地打了一个寒颤,生存级别简直是地狱模式,她不动声色收回那些乱飘的思绪,默默给月老道歉。
“顾晗舟,你伤口好些了没?”她自顾自上前,突兀的话语蹦出,眼神在他身上乱飘。
真是不懂爱惜自己的身体。秋风习习,他端坐在室外竟然不穿一件披风。将来把身体冻坏了,还怎么为王府繁衍子嗣。
休书尚且指望着他大胖儿子早日诞生。
他摸不透她的心思,眼眸接连闪烁了几下,冷声道:“好些了,谢公主关心。”
“你瞧你冻的,声音都毫无温度。你等着,我去给你拿一件披风来。”容卿卿颇有些插科打诨的天赋傍身,她不等他拒绝,便转身小跑着进入房内寻找披风。
瞬息间,她便拿着一件湖蓝色披风出现,笑吟吟地替他披上。
顾晗舟蓦然感觉到肩膀一沉,后背一暖,才慌乱地把书籍放下,正色咳嗽两声,掩盖他的不自如。
容卿卿却误以为他是受了风寒,才会咳嗽,瞪了他一眼批评道:“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一瞬间,像极了母亲对儿子的关切。
她再次压了过来,半跪着,双手握住两根系带,匆忙地绑了一个蝴蝶结,松松垮垮的,系带皱在一起。
慢工出细活,她明显不是一个慢性子。
容衡重新握住胸前松松垮垮的系带,轻轻一抽就散了。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在两根系带中间优雅自如地穿梭。
在容卿卿全神贯注的视线下,一个精美绝伦的蝴蝶结出现,她撇撇嘴,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确实胜出太多。
人家不满意是应当的。
“谢公主关怀。”
他的声音让人着迷,很有磁性,显得很稳重,给人一种安全感,感觉很踏实。
容卿卿内心一丢丢的不开心刹那间被抛之脑后,她冲他狡黠一笑,“客气啥,都是一家人。王爷还没用午膳吧?”
“尚未。”
“太好了,我早早嘱咐厨房,给你做些滋补之物,我立刻传人让他们送过来。”
“公主有心了。”
顾晗舟诧异之色仅仅闪现一瞬,欣然接受了安排。
浮云飘渺,暖阳当空,天际明净而碧蓝。端着食盘的婢女鱼贯而入,静苑内饭菜香味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随着一道道菜品呈现在眼前,伴随着轻笑声,顾晗舟满是怀疑地瞟了她一眼。
牛鞭,猪腰子,羊肾,韭菜,黑豆,黑芝麻,......果真是上好的滋补之物,尤其补肾益气。
“你们都退下吧,我来服侍王爷。”容卿卿自以为十分贴心地帮他支开了外人,免得他待会儿不好意思吃。
婢女们齐齐欠身施礼,意犹未尽地偷摸瞧了顾晗舟两眼,走远后窃窃私语着什么,无从得知。
顾晗舟凝视着琳琅满目的菜品,冷笑出声:“公主,这是何意?”
容卿卿心虚地朝两旁瞅了瞅,眼见四下无人,才大着胆子,靠过去神神秘秘说:“男子以精为本,肾藏精。这些食物可以补精血,益肾。”
末了她还拍拍他的胸膛,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对你身体好。”
方便他将来儿孙满堂,王府人丁兴旺。
顾晗舟握在手中的筷子,毫无预兆啪嗒一声断成两截,他微微点头,神情逐渐凝重起来,唇边噙着诡异的笑。
“公主是觉得,在下身体不行?”
“呃......”
“看来王妃与我,存在一些误解,需要立即澄清。”
容卿卿心下有疑,不及细想,便感觉到身上一轻,她被人横抱起来。顾晗舟的双臂张弛有度,沉稳有力又不会将她弄疼。
胸腔的震动隔着衣裳传递到她身上,他温热的体温以及淡淡的木质香,让她脸颊有些烧。
她倏忽间反应过来他言语间的意思,手脚并用开始挣扎,“顾晗舟!你放我下来。”
完了完了完了,大婚之夜保住的清白要毁于一旦。
她越是挣扎得厉害,顾晗舟的臂弯便收得更紧些,他沉着脸,向内室稳步走去,没打算就此放过她。
“顾晗舟!你松手!”
“你弄疼本公主了!”
闻言,他脚步一顿,松开了些,但依旧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反而放出狠话,“公主殿下,待会儿你会更疼,最好别哭。”
他一个跨步进了内室,直直地朝着床铺走去,面无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容卿卿急了,大脑急速运转搜寻好话来浇灭他的怒火,她紧紧攥着他胸口的衣襟,颤声道:“我没说你不行,真的,我只是单纯地想给你补身体,让你更加行。”
话一说出口,她便后悔了,还不如不说,烂肚子里得了。
她真的不想把自己赔进去,万一顾晗舟真兽性大发真把她办了,上哪里哭都没用。
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行夫妻之事理所当然。
顾晗舟面有愠色,似乎正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将她扔在床上,覆身压了上去,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禁锢住。
他眸子中的怒火要将她燃烧殆尽一般,咬牙切齿,“更加行,王妃怕是会消受不住。”
容卿卿现在才知道害怕,恐慌感从心底升起,她不敢继续挣扎乱动,双腿间仿佛进来了一个陌生的东西。
她眼眶一红,嗓音包含着哭腔,软软糯糯轻言细语道:“顾晗舟,我保证不会再胡来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她的出发点明明是好的。如今她想明白了,她压根就不应该出发。
就算以后他断子绝孙,孤寡一人,凄凉终老,也不干她的事。
见她开始泛泪花,顾晗舟微敛眸,眉心轻轻动了动,火气消散大半,松开她的手直起身来,转身离开,没撂下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