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听完点点头，随后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给楼下等待的马车车夫扔了张字条。
不过多久等上菜时，就看见那边的小二把唯一一盘猛虎下山端到了这边雅间里。
那边众人在期待着，却没想到有个小二走上前来，面色有些纯正的开口道。
“实在抱歉，我等食材供应有限，猛虎下山今日只能供应一桌，这是我们绣春楼的问题……还请各位学子们多多担待。”
这一句话倒是把林皖江摘得干干净净。
周围一群秀才书生们听得这话，心中多少都有些失望。
他们方才还满心期待，岂料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期待就落了空。
他们心中失落，但是看见林皖江站在那里低头认错的模样，所有人也不忍心苛责。
“这也不能怪林公子，我等能明白的。”
“是啊，如今，让林公子破费，我们也是沾了您的福气。”
一时间，周围全部都是安慰的声音。
听到这话，滕玉萍也是有些惊讶。
果不其然，这一切都如他所说，方才这里的气氛分明还有些僵硬。如今随着学子们一声声的安慰中，反而是让林皖江成为了众人焦点。
有人甚至还说主动提起了那书局的事情，纷纷为他开脱。
这宴席还未开始，倒是把林皖江的事情给洗白了。
听着他们的话，林皖江心中得意。
他就知道，只要给这些人稍稍一点好处，他们这些没见识的就会乖乖把自己想要的结果拿出来。
父亲说的果然没错，接下来只需等他们结束了这场宴会，自己在世时提出要求，让江南把《西游记》的属权也卖自己一部分。
到那时，就算他心中不愿，也是骑虎难下了。
正当他这根美滋滋的想着，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个人上了楼。
再看清楚对方面容时，林皖江的表情一僵。
来人竟然是绣春楼的掌柜！
一般而言，在他们将一整层楼包下之后，掌柜都会避嫌。
若无要事，绝不会自己上来查探。
他便是知道这件事情才敢大胆在此处，利用自家的小厮造势。
可谁能想到，这掌柜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时候上了楼！
林皖江疯狂对自己的小厮使眼色，后者连忙上前，想把掌柜劝退，可不曾想对方。竟一把推开了那小厮登上高台。
此时，林皖江还不曾从高台上下来，冷不丁被掌柜用温怒的眼神盯着，一时有些不敢与他对视。
“掌柜怎么突然上来了？”
底下的学子们看着他们面面相觑，却不说话，一时间也有些好奇。
难不成，是他们现在的宴席有什么问题？
正当众人疑惑之时，掌柜的突然转过头来，对众人盈盈一拜。
“诸位，先前是我等忘记了此时，不曾与诸位说明。”
“在我们绣春楼中猛虎下山，每日只有三盘限量供应，这位公子只买了一盘，而非是我等不愿提供。”
“我绣春楼的名声，是这十多年来一丝一毫慢慢积攒起来的，若是有人想要破坏我等的名声，我们绝不姑息！”
说完这话，他转头紧紧的盯着林皖江，面色不善。
而那边江南深藏功与名。
至少这件事后，方才还对林皖江无比愧疚的那群学子们，一时间也是傻了眼。
他们原以为自己占尽了便宜，还对他心存愧疚，可现在听到这话，那些人稍稍一想就知道自己是被他当猴耍了。
先前为他做开拓的那群秀才学子，更是脸色通红，一时间望着林皖江的目光，都仿佛是在看着仇人！
原来如此，先前听信了林皖江的话，他们还在破口大骂，说着这绣春楼的不是。
可如今掌柜的将这实情说出，他们又听到了这番话语，自然是明白自己被当成枪使。
“原来我等这番前来寿宴，还是给林兄当出头鸟来了。”
“若是没有这盘猛虎下山，我等听到林兄诚心道歉，也绝不会闭门不见，可惜现在我等之间不再有这般信任了！”
“真是可笑至极，今日这事简直就像是笑话。”
众人纷纷站起身来，一时间他们只觉得头顶的怒火蹭蹭上涨。
听着他们的话，林皖江也慌了。
他原本是想着让这里的人同他一起去，可谁能想到这么短短一会的功夫，竟然会让他们对自己反目成仇。
一时间，他恨不得把那群小二通通都赶出去。
可还不等他解释，那边绣春楼的掌柜已然是把小二叫了出来。
“今日也是我等招待不周，各位吃好喝好，往后再有什么对绣春楼不满的地方，还多走一趟，来我这儿好好说明。”
说完，他对这里的众位一拱手，转头让小二又送来了一盘招牌菜式。
“小本生意，我们这儿也招待不了诸位什么，请各位嘴下留情。”
说完，他转头看了一眼林皖江，从喉咙里溢出一股冷哼，转头走了。
见他这般不留情面，后者的脸色也不好看。
他林家也不知道照顾这绣春楼的生意多久了，可现在因为这么一件小事，难不成这人从今往后就不跟他们做生意了吗？
正在他心中恼怒之时，却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掌柜已然有了一种想把他们赶出去的冲动。
只是如今他们店大，若是要将这些人赶出去，难免不会落人口舌。
好歹是将这股气焰压下，但他心中多少还是不满。
“这群小子，亏得他读了圣贤书，如今做的这事全然没有半点道德！”
正当他心中愤怒之时，转头又看见江南一行人就在不远处。
看见对方，他一拍脑袋，心中却明了了一件事。
方才前来这里通知他这则消息的，好像就是那位江家府上的人。
先前青阳县内可没有江家，但是现在看见了对方之后，他也算是想起来了。
这可不就是当初将老虎肉送到他面前的那位公子吗？
没想到短短几日，他竟然已经在青阳县内有了如此超然的成就。
果然是士别三日，应当刮目相看。
掌柜的立马笑着迎上了江南，看见他突然变了脸，那群学子们也是看的一脸惊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