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宁可刚到书房就看到了夏灵。
夏灵从将军府里回来了后就一直在书房这等着,但没想到一等等了这么久。
宁可也没想到夏灵这么实诚,当时她知道夏灵有话要和她说,但是碍于时机不对所以选择了含糊说辞。
宁可进了书房让云柒把门关上,索性和夏灵坐在一起,夏灵恐是混过一段时间的江湖,倒也不是很拘束地坐下了。
夏灵直接开门见山:“若是想要苏将军平安度过这最后一个月,最好还是不要让苏将军住在将军府了。”
宁可抬眸:“这毒在府上?”
夏灵道:“这毒肯定在府上才能天天让将军接触。”
宁可倒是不一定认可:“如果你是想说近段时日的话,还真不一定在府上。苏将军每日必去的地方除了将军府,还有校场以及酒楼。”
夏灵还真愣了好一会儿,才道:“我直觉问题在将军府。”
宁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她倒是很好奇为什么夏灵会有这种感觉。
夏灵想了想道:“我今日去将军府时撞上了一个人,穿得花枝招展的,很明显是夜不归宿,我去时才回府。”
“年轻男子?”
夏灵嗯了一声。
看来这人是那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将军府公子?
夏灵还没停:“不只如此,我还碰上了苏家夫郎。”
“他请了个戏班子唱戏,只是还没唱几句被管事发现便拆了,然后让人把他带回了院子。”
宁可:“?”
宁可:“唱的什么戏?”
夏灵神情有些奇怪:“红鸾天喜。”
宁可虽然不知道这出戏讲的是什么,但是她知道红鸾星动:“姻亲?”
夏灵知道陛下向来对戏曲不感兴趣,便简单解释了下这出戏:“这出戏讲的是天上的一个仙子被凡间的一个男子的善心感动了,因此下凡与他结为连理的故事。”
“我去的时候,这出戏唱的是要两人要成亲的那段。”
宁可突然就明白了管事那句将军身边无人关心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原来就是字面意义啊。
这当家人还没死呢,就大放着大喜之曲,想要另嫁?
可是普通人家的夫郎在主家死了之后都只能守着主家的牌位孤独终老,更不要说是这种名门贵族了,没让夫郎陪葬已经是莫大的开恩了。
“府里的人都很奇怪,侍卫侍女对我们的态度都很正常,但是对苏家夫郎以及他们的公子,说不上热络,但是也说不上嫌恶,更像是当成透明人。”
宁可若有所思:“此事问苏将军自己吧,苏将军既已醒便能对自己的去处做安排。”
夏灵表示知道了:“那中毒一事要告诉将军吗?”
宁可点头:“说吧,不过和苏将军一人说就可。”
“我明白的。”夏灵顺手捞起自己的医药箱就开始告辞了:“那陛下我先去配药了。”
待夏灵离开,宁可把飞花召了出来:“这两日薛家可有动静?”
“薛衡和薛焉闹僵了。”
这事还得从薛衡想给薛焉一个惊喜开始说起。
薛衡已经许久未曾见过母亲了,加上这几个月的一些流言他也有所耳闻,他只觉得是这些人嫉妒母亲在陷害她。
薛衡回薛府时,府门不像以前总是大开着,吓得他以为家里出什么事了,下马车时还差点摔了一跤,多亏小厮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薛衡几步上前,握着门上的圆环使劲地敲了好一会儿,才依稀听到有人的脚步声走来。
“谁呀?”
这是薛府的管事,还很年轻,她是上一任管事的女儿,上一任管事去世后她也没离开就顺势做了新的管事。
“小公子?”
管事惊喜地看着门外的薛衡:“小公子怎么回来了?”
薛衡急匆匆地往里走:“母亲呢?”
管事一边关门一边道:“薛大人近日都在书房练字呢,如果她知道您回来了,肯定很高兴。”
薛衡都没怎么听完就往书房里跑去,小厮朝着管事行了个礼也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管事摇摇头,许久未见,小公子还是如此粘薛大人,不过也说明了他过得好吧。
薛衡靠近书房时,冲着守在外边儿伺候的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
薛焉提笔正要在纸上落款,就听到旁边一声大叫:“母亲!”
薛焉手一抖,墨汁正好滴了下去,缓缓晕开,让画好的画开始变得模糊。
“啊。”薛衡凑上前看了一眼:“母亲在画画啊。”
薛焉看着已经被毁地不成样的画,叹了一口气把笔放下,转头,点了点薛衡的额头:“你啊!”
薛衡把薛焉直接拉到一旁去:“别画了别画了!母亲快看看我!”
薛焉上下打量了眼薛衡:“还是这么好看。”
薛衡嘿嘿一笑:“随母亲。”
薛焉却并没有继续和薛衡打闹:“后宫之人无特殊情况是不能出宫的,你是怎么出来的?”
薛焉想到什么,脸色一变:“你被陛下贬为庶人了?”
薛衡忙地呸呸两句:“母亲你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我这好好的呢,而且母亲你听过没有任何诏书就贬出宫的人吗?”
薛焉也意识到自己想多了,至今宫里也未出现过贵人贬为庶人的情况,以男子这地位,也不可能贬为庶人,最多摘除所有头衔关入冷宫。
还不等放松,心又猛地吊起,突然问道:“是不是陛下让你回来的?”
薛衡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有些陌生了:“母亲,你怎么了?”
“阿衡你说,是不是陛下让你回来的?”
薛衡刚刚满腔的喜悦被这质问般的语气全浇灭了:“不是,是我向陛下求的恩典。”
“陛下没说其他的?”
薛衡语气也变得生硬了起来:“没有。”
“母亲,你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
薛焉语气变得尖锐起来:“我能做什么亏心事?我做的都是该做之事!”
“母亲,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薛衡越发觉得这里充满着陌生感,但是这明明是他的家啊。
薛焉许是发现自己的情绪不太对,忙地收敛了下,才问道:“阿衡乖啊,你快回宫去。多在陛下面前表现表现,你这么漂亮肯定能得陛下欢心的。”
“我上次在信中就说过了,陛下现在不吃这招,我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