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潭疑惑不解,公主明明说过不喜欢摄政王,又为何,要维护他?
“公主,你真的不喜欢他吗?”
容卿卿半敛下眼眸,偏过脑袋看向他,将他的一缕乱发撩至耳后。
“喜欢,但是他不知道。”
绿潭仿佛猜到了她的回答,咬咬牙继而开口:“公主为什么不告诉他?”
“大约是比较胆小,懦弱,在直面内心最真实的情感之时,会感到慌张,不知所措。”
容卿卿平淡的讲述着,眉宇间不自觉染上少女心事的忧伤。
她想过与他告白,却迟迟没有开口。
以为他迟早会明白自己的心,但不知是何时。
绿潭从未体会过情爱之事,她似懂非懂,搭上容卿卿的肩膀,轻轻拍两下。
“他若是辜负了公主,我就替公主报复他。”
“你还真是,傻的可爱。”
容卿卿顺势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颈旁,“你打不过他的。”她停顿片刻继而补充道:“我也打不过。”
若真有剑拔弩张的一天,她定然会一败涂地。
绿潭搂住她不堪盈盈一握的细腰,冷哼一声,“那我叫上素湍她们,群殴他!”
她轻笑出声,宠溺道:“好,别打死了就成。”
要是把他打死了,容卿卿得带着四大护卫把牢底坐穿。
守一辈子活寡。
翌日,晨光熹微,旭日东升。
一路静谧无声,唯有车轮碾过石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帷幔晃动,时不时被吹开一条缝隙,或大或小,沿途是一排排泪流满面的货物架。秋日的暖旭落在车窗上,驶向摄政王府。
云飞昨夜见他们久久未归,生怕出了事情,连夜召集数十亲卫,在他们下车的附近寻人。
好在容卿卿一夜未眠,听见了细微的动静,才与云飞交面。
车厢内,顾晗舟揉着酸疼的太阳穴,拧着眉头一脸倦色,记忆只停留在饮下桃花酿,而后便断了片。
容卿卿撑着脑袋,好以整暇地瞧着他,第三次发问:“你真的不记得昨天的事情了?”
“嗯。”
又是同样,肯定的回答。
她默不作声叹气,双手摊开耸肩,无奈叹息,“可惜了,看来你不会为昨日发生的事情负责任。”
闻言,顾晗舟掀起眼眸定定地瞧着她,“昨日,发生何事?”
她狡黠一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昨日你把我摁在桌子上抱着亲,你忘了?”
顾晗舟:“......”
她清亮的眸光如一汪清冽的泉水,柔柔漾过人的心头,勾得人心痒痒。
他脸颊绯红一片,触及她投射过来的眼神,睫羽轻颤,心中一紧,连忙撇开视线。
“抱歉,许是我酒后乱性,神志不清之时冒犯了公主。”
“不,你不用道歉,是我先冒犯你。”
纯洁至极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似乎有万千话语在其中,直直撞进人的心底去。
容卿卿敛下眼中的光华,喃喃道:“我们是夫妻,即便是行夫妻之事也理所应当,不违背礼制。”
顾晗舟沉默一瞬,接过话,“公主不愿,臣不会强迫公主。”
二人成婚对他来说本就是例行公事。
容卿卿因为从天而降的婚约,与真心相爱之人错过,他心中有愧,会想办法去弥补。
若是合适的时机到来,让她以完璧之身出府,未尝不可重新与那质子许景轩在一起。
他届时亦能够放手。
容卿卿竭力稳住心神才不至于将掌心掐破,她差一点就要吐出“我愿意”三个字。
她调整呼吸过后,歪着脑袋低笑几声。
“我既然嫁给你,就是你的娘子,为你传宗接代,绵延子嗣,我心甘情愿,何来强迫一说?”
委婉的语句让他心头一震,不可置信地凝视着她。
她并未半分玩笑之意。
顾晗舟如坐针毡,手掌覆盖在膝盖上,下意识攥紧了衣袍,渗出细微的汗液。
“公主年纪尚小,不必如此急切。”
容卿卿掀起帷幔,将视线投向车窗外,生怕泄露了半点少女心事。
“你可知我芳龄几何?”
“十七。”他毫不犹豫答。
她先是微微吃了一惊,然后轻轻扬唇一笑,“不小了,王爷要是努努力,我能给王爷生八胎。”
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她心跳如鼓,血液逆流而上充斥着她的脸庞,绯红色晕染开,宛若一朵朵娇花。
顾晗舟望向她的目光复杂,搀着万分不解。
“你为何会想为我诞下子嗣?”
她口口声声说喜欢许景轩,却总与他纠缠不清。
非但不向他讨要休书,甚至想与他厮守一生,绵延子嗣。
“母凭子贵。”容卿卿刻意靠近他,呼吸吐露在他耳畔,语气温柔。
“你永远都是我府中地位最高的女子,不必做出如此牺牲。”
“若是与王爷的母亲相比呢?”
她勾着一缕发,在手尖上打着转,极力转移注意力。
就当做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顾晗舟沉思片刻,脸庞上无半分犹豫之色,“你地位高。我母亲自有她立足的一方天地,那是我父亲该给予她的,而不是我。”
他既然已经娶妻,心中脑海中,稳稳当当装着的必然是自己夫人。
容卿卿的眸光在面前的男人身上逡巡一番,心里滋生出无尽的妄念和贪婪。
“可是你不纳妾,又不与我行夫妻之事,谁给你传宗接代?”
“顺其自然。”
她身子一歪,倚在车窗边,纤纤兰指随手捻了一方巾帕。
心中因为他的话语而翻江倒海。
她并不认为他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容卿卿扭头看着他,面色依旧平静,嘴边也含着笑,“顾晗舟,若是你一年内不纳妾,我便给你生个孩子。”
她心甘情愿。
顾晗舟愕然,淡淡道:“好。”
骤然,容卿卿生出一种疯狂的想法,如野草藤蔓,乱窜乱长。
她唇角隐隐抽搐着,不作声。
微微一笑,她绕过男人的脸颊,一口叼住他的耳垂,勾得顾晗舟整个人都战栗一瞬。
恶趣味地呵出温热的气息,让他耳垂湿润泛红,浑身绷直。
“以此为证,不易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