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香主瞪了陈处墨一眼，忽然纵声大笑，仿佛是看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东西。
围观的百姓看到他嚣张跋扈的样子，无不心惊。此人手段狠辣，这几个外地人不知底细、不识深浅，只怕要吃大亏了。
“臭小子，想切老子的舌头？你初来此地，还不知道老子的身份吧？”郭香主好容易才止住笑，龇牙问道。
陈处墨眯着眼睛，打量着郭香主，若有所思。
“说出老子的身份，吓破你狗胆！老子便是......”郭香主拍着胸口厉声喝道。
不等他说完，陈处墨就打断了他的话：“黑虎堂十二个香堂之一呗。蝇营狗苟之辈，说出来吓唬谁呐？”
“好小子，既然知道黑虎堂的名号，还敢如此无礼？我黑虎堂数千弟兄，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你活活淹死！”郭香主目光收缩，声色俱厉。
陈处墨冷冷一笑：上万的山贼和海寇，何等凶恶，说灭也就灭了。区区数千乌合之众，也值得拿出来说事儿？
“人多又如何？茅厕里的苍蝇很多，河里的蚂蟥也很多，也就是恶心人，难道还怕了不成？”陈处墨笑道。
一言既出，不少围观者都噗嗤乐了。郭香主神色一变，随即狞笑一声：“不识好歹，今日留你们不得！”
说罢，郭香主手臂一挥，十几个小弟从身后冲出，其中几个挥动绳索，朝陈处墨等人挥去，另外的人挥动大头棍、铁尺，掩杀过来。
“雕虫小技，不堪入目！”
李元芳从陈处墨身后冲出，左手频出，将甩过来的绳索抓在手里，一把扯了过来。郭香主的手下立足不定，摔了一地。紧跟着双腿连环踢出，几个人像皮球一样滚出去老远。
“懦夫，你没种单挑，却让走狗送人头？”陈处墨揶揄的笑道。
郭香主揉揉胸口，方芷寒那一脚的痛意未消，怒气涌起，于是干脆也不讲武德了。只听他伸出大手，打了一个唿哨。客栈附近的街巷和酒肆里，不少黑衣人飞奔而出，朝这边而来，足有一百多人。
这些人除了拎着包着铁皮的木棍外，还有的手持砍刀、钉锤，气势汹汹。围观的百姓们心头害怕，乱哄哄地散开一些，担心误伤。
“这几个外乡人虽然厉害，也太托大了！”
“双拳难敌四手，好虎难斗群狼啊！”
“可惜了......”
众百姓都是面色煞白，连连摇头。这几个外乡人怕是要体无完肤了，就连保住性命，也成了一种奢望。
“范兄弟，你和这几个朋友先走！不用管我！”
那寡妇李氏被几个男子扭着手臂，拼命挣扎，大声呼喊道。
青羽心里有些发悸：跟着白少卿办案，厮杀恶战，没少经历过危险。可这毕竟是会稽城中，若是发生大规模械斗，只怕难以收场。
“这个堂口人不少嘛。”陈处墨微微一笑。
“兔子虽多，又怎能敌得过狮子？陈大人勿忧。”李元芳准备从腰间拔刀，伸手却抓了个空，方才想起：兵刃都放在乌蓬马车的软垫下面了。
“背靠背对敌。不必多伤人命。”陈处墨叹息道。
李元芳、方芷寒、青羽、范豪杰、陈处墨背靠背站在一起。陈处墨武艺虽然很有长进，然而与四人相比，还是稀松平常，处于摸鱼状态。
但见方芷寒双腿频出，尽显方家绝技。拐子腿、钩扫腿、穿心腿、撞心腿连环不穷。敌人像草垛一样纷纷摔出，有的皮破血流，满地打滚，有的脑袋被踢，直接昏厥过去了。
李元芳夺过一根长棍，折为两截，权当双棍使用。指东打西，所向披靡，一连打翻了二十多个郭香主的手下小弟。
青羽走的是灵巧的擒拿路线，一双纤手上下翻飞，被她拿住的人或摔翻在地，或手臂脱臼。一旁范豪杰被郭香主羞辱，满肚子怒火无处发泄，又急于在方芷寒面前显摆，出拳出腿更是凶狠。
半杯茶的功夫，郭香主摇来的人早被打翻了四五十个。剩下的一片混乱，有的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有的早就鞋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不可慌乱！努力上前者有赏！”郭香主扯着嗓子大吼，然而却止不住手下溃逃的步伐。
陈处墨心头一片雪亮：所谓黑虎堂的众多香堂，无非都是流氓地痞的乌合之众，欺行霸市是行家里手，遇到真正的硬茬子，这点伎俩就不够看了。
郭香主怪眼圆睁，想要拔腿溜走，可是这一逃，今后可就再也没法在这里立足了。牙一咬，从身边一个小弟手里抽出一把寒光凛冽的单刀，摆开架势，准备上前拼命。
“香主！跟这伙狗贼拼了！”
“咱们一起上啊！”
有二十多个小弟并未逃走，各持利器，围在郭香主身旁，摆开了架势，竟是配合严密，训练有素。
“哎？有点意思。还以为都是兔子，想不到还是有几条像样的恶犬嘛。”陈处墨点头笑道。
这种大型的帮派，大多数是乌合之众，但也有部分作风凶悍、能打硬仗的骨干人物。若非如此，怎能发展壮大？
“陈大人，我来对付这帮狗贼！”
李元芳欺身而上，手中双棍挥舞，一路猛攻，所向披靡，被击中者不是捂着腿满地打滚，就是捂着腰身哀嚎连连。
郭香主怪吼一声，存了个鱼死网破之心，将一柄单刀使的风雨不透。然而李元芳的武艺何等高强？在他眼里，郭香主的动作幅度过大，满是破绽，只能吓唬外行罢了。
“噗噗”两声闷响，郭香主双腿被棍子打中，撇了单刀跪在地上。
残存的小弟见郭香主被制住，作鸟兽散。被押着的寡妇李氏趁机脱身，奔到陈处墨等人身后，狠狠地盯着郭香主。
“郭香主，方才陈某说过，你说话太肮脏，要切你舌头。说过的话哪有不算数的？”
陈处墨双手背在身后，笑吟吟地走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