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行至一半,府上的小丫鬟忽然端过来一个托盘,上面工工整整的放着一个被卷成圆筒形状的卷轴。
这东西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江南打开卷轴,只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这个老狐狸,的确狡猾。”
他揉着眉心吐出一句话,让一旁的几人听着,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江公子,可需要我去……”
李恒生话说到一半,就被江南抬手制止,“不可不可,本公子可是和平主义。”
这话听得一旁的萧何川也为之侧目。
反正江南说什么就是什么,李恒生绝对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面质疑。
这些日子,他的确是被江南影响着,遇事都有城府了,前者收起了手里的卷轴,面色微微发沉,很快又归于平静。。
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城主又想做什么。
“多谢,多谢江公子!”
传话的人并不知道江南为何突然改了主意,他如今的心情就像是被人扔出去又抛过来的皮球一般,上窜下跳没个停处。
城主府中林深城静坐在太师椅上,下首处坐着一个半大的小子。
那人脸上满是期盼,手中端着一杯热茶,时不时的却往外头在看,大约是等的急了,他转头望向一旁的林深城。
“大伯,那位公子真的可以来吗?”
听到声音,专注于品茶的林深城终于愿意分给他一个眼神,但是没人发现藏在他眼底的嫌恶。
如果不是这小子,他根本就不需要耗费这个力气。
“很快。”
他敷衍的回了一句,转头就又开始专注于手上自己一手黑白双子而布的棋盘。
的确麻烦,但是他将获得的收益也是不小的
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帮那个没头脑的小子?
“可是据说江公子很难说话,而且如今,我这样的实力,应当也帮不上什么忙……”
那人说着,又低下了脑袋,掩藏了一丝情绪。
要在这么个眼睛毒的人面前演戏,对他而言果真是不小的挑战。
看见他这低眉顺眼的模样,林深城在心里暗自回了一句:亏的你还有这个自知之明。
但是他也奈何不住那份利益。
要知道,为了把这小子塞到自己手里,他的那位叔伯可是拿了价值连城的暖玉做条件!
就为了这小子在一次早朝下朝之后,听说了白月之战,于是就顺藤摸瓜的拉着他冯家的长辈一路跑到了自己面前,就为了问自己求一个位置,要和江公子一同前往战场!?
这种做法在他看来,无论如何都是愚蠢至极!
若真的有那个闲心思,大大可以把所有的力气和财力都花费在如何给自己做一些保密措施的条件上。
上战场……那不是送命是什么?
正想着,忽然有人来报,说是江公子来访。
周长坤立刻就从椅子上面跳了起来,对那人挥手:“快去请。”
江南也不是头一次来这个地方,早已轻车熟路,才一脚踏上就看见了坐在林深城下首的人。
他应当和自己身边的萧何川同岁,但是看上去要稚嫩的多。
并非指他的外貌,是江南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有种这小子一看就知道很天真,好骗的感觉。
“城主日事务繁忙,怎的忽然有时间来找本公子叙旧了?”
江南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挂着笑,但是与之相反的,林深城却觉得头上冒汗。
这话接下来绝对没有好的。
果然,江南下一句就像是撕破了脸,露出獠牙的猛兽一样。
“或者,本公子下回与父皇说道,城主多年为国为民,本应当有更大的建树,不能让城主的一番热血都通通付诸东流。”
这根本就不是付诸东流的问题!
林深城敢说,如果他现在不能给出一个令江公子满意的答案,一会他当真说到了秦始皇面前,自己肯定得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得安生了!
若是以往,他指不定还能忍一忍,他如今自己年事已高,根本就经不起那样折腾!
江南总觉得,自己根本是对这些人太平和,才会让他们因而再再而三的有种觉得自己可以对自己下手的感觉。
大约是头一次见到江南,周长坤原本是满脸的期待,现在就只剩下兴奋了。
他盯着江南,过了一会确认江公子与林深城中间没有话说了,这才压抑着自己的兴奋开口。
“公子,这下听说公子近些日子来正在为白月之事繁忙,不知可否为您出一份力?”
虽然是在问,但是他满脸的期盼,甚至给人一种他已经认定了此事,被皇上指定要去做一样。
“不知道城主可曾听过一句话?”
江南慢悠悠的开口,视线落到了林深城身上,眼底透露出的冷意让他心里忍不住发汗。
“这……还请公子指点。”
林深城这个时候哪敢接他的话?
他之前准备好的说辞,似乎在这个时候都被江南的怒火一下子烧得连渣都不剩!
如果当真惹上了江公子。只怕自己的下场比起那些被罢了官的人也好不上太多。
“本公子很讨厌被算计。”
说着,江南微微抬起了手,掌心躺着一颗不大不小的水晶。
这东西看得林深城眉头一跳!
没记错的话,秦始皇离开咸阳的那段时间。江公子不仅仅是将那些违抗他的人通通都整治了一顿,甚至也用他的铁血手腕砍了不少人的脑袋。
如今躺在掌心的那块水晶,似乎就是其中一个家族,当年专注于手中的矿井所出!
那种只能用来做装饰的东西,唯一的用处向来是从贵族手中赚钱的,这一次江南特地把东西拿到自己面前,分明就是警告
“林城主觉得如何呢?”
江南面上还是挂着笑,但他从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势,实在让人无法忽略。
“当然,但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种种,如今局势略显复杂,若公子愿意不如移步侧厅?”
他这是要单独说话的意思。
毕竟在这里的可不止他们二人,但是来者皆是客,他不可能说让江南带来的那些人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