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瑾斯说着,瞳孔闪出金色的光芒。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一道阴风从后面的窗户向里刮来,冷得我瞬间打了一个寒颤。
佩瑾斯的眉峰一凛,眼神往我头顶上方一定,口中大呵:“滚,她不是你能碰的。”
说着,佩瑾斯右手一挥,袖口立刻散出一道黑风朝我扑来。
我闭上眼,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听到了一声惨烈的“啊”伴随着重物跌落的声音回响在房间里。
我缓慢睁开眼,在我身侧的地上躺着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男子,衣服早已看不出原样,身上全是血迹斑斑的伤口,那一个一个洞口深不见底,还在不停地往外渗血,直接给我看吐了。
佩瑾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问我:“你能看得见?”
我艰难地抬起眼,对他点了点头。
那受伤男子也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心想他难不成就是这间屋子的男主人?那个被老婆捅了84刀的男的?
真不是一般的惨啊。
男子一副工地搬砖人的模样,背部微微佝偻着,看起来饱经沧桑,他愤怒地盯着我和黑无常:“谁叫你们来我家的,通通给我出去!”
佩瑾斯眼中闪过不悦的神情:“你还没有资格这么对我说话,地府收你们那是天经地义,看在身世凄惨的份上让你们在此停留了一段时日是冥王体恤。”
“昨日我路过此地,你万不该对她行凶,否则你还能在此多待几时,但是如今不行了,你已经有了害人之心,赶紧叫上你的妻儿跟我回去。”
“不可能,这是我家,我哪也不去!”
我万万没想到,原来地府也有钉子户。
佩瑾斯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个男的昨晚要杀我,是他路过救了我?
“我劝你不要做无畏的挣扎,早点跟我回去,早点转世投胎。”
“不可能!”那男子狗急跳墙,使出全身力气驱动房间里所有物体晃晃悠悠地朝佩瑾斯攻击过来。
佩瑾斯只轻轻瞥了一眼,然后低语一声:“不自量力。”
只见他右手一挥,所有的物体都瞬间失去活力掉落在地上。
男子见打不过他,转头就把攻击目标对向我,他竟然开始迅速朝我移动过来。
慌乱之间,我突然想起栾栾给我的护身护,于是用迅雷不及掩耳响叮当之势把护身符从床边外套的口外中掏了出来,然后挡在自己面前。
他被护身符振飞,滚落在地上。
我听到声音才敢睁开眼,佩瑾斯此时微微皱着眉头看向我手中的护身符,我瞬间明白他也对此有所忌惮。
看来栾栾给我的护身符还是很有用的,我索性一直将护身符举在面前。
“你的妻儿呢?”佩瑾斯问那男子。
“你昨晚将我们扔进那千年寒井中,还用阎火封住了井口,害得我儿子差点没熬过昨天晚上,我老婆废了大半功力才将他救活!”
“你跟他废话什么,直接把他杀了!”
一道阴狠女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
地上的男子闻言激动道:“老婆你怎么来了?咱们的儿子呢?”
“小鹏他,没能熬过去……我要杀了你给我儿子报仇!”那女鬼两眼一瞪,挥舞着血红色的衣衫往佩瑾斯身边袭来。
佩瑾斯右手手掌一摊,手上凭空出现了一根黑色哭丧棒,仔细看去,那哭丧棒还是用人的腿骨和两个头骨组成,上面订有黑布和铃铛。
佩瑾斯挥动哭丧棒,风中出现黑色漩涡,漩涡中心有声声呜咽传来,如泣如诉,绕梁不绝。
红衣女鬼刚一靠近漩涡边缘就被其中巨大的能量冲撞开。
“老婆,你没事吧?”
红衣女鬼从地上爬起来,两眼瞬间变得通红,她张开血盆大口,里面的牙齿竟然全是黑的,恐怖极了。
随着她的蓄力,不难看出她周身的颜色慢慢变得沉重,很快就由猩红变成了深红。
这座破败的屋内早已经狂风大作,头顶上方吱吱作响,岌岌可危。
在一片刺眼的光芒中,我不得不闭上眼睛,等再次睁开时,房间里就只剩下我和佩瑾斯两个人,还有一屋子的凌乱彰显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看来那两个人已经被他收服了。
佩瑾斯用抹布擦拭着手上的哭丧棒,此刻抬起一只眼眸瞥了我一眼:“吓傻了?”
我摇摇头,小心翼翼地对他说:“昨晚,谢谢你救了我。”
佩瑾斯擦拭哭丧棒的动作微微停滞,定睛看向我:“不只是昨晚,还有现在。”
我有些错愕,但是觉得他讲得也没问题,于是补充道:“刚刚也谢谢你救了我。”
佩瑾斯本来戏谑的嘴角此刻浮上了几丝耐人寻味的思忖,他俯身缓缓向我靠近,像是对我充满了疑惑:“你不报警了?”
我被他问住了,刚想点头却又觉得不妥,毕竟他是地府的黑无常,人间的警察怎么奈何得了他?
可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佩瑾斯看着我紧皱的眉头,似乎明白了我的心思:“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别——”
“怎么,你不愿意?”
“人……人鬼殊途。”
佩瑾斯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神情,他眼神往旁边一瞥:“不愿意拉倒,省得我以后出去收个鬼还要拖家带口,回去估计要被全地府的鬼所嘲笑,风险属实太大。”
“谁拖家带口了?让我看看。”一道略显俏皮的沙哑男声不知道从什么方位冒出来。
我警惕地看着周围,发现有个全身上下一片雪白的人硬生生从墙里走出来,身体逐渐由透明变得清晰。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白无常?
这人看起来比佩瑾斯要年长一些,周身散发着比佩瑾斯还要森冷的气息,他的脸庞苍白,像是涂了厚厚的一层白腻子一样,偏偏嘴唇还又小又红,不说话的时候只有两颗花生米那般大小。
强烈的红白对比之下,我还从他的眼角窥见了几分得意与张狂。
他眼神从我身上略过,倏地瞪大了眼睛:“呀,小佩,你是从哪找来的纯阴命格,如此罕见,也不知道跟我分享分享,吃独食可不是好习惯哟。”
佩瑾斯轻哼了一声:“少来这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