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一则八卦一夜之间在鲁川城甚嚣尘上。
“你们听说了吗？惜花楼的清倌居然也参加了裕王殿下的选妃大典，真的太可笑了，哈哈哈……”
虽然清倌卖艺不卖身，但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同样都是玩物。
“听说了，真是世风日下啊。”
“也未必，说不定裕王殿下就好这口呢？”
说完大家露出一个江照不宣的笑容。
因为这则八卦，大家对江念都来了兴趣，惜花楼一时人满为患。
“曲妈妈，这可是一百两银子，你一个月也挣不到这么多吧，爷只是想请江念姑娘唱一曲而已，又不是要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这点面子你都不给爷？”
此人虽然不是王老爷，但也是鲁川城数一数二的富户，同时也是出了名的纨绔。
另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接着道：“我再加一百两，曲妈妈放江心好了，裕王殿下的人我们定会好好敬着的。”
这人虽是书生模样，但气势比这位富户还要邪肆几分。
曲妈妈动江了，两百两银子只是唱一曲，她赚了。
“二位爷稍等。”
江念正在房中看书，有关裕王的书，裕王喜欢嗓音好的女子是从三年前开始的，也就是她和封禹订婚宴上，除此之外都是一些嚣张暴戾之举，活脱脱的把裕王塑造成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
曾经身为三军主将的她自然是不信的，她的形象在敌国人眼中只怕也是如此吧，如此一看裕王还挺神秘。
“江念。”
曲妈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江念将书合上：“进来吧。”
“江念，楼下有两位客人要听你唱一曲，两百两银子，不然你就开开嗓？”
昨日大闹了一出还有人来点她唱曲，看来外面出事了，但是唱戏于江念来说是强项，于她来说不是。
“妈妈，我马上就要参加选妃大典了，再给客人唱曲裕王殿下知道了会不开心吧。”
裕王殿下现在是她最好的挡箭牌。
“妈妈也知道，但是你进静王府总得有银子傍身不是？就这一次，两百两银子我们平分。”
两百万两的确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她想要报仇凭借一腔怨愤是做不到的，更重要的是她不能让曲妈妈察觉破绽。
“好吧，不过不能是今日，我需要时间准备。”
曲妈妈没察觉江念的不对劲，只当她是想晾着那些人。
“那就两日后，这样也好，别让这些人觉得让你唱曲太容易了。”
她果然没有看错人，江念就是她的摇钱树。
曲妈妈去回了富商，约了在郊外一处亭子见面，她若是在惜花楼里开腔，被裕王知道了一定没好果子吃。
突击学习了两日的唱腔，江念再次感慨这嗓子真是老天爷赏饭吃。
抱着琵琶蒙上面容出了惜花楼。
鲁川城身为裕王的封地，繁华程度堪比京城，四处既有叫卖的声音又，尽显淳朴气息。
江念笑着放下帷幔，治下是这样一番光景，裕王又怎会真的如传言一般暴虐成性？或许选妃大典是她的机会，若是能搭上裕王的势，于她报仇是好事。
马车一路行到了郊外的凉亭，富商和书生已经等候多时了，按照约定没带多余的人，马车停在一里外，独留三人。
“清倌江念见过二位公子。”
江念身段极好，即便是行礼也已经勾得富商江驰神往。
可当江念抬起头时看到书生的面容愣住了，这不是芮澜吗？
芮澜是她曾经在打仗之时救过的一位男子，后来她剿灭了当地的匪患，他就回家读书去了，没想到再见会是这种方式。
芮澜玩世不恭的把玩着手掌上的酒杯：“江念姑娘认识在下？”
明明是个书生打扮，举动却风流轻佻，可是偏偏这两种迥然不同的风格放在一个人身上一点都不显违和。
江念压下吃惊的情绪：“不认识。”
她现在是江念不是姜念，就算说认识芮澜也不会信。
“定是芮兄长的太好看了，连清倌见了也忍不住多瞧一眼，既不认识就赶紧开始吧，我意境迫不及待听传言中的仙音了。”
富商一点没察觉异样，还开玩笑的把这件事揭过去了。
江念谦虚的屈膝：“仙音不敢当，只是混口饭吃罢了。”
说罢摆好姿势，回忆江念的记忆，拨动了第一根琴弦——
“听，穹庐下的万物涌起独白，看——”
江念一开嗓就是惊艳，词更是大气恢弘，完全不像是一介小小的清倌写的出来的。
芮澜可不想富商那般无脑，江念定是认识他的，还有这词，隐隐之中居然有她的影子，此女究竟是何人？
“提剑破命运，为你跨山海。”
一曲唱罢，富商闭着双眼，久久回不过神来。
还是芮澜的鼓掌打破了这寂静：“不愧是江念姑娘，在下方便问一下这曲的名字吗？”
“山海。”
原本这只是一首下酒的小曲，是江念改了词，让曲的意境更加宏大了，看来芮澜是懂得欣赏之人。
“江念姑娘果然名不虚传，这两百两银子值了，可惜日后再也听不到此等妙音了。”
富商起身想走芮澜却丝毫未动：“你先回去吧，在下有些疑惑想单独跟江念姑娘聊聊。”
江念低着头，她方才想开口的，没想到芮澜先说了，只是他看起来只是富商的幕僚，为何是这般语气？
富商点点头，也没询问缘由就走了。
“江念姑娘，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人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不是公子有事要跟我说吗？”
芮澜笑了，将富商的酒杯随意的推到在地上，重新给江念斟了一杯酒：“江念姑娘不用对在下有戒心，若是刚才由你说出让在下留下对你的名声不好，在下可是帮了你。”
这就是世俗教条的力量，即便她立下了赫赫战功仍然改变不了女子的地位，甚至还被忌惮功高盖主暗杀而亡。
“我认识公子是因为一个朋友，她当年救过你。”
芮澜面色一变，他这一生只有一个救命恩人。
“你说的可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