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王大爷往殡仪馆的院子里走去,大爷两腿生风,步伐是我没见过的迅速。
我甚至都有些跟不上他,走出了殡仪馆的门,王大爷拉着我的手往后面漆黑的山林里走去。
我一走进山林,就莫名有些害怕,这时候大爷突然惨叫一声,地上围着大爷着了一圈的火。
猩红的火苗猖狂地飞扬着,好似在叫嚣一般。
“不好,这是陷阱。”大爷说道。
我慌乱地掏出那张符纸递给大爷,大爷接过之后用周围的火将它烧成灰,然后把灰捻在手里塞进嘴里。
这时候周围的火圈开始慢慢熄灭,直至完全消失。
我和大爷继续赶路,我对大爷说:“大爷,这条路看起来阴森森的,而且还凉风阵阵,要不咱们换一条吧,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爷拒绝了我:“这条路短,走得快。”
无奈我只好跟着大爷继续往前走,可是走着走着我便感觉不对劲了,因为我们好像又绕了回来:“这是遇到鬼打墙了吗?”
这里特别黑,黑得让人绝望。
我一边喘气一边问王大爷。
王大爷目光深邃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拉着我往前一走,我正好走进一个圈内,脚底下迅速升起一圈火,还是跟上次的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回我没有符纸了。
“大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愚蠢如我,这时才反应过来大爷是故意的。
他对这一带的路径不可谓不熟悉,但是仍旧带着我绕圈子,最后还把我一把拉进火圈中,他早就知道这火圈还会起作用,又或者说,是我们刚刚离开的之后被人动了手脚。
还能是谁呢?孙彬无疑了。
果然,很快孙彬就从不远处的草丛里钻出来。
“这回算是成了,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他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笑,是那种不怀好意地兴奋:“你知道为了让你自己走进去我们到底花了多少功夫吗?”
“从你还没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开始准备了,一直到现在,虽然时间不长,但做的准备可是相当充分,看见我办公桌上书了吧,那可是专门摆给你看的,这个法术很特别,要所有被施法的人都保持清醒,你们每一个都要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死,每一个都要死得其所才能发挥出你们最好的作用,这样最后练出来的丹药质量才最好。”
孙彬说着,抑制不住激动,此时此刻,我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我的感受了。
如果说一开始被骗是因为天真,那么第二次被骗是不是我自己真的蠢到了极点,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王大爷,我这么信任你,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哭着问王大爷,我知道,就算这次我侥幸活了下来,从今以后也再不能正视全世界的大爷了。
王大爷无动于衷地说道:“因为他是我儿子。”
我震惊地看着孙彬,他竟然是王大爷的儿子?怎么会?王大爷姓王,孙彬姓孙,难不成这也是专门为了骗我的手段?
王大爷摇摇头,说道:“他是我前妻跟别人生的儿子,但是从小却被我养大,他生来就带着重病,好不容易活到现在,但是前不久医生却说他最多只有三个月便会离世,我们必须在三个月内炼成这个丹药。”
我听完讽刺地笑了:“所以你们就去害别人的性命?”
“我们杀的都是应该死的人。”孙彬看着我说,“除了你。”
我心中冷笑,丝毫不相信他们说的话:“你们杀了这么多人,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也不会又资格转世投胎的。”
“我们不需要转世投胎。”
“可你们不转世投胎,就会有受不完的痛苦。”
“这点不需要你操心,我们——”
“好了你跟她啰嗦什么?赶紧的,马上就要多了时辰了。”
孙彬打断王大爷的话,然后在我身边做起了法。
“刚刚那个人我已经处理好了,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只要把她也给做了,我就可以永生了!”
孙彬猖狂地笑容在漆黑的山林中回荡,掀起一阵阵恐怖的音效。
我欲哭无泪地站在火圈里,想到了我之前答应父母回去看他们的事情,看来是要食言了。
我落下的眼泪还没落下就已经被火给烘干,脸颊火辣辣地疼,疼得好像下一秒就会昏倒一样。
就在我意识逐渐迷糊的时候,我的眼前看到了一阵黑风,是佩瑾斯,他终于来了。
佩瑾斯突然出现,大手迅速一灰,一道金光打散了我周身的火焰。
我心中一暖,眼泪止不住流下来,这种绝处逢生的感觉让人心跳加速。
“住手!”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膜,带来极致的安心,我昏倒在地上,还尚存有一丝意识。
我看见今晚的佩瑾斯似乎穿得比以往要正式一些,头顶还带上了他的高帽,上书“一见就发”,左手拿着一根索命钩,右手手持哭丧棒,所过之处惹起阵阵尘埃。
“你是——黑无常!”孙彬惊恐地颤抖道。
“孙氏,七十九个冤死的亡魂在冥界将你给告了,你将要死去。”
“不,无常大人您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办法啊。”
佩瑾斯丝毫不理会他,而是拿起索命钩往他身上一甩,孙彬的生魂就被钩了出来。
他回头看着自己的尸体,眼睛睁得老大,似乎不可思议眼前的一切。
任凭他如何挣扎,佩瑾斯都一动不动地拴着他。
就在我以为佩瑾斯要把他收走的时候,天地间突然起了一阵阴风。
伴随着小鬼的哭声,我看见佩金斯的身后有一处队伍闪现。
是一条由上百个小鬼组成的队伍,小鬼们抬着一个轿子,看上去像是电影里的阴婚场面,但是又有所不同。
轿子所过之处,掀起阵阵比佩金斯来的时候还要浓烈的黑风,这些黑风打着转儿在地上游荡,就好像有生命一般。
“冥王殿下。”
佩瑾斯恭敬地朝停在自己面前的轿子俯首。
轿子打开之后,我看见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面色阴沉的男子,看上去比佩瑾斯老一点,但没有老很多,不过他身上的那股死气是佩金斯所不能比的。
我刚和他对视上,就连忙垂下了眸。
那双眼一点感情都没有,恐怖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哦不,他本来就是从地狱里出来的。
我疑惑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冥王,为什么跟佩瑾斯描述的不一样?
难道他不应该和佩瑾斯差不多,都是比较有人情味的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