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院里头排排满满,放了不少的木桌木椅,各式木家具放了一大堆,就等着人来采买。
但这个地方生意却肉眼可见的差劲,江南只撇了一眼,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此处的家具全都是红木,这在山里头不算少见,但不同的是这种木头本就难以存放,加上南方又是湿冷地带,只要一个回南天,多半就是要生霉的。
这一来自然也就大大的增加了成本,因此这样的家具虽拿在众人手上漂亮,但寻常人家不会买。
“此处是普通人多,怎么会买这样的家具?”
江南一句话,立马就让刘老二瞪了眼,“那你是说这东西不该卖了?我刘家就是卖这木匠家具发家,你说我不该卖这个,是不是也觉得我大哥更会做生意?”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江南一阵无语,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倒也想起城主之前查到的消息。
那群人多半也是来这里找罗大师的,若是他有这样的任务,多半也是要在专业对口的地方下手。
而这洛阳城的刘家,想必就是最为合适的。
但仔细想想。如今还不曾见到对方,没有确切证据,自然就无法对证。
“只不过是跟公子提醒一句而已,不必在意。”
说着,江南的目光落在了大门口,“此处生意不好做,也不全是二少爷的原因,毕竟在这外头还有不少的店铺。”
听到这话,刘清风顿时眼珠子一瞪,“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不如那几个野路子来的?”
他们可是木匠撒娇,这小子偏偏挑他的痛脚说话!
见他额角上都抱起了青筋,一旁的秦劲川紧紧的捏着自己腰后的棍子,一双眼睛里面透出丝凶光,紧紧盯着他们。
如果这个刘家的少爷敢对姜公子动手,他第一个就拿着棍子给人脑袋开瓢!
江南离着不远,看见这小崽子暗戳戳的动作,顿时眼皮狠狠一跳。
他趁着刘家二少爷没发现这动作,敲了摸的过去把这棍子从少年的手中抽走,警告的甩了个眼神。
这臭小子,别在这里乱霍霍。
秦劲川这一小子准是从前在庄子里待久了才会这样,但现在动手的话,定然会坏了事。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二少爷先听我说。”
江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这民间的百姓口袋里没有多少碎银子,大家得计算着过日子,哪里能掏出几十上百两银子来您这里买名贵的物件?”
“您这些东西不是不好卖,只是卖错了地方,可有认识的木匠,我教他们弄些简单的物件,好过在这里给普通人做买卖。”
听到他这么说,刘清风算是稍稍松了些气,但还是有些不满。
“你早说不就行了,偏偏要在这里跟本少爷打哑迷。”
说完一甩手,让里头的人出来。
江南长叹一口气,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站着几个打扮普通的短工。
他们看见这家东家来了一下子都紧张的,不敢说话,大气不敢出一口。
听说这位脾气不好,几个短工也知道这里的生意惨淡,看见他不着急才怪。
江南叹了口气,走到众人面前,“几位近来,可曾见过什么客人?”
听到这话,他们顿时神情紧张,恨不得把江南身上瞪出两个窟窿来。
好小子,他们怕的就是东家问这个。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同样都是来这里帮工的,他们何必为难彼此。
然而看着他们不言不语,江南没有意见反倒是让一旁的刘清风等不耐烦了。
“问你们什么就答什么,在这里瞪什么眼珠子?”
眼看他发了火,这边几个人赶紧七嘴八舌把他们见过的都讲了一遍。
江南捋了一下,果真大多都是一些普通人,虽然按他们说有几个打扮不俗的人来说,但是一群人嘴笨,也没能把东西卖出去。
见他们这样忧愁,江南摇摇头,“你们这的装扮不行,还有你,打扮的也不行。”
他对旁边的刘家二公子开口道,“此处家中做生意的,有家底的大有人在,可他们却不来这里买卖,为什么?”
被他轻飘飘的眼神,莫名盯得头皮一麻,刘清风下意识吞咽一口口水,开口道,“那是为什么?”
江南听得这话,悠悠转头看他。
“自然是你们遇到的人不对,越是那种大富大贵的人家就越是讲究面子这里的东西看上去不大高级。”
一句话说的那叫一个直白,旁边的几个短工听到这话也都是脸色刷的变白了。
这位公子怎么说大实话呢?
他们平常在这位爷面前,可是什么都不敢提,这人既然都把话说出来了,那么接下来怕是要等着看戏了。
杰克短工面面相觑,都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看似是害怕,但他们私底下对视的时候却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反正今天有人替他们顶包,他们有什么好怕的。
可没想到他们一抬眼,却看见刘清风紧锁着眉头,一幅是被气到的样子,却意外的没有发疯。
他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人,半天才憋出一句。
“那我应该怎么做?”
这人想通了,那么接下来的也好办。
江南指了指不远处,“这街旁边也有花鸟市场,让人到这附近买些花,好好装扮装扮,一些做家中证据才买的,大多都是妇道人家,只要投其所好就可以。”
一番话说的刘清风,眉头紧皱。
“我做生意还得讨好别人,这是哪里来的道理?”
江南嘴角抽了一下,纯纯废话,做生意不好好做让客户高兴,他现在这副样子是等着赔本吗?
“这不过只是行商的一种手段,宛若商场会有拿捏人心的手段一般,再常见不过了。”
一句话,顿时扭转了刘清风的心态,他用力点点头眼中满是惊讶。
“没想到这上面竟然还有这么多门道,我清楚了。”
他用力的点点头,然而江南听到这话之后,却无奈扶额。
总算是把这人讲明白,刚才他口干舌燥,就恨不得拿根绳子先把这二少爷绑了,让他别犯浑。
再这样下去,他怕自己要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