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有信咯咯一笑,走上前来,一脚踩住了黎香主的脑袋。
陈处墨暗暗心惊:姓黎的这个黑虎堂香主,虽然不算顶级高手,既然能位列十二香主之一,应该还是有些手段的。然而在沈有信的“四象阵”面前,连一个照面都撑不下来。
四个人施展阵法,相当于十六个一流高手同时出手。“指数”就是恶魔,即便是神仙,看来也抵挡不住。
黎香主悠悠醒来,只觉得浑身剧痛,一时间挣扎不起。他虽然还有几十个手下,看到如此情景,面面相觑,个个胆丧,谁敢贸然上前?
“小子,有几把刷子,算老子栽了......”黎香主嘴角泛着血沫子,眼睛里满是怨毒的光芒。
沈有信正待发话,却见十几个黎香主的心腹死党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
“这等腌臜蠢物,倒是弄污了本少卿的双手。”
沈有信微微摇头,气定神闲,长剑都没有抽出剑柄,只是用剑鞘一阵猛抽,哀嚎声中,众人抱头捂腿,躺了一地。
黎香主眼见沈有信大显威风,心头不忿,努力的爬了起来,摆开架势,准备拼命。然而此时他已是强弩之末,被沈有信轻松一脚,踢翻在地。
“英雄不打倒地汉。滚回去面见你们总堂主,就说旗峰山的黑虎堂总坛,今晚有客人要到。”沈有信笑容狰狞。
“算你有种......”黎香主在几个手下的搀扶下,狼狈而逃。
陈处墨坐在乌蓬马车内,一个劲地摇头。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既然下定决心要跟黑虎堂厮杀恶战,制住了一个香主,即便不把他弄死,也应该打个重伤,减少对方一个生力军。
姓沈的小子托大,把人放了回去。如此一来,无异于给黑虎堂通风报信,让他们早做准备。
老哥,白马寺是情报机构,要的是高来高去、神出鬼没、攻敌不备,袭敌弱点,不是让你当正规步兵硬打硬冲啊!
“沈有信这厮,正面硬钢,必吃亏也。”陈处墨摇头叹息。
方芷寒有些不信:“沈有信虽然有勇无谋,可是他既有四象阵加持,手下又高手众多,即便是黑虎堂总坛,怕是也敌不过他们吧?”
陈处墨声音低沉:“黑虎堂总坛的背后,乃是会稽首富高家。高家思虑深远,志在不小,沈有信贸然行事,只怕非但不能救出白芷月,还得落个自身难保的下场。”
“既如此,我们该当何如?”李元芳问道。
“潜入旗峰山,静观其变。若是沈有信得胜,也就罢了,咱不占他的光,拔腿就走。若是沈有信败北,我们便可出来收拾残局了。”陈处墨信心十足。
“我等这三四个人,能济的何事?”范豪杰摇头,神色沮丧。
“陈某早就借到精兵,无需多虑。黑虎堂再狠,终究也只是江湖水准,敌不过正规军堂堂之阵。”陈处墨似是胸有成竹。
夜色已深,陈处墨找了一家不大的客栈住下,用过晚膳,吩咐寡妇李氏在客栈等候,自己带着方芷寒、李元芳、青羽、范豪杰,一身短衫,身藏兵刃,沿着小路,直奔旗峰山而来。
刚来到山脚下,就见一队黑衣汉子各持朴刀,拦住了上山的路口,显然是黑虎堂的精锐帮众。
“尔等何人?”有人把朴刀一横,大声喝问。
“我等是并州来的客商,滞留会稽,想上山看看风景。”陈处墨拱手,笑嘻嘻地答道。
“郝总堂主有令:今晚有贵客光临总坛,旗峰山戒严。闲杂人等,不得上山!”一个拄着朴刀的头目瞪着眼睛,上下打量着陈处墨一行,厉声喝道。
方芷寒面露不悦之意:“这旗峰山乃是大夏的土地,岂是尔等的私产?”
“别说这旗峰山了,就是偌大的会稽城,也是我们黑虎堂说了算。尔等强要上山,难道是有何图谋,准备对黑虎堂不利?”那头目把朴刀端了起来,面色不善。
“呵呵,大哥,行个方便嘛。我等皆是客商,做白酒生意的,白日忙碌,不得外出,只在晚上才有时间出来闲逛。”陈处墨微微一笑,悄悄凑过去,递给那黑虎堂头目一块碎银。
那头目接过银子,左右观瞧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客官有所不知,近日有一股贼人与我黑虎堂作对,非但砸了我们经营的客栈,还偷袭杀害了我们上百弟兄和两个香主,凶恶无比。不让上山,也是为了你们好。”
陈处墨楞了一下:这是把自己这份“功劳”,也算到沈有信这厮头上了吧?
“久闻黑虎堂财雄势大,高手如云,竟有这等不长眼的东西前来捻虎须?着实奇怪啊。”陈处墨故意装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谁说不是哪。这伙贼人的头领今晚说是要上山,我们黑虎堂上下都是如临大敌。客官这会上山,若是厮杀起来,刀剑无眼,走脱不能,岂不是枉送性命?”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那黑虎堂的头目声音诚恳,耐心劝道。
“多谢兄台提醒,我等这就下山。”陈处墨故意装出一副惶恐的模样,冲那头目一拱手,带着众人疾奔而走。
旗峰山并不甚大,南面一条路通往山顶空地,北面却是崖壁。
陈处墨等人兜了个大圈子,躲开守兵,专挑那林木茂盛、山势陡峭的北上一路攀爬上去。
李元芳和方芷寒的轻声功夫一流,范豪杰和青羽也是身手敏捷,翻山越岭,毫不费力。只有陈处墨武艺平庸,相较之下手脚笨拙,每每都需要别人协助,才能安然攀爬上去。
“真是个拖油瓶。”方芷寒不满地瞪了陈处墨一眼。
“娘子见笑了。”陈处墨尴尬地抹着额头上的汗。
崖壁上的道路,有六个黑虎堂的汉子,一身黑衫,头顶罩帽,腰悬单刀,正在巡逻。一边走动,一边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发牢骚。
“乔装帮众,混入总坛。”陈处墨小声吩咐。
李元芳一马当先,方芷寒、范豪杰、青羽随后冲上,肘撞拳打、刀柄砸头,转眼间就把六个汉子打翻在地,个个昏厥不醒。用破布塞住嘴,反绑双手,扔进树丛之中。
不多时,陈处墨一行人换上黑衫,大模大样走出树丛,朝不远处的黑虎堂总坛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