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师看见萧河川完好无损的回来禀告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上当了。
江南这分明就是刻意将那个营地让给对方!
“的确,不过兵不厌诈,本公子也给他们留了不少礼物。。”
江南仿佛是将这话当成了夸奖,脸上的笑甚至还多了几分真诚。
罗大师的表情僵硬了很一会,试探一般的开口,“你在计划什么?”
打他被江南算计进入这山里。他就感觉对方在编织一张巨大的网。
自己好巧不巧的,也是被这张网给抓住的猎物之一!
“这个嘛……”
江南眼眸含着笑,说的话却一点不含糊,“军事机密,怎能随意与他人说。”
罗大师听到这话,抿了一下嘴唇,这臭小子都把自己拉到这里来,结果连他都防着,终于他是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类似的话他在这小子口中听过太多,一般难得找到两句真的。
所以,与其在这个时候从江南嘴里掰真话,还不如自己去想办法。
“你就这么耗着吧,老夫等着。”
说话时,罗大师已经走出了好几步。
就在他一脚踩下了楼梯时,江南忽然开口道,“不如本公子用一个答案,换您一个器械?”
他这句话成功扯住了罗大师的脚步。
“老夫怎么知道你的答案值不值得?”
这话就是还有回旋余地的意思。
江南笑着道,“自然是有的”
罗大师当真就站在了原地,似乎在等他的下文。
包括萧河川在内,周围只留四人。
夜风一吹,似乎将平日里埋藏在阴影中,见不得光的东西也公布于众人面前。
“本公子在想,这区区几千人的军队,无论如何也不应当妄想着能与那边将近十倍的军力抗衡。”
“即便这片的地势易守难攻,难以取胜也是不争的事实。”
“因此,自始至终,目标就只有一个。”
说话间,江南抬手指向了远处火光最盛到那个地方。
“就是那处。”
罗大师眨了眨眼睛,脑袋仿佛生锈的齿轮一样,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他甩了甩头,莫名的觉得有些恼怒。
“莫非你还能隔空打牛?少在那里异想天开。”
就区区这么一个消息,你想从自己手中骗得机关术?
没门!
江南像是能察觉到他的想法似的,转过头来,在罗大师有些心虚的目光里开口道,“大师,区区一个打桩机。与您而言,应当不是什么难做的东西。”
“是件最好的事情,怎么能在这时候反悔呢?于理于情都不合乎道义。”
再简单的东西也不行!
罗大师现在是恨不得能从江南手里抢回自己的东西,然后远走高,哪还有那什么心思和他在这里周旋?
“分明是你小子不义在先,如今又来和老夫讲些什么道理!?”
他真正是被江南这样的脸皮给逗笑了。
这臭小子,真用得上人的时候竟然这样压榨他。
不知道究竟是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李恒生隐约间又有拔剑的冲动了。
罗大师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一丝惧怕。
虽然说出来有些没面,但他心中清楚,这位江南公子愿意帮他,其实是自己运气好。
江南适时站出来拦住了李恒生。然后他转过来对这边还处在不明情绪中的罗大师沉声开口。
“先生。”
方才又被无形中威胁了一次,罗大师即便心中还是有些芥蒂,却也不像先前那样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眼见对方的态度认真了些,江南的嘴角也微微上挑,“你可还记得这是什么地方?”
“能是什么地方,矿山,如果不是因为你们这里不会变成战……”
后知后觉的,再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罗大师才想起来自己因为江南频繁的在自己左右出现,让他心情烦躁减弱了判断。
甚至连自己身处敌营身处战场的紧张心情都淡了很多!
“战场上,输赢在人,生死靠天。”
江南原本是不信这句话的,但在这种各种条件都十分落后的时空,他又不得不信。
想在战场上丢掉小命是很简单的事,只要双方交战的时候稍微发个呆。指不定拿一把刀就砍了你的脑袋,或者刺穿了你的心脏。
再不济,那些攻城的石头和四处乱飞的火把也不是摆设。
所谓的刀剑无眼就是这些。
江南之前之所以能算到罗大师会一路尾随,就是抓住他绝不愿意放弃机械臂的心理,果然对方也是抱着趁你病要你命的想法,出发之前也忘记要打探一番敌人实力。
罗大师的拳头手捏的死紧,刚才的声音让人听着都忍不住心头发寒。
“你究竟想说什么?!”
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江南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要求本公子已经说过。”
“但是,”他突然间话锋一转,“还请先生想清楚,若这只是我们秦朝的事情,往后便一直与您无关了。”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对方自己不想办法,如果哪天当真让人攻进来了,他们帮不了那个忙。
丢下这句话,江南就叫上了李恒生一同转身就走。
只留下萧河川站在原地。
“哼,你还在这里爱碍什么事?”
罗大师用无差别攻击刺了他一句,萧河川一言不发,这是用行动表明了他的回答。
直到最后一个人转身就走,依旧停在原地的罗大师才松了一口气。
回了帐篷,江南在李恒生放下了帘子之后,才转头看着萧河川问道,“他是什么反应?”
萧河川将罗大师的举动简单的说了一遍,表情变得欲言又止。
“有什么不必藏着掖着,本公子又不会因为你说错话砍你的脑袋。”
坏人要是听到这句话,只怕早就吓得满头大汗,跪地求饶了,而萧河川也习惯他这般说话方式。
“公子,您分明要拉拢公输墨家,那位毕竟是公输家的人,我们当真要如此得罪?”
每一次和江南说完话后,身后那位老人家都是一脸只差一点就要背过气去的表情。
萧河川有时甚至担心哪一天罗大师一口气没喘上来,就这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