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陛下那么好。”
许安清反复重复着秋义的话。
“我去找陛下。”
秋义被许安清的状态吓到了,嗓音带着些哭腔就要出门。
“秋义,凶手在我们身边。”
许安清一句话让秋义停住了脚步,秋义转身冲向许安清:“公子,你说的是大人被冤枉一事的凶手?”
许安清嗯了一声。
“凶手是谁?”秋义脸上瞬间起了怒意。
“许简。”
秋义瞪大眼睛看着许安清,转而把许安清的身体转了过来:“公子,你在说笑吧?”
许安清垂下眼帘:“我也希望这是在说笑。”
秋义站起来来回踱步:“公子,一定是搞错了吧?”
“当年大人出事,平日里与她交好的人都不原意承认和她关系好,都当她瘟病,有多远就离多远,也就许大人和往日一样。”
“也正因许大人重情义,才会接受大人的托孤,不然公子我们……”
“这样好的人,怎么可能是陷害大人的凶手呢?”
“公子,你说对吧?”
秋义走回许安清身旁,蹲在许安清面前,执着地看着他。
许安清闭上了眼睛:“我也不知道。”
“我也不相信,我也希望这是假的。”
秋义脑子一闪突然问道:“公子你是因为什么觉得许大人是凶手呢?”
许安清:“她和薛焉私联过。”
秋义:“那可能是恰巧遇见呢?”
许安清睁眼,掩去了一些情绪:“我们都知道薛焉停职与当年的事有关,你觉得她会不知道吗?”
秋义着急道:“那可能她就是去问问那人当年的事呢?”
“很快就会知道了。”
许安清神情变得冷淡起来。
“禀公子,余公子来了。”
许安清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去了待客厅,余钦一看到许安清便道:“情况怎样?”
许安清和余钦两人的关系现在已经称得上是朋友了。
当年余钦入宫时,对宫内很多东西都无法适应。
宫里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想法,他出生不算低,但是在这宫里似乎也算不得什么。
每个人看着他都像是看着敌人,他有时候都担心自己一不小心会不会被其他人给吞了。
他整日都有些惶恐,是许安清主动找到他,平日里也颇为照顾他。
在他被其他贵人刁难时也会帮忙,教他在这后宫的生存之道,他这才慢慢地适应了后宫。
余钦对于其他人或许没什么在意的,但是他对于许安清是心存一份感激的。
在一次他来找许安清时,却偶然发现了一个秘密。
许安清在祭奠故人。
余钦当时就觉得许安清这个人有故事,那天可能是月色好,也有可能是喝了酒,许安清就讲了一个故事。
那个故事很悲惨,故事中的人都死得凄惨。
“你放心,他会成功为他们翻案的。”
余钦郑重地留下了这个承诺。
后来,他们筹谋了许久,但是都没有合适的时机,此事一旦一击不成,很有可能所有人都会被牵连进去再无翻身之地。
直到这个机会的来临,女皇开始查折子了,这是个好信号。
余钦母亲虽然是个闲散爵位,但是因为她对先皇有着救命之恩,很多人都会敬她一尺,加上他们的闲散爵位是世袭制。
而他们家只有余钦一个孩子,很有可能下一任爵位就是余钦接手,一个纯粹的后宫之人和一个有爵位的后宫之人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他是有点面子的,只需要稍微暗示下,只是多放个折子的小事罢了,也是有人会去做了来示好的。
一切都很顺利,陛下成功看到了这桩案子,但是这桩案子因为时间太久,推进起来却很困难。
他们都有些着急,虽然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但是人啊,有时候就是奇怪,越到接近真相时越想知道真相。
许安清去找了陛下。
余钦来找了许安清,着急问道:“情况如何?”
许安清面色平稳:“快了。很快就能知道真相了。”
余钦顿时心神泄了下来:“那就好,那就好。”
许安清郑重地对着余钦道:“这些年多谢。”
余钦挠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没做什么。”
“如果事情真相出来了,你有什么打算?”余钦问着。
许安清:“我也不知道。”
余钦急道:“你不想恢复你的身份吗?”
许安清低声道:“想。”
余钦张着嘴没说话,许安清也知道他想问什么:“等真相出来吧。”
余钦也没有再说了,他本来就只是来关心这件事的进展。
两人再聊了几句余钦便回去了,在这宫里贵人间走得太近并不是一件好事,会让其他人以为你们在抱团,反而会更容易树敌。
因此在过往两人的交流都算不得太多,今日这一遭也是找了理由来的。
许安清在送走余钦后回到了桌前,提笔开始在信纸上写着东西。
秋义还沉浸在之前巨大的消息中无法回神,手里的果子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也没人去捡。
“许安清是晏卿的遗孤?”
宁可知道这个消息也格外震惊。
在已经封存的折子上明确写了,因为晏卿犯下的罪大可视他为通敌叛国,这是要满门抄斩的。
为何会还有遗孤在?
宁可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问道:“你的意思许安清还有可能是当年晏卿亲自托孤到许简家的?”
宁可突然很想知道,如果许简真的是幕后凶手之一,当年她接受了这个托孤是因为愧疚想弥补还是因为什么?
这么些年对着肖像冤死之人的孩子,她又是怎么做到如同寻常一般的,她晚上不会做噩梦吗?
人心这个东西啊。
宁可只觉得讽刺。
宁可现在突然就明白当时许安清为什么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是那种无可言说的表情了。
他视为恩人的人居然是自己的仇人。
“你们最近盯着他紧一些,我怕他冲动行事。”
宁可忙地叮嘱隐卫。
隐卫领了命便下去了,只剩下宁可靠在椅子上久久难以回神。
她本来只是想找出杀死女皇的凶手找到自己回家的路而已,却不想卷入的事情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