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芳耐着性子解释道:“不是四碗,我们分明只吃了两碗。这两位女眷只吃了两个小碗面条。”
店小二笑道:“客官,你方才进来时,可是嚷嚷着要上四碗芥末凉粉。小人给你们上了四碗,吃都吃了,又何必赖账?”
“既然是四碗凉粉,为何只有两个空碗?”陈处墨笑着问道。
“那......那是刚才我撤走了两个空碗!实际上应是四个碗!”店小二强词夺理。
李元芳心头火气,把桌子一拍,挺身站起。
陈处墨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兴许是咱们算错了,真的吃了四碗也未可知。咱们走南闯北,哪里不挣几两银子?四碗凉粉也就十几文钱,罢了罢了,给钱走人。”
李元芳狠狠地瞪了店小二一眼,从怀里掏出钱囊,准备付钱。
那店小二一脸得意,阴阳怪气地嘲讽道:“早知道你们是想赖凉粉钱。尔等出门在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了,怎能如此下作,连这几文钱都想赖下?”
听他这么说话,李元芳心头火气更浓,把钱囊又揣了回去。
几文钱事小,平白无故受这窝囊气,却是难忍。
“李某走南闯北,仗义疏财,就算是几十两银子,在李某眼里也就如粪土一般。便宜你已经占了,何必恶语伤人?”李元芳沉声道。
方芷寒悄悄向陈处墨使个眼色,让他阻止李元芳发火。李元芳武功卓绝,即便是赤手空拳,把这店小二揍得全身骨折,也是易如反掌。
陈处墨却不动声色:他知道李元芳是条好汉,自视甚高,拳腿刀枪打的都是硬汉高手,决计不会施展武功,对付店小二这种妄人。
店小二不知死活,精神头来了,指着李元芳呵斥道:“什么仗义疏财?我呸!几文凉粉钱还想赖账,吹什么吹?”
几个店员听闻有人争吵,也围了过来。他们七嘴八舌,贬低李元芳抠门吝啬。
“听口音,是个北方佬!”
“北方佬就是抠门刻薄,连几个吃凉粉的钱都想赖账。”
“丢人啊丢人,有什么脸在会稽城里走动?”
“狗肉上不了调盘,这号货色,一辈子发不了财。”
店员们说话越来越难听,李元芳面色紫红,衣衫下肌肉绷紧。
门外有几十个百姓围观,看着这场景,纷纷摇头。
有人知道这一片的食肆专门坑害外地人。受害者若是忍气吞声,花钱买个面子,也就罢了;若是不吃这套,轻则被嘲讽贬低,重则被打一顿赶走,颜面扫地。
李元芳不但行走江湖,还曾投身军旅,武功人品,都是受人尊敬,几时有人如此贬损于他,当下就破防了。
“李某的确是吃了一碗凉粉,若有虚言,天打五雷轰。”李元芳沉声喝道。
“发毒誓谁不会啊?有种的你自己剖开肚子,给大家看看你吃了几碗?”店小二大声嘲讽,其他店员也在一旁起哄。
李元芳怒火更盛,猛然从腰间掏出一把尖刀。
方芷寒担心李元芳盛怒之下,伤到自己,赶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臂。
“元芳,不必跟此等小人一般见识。万金之躯,怎能与顽石争个高下?”陈处墨劝道。
“是属下鲁莽了......”李元芳恨恨的咬牙,冲陈处墨点点头,准备将尖刀插回刀鞘,认栽赔钱。
陈处墨摇头叹息:李元芳何等英雄了得,在小人这里依然破防。即便是老虎狮子,被蚊虫叮咬,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嘻嘻,你这厮拿着刀子吓唬谁?”
“你剖自己肚子啊?没这个胆量吧?”
店员们不知死活,兀自在一旁起哄。那店小二是个泼皮无赖,歪着脑袋叫嚣:“来啊,往这里扎啊?你要是不敢,就是勾栏女养的!”
方芷寒在一旁也是连连皱眉,实在忍不了了,开口说道:“不就是多出两碗凉粉的钱么?就算是我等算错了,把那十几文钱给你,也就罢了,何必阴阳怪气,嘲讽不停?”
那店小二更加嚣张:“兀那婆娘,你说的轻松。我们这小本生意挣几个钱容易吗?你男人和那苦瓜脸多吃了我们两碗凉粉,实在赖不过去,这才被逼掏钱,你当老子不知?”
门外百姓看到陈处墨等人被刁难,个个摇头叹息。
“缺德啊,欺负人家外乡人!”
“这伙人也是刁钻惯了,谁人敢惹?”
“如此嚣张,就不怕人家揍他们?”
“这伙人是黑虎堂罩着的,谁敢动他们?”
“嘘......小声说话,隔墙有耳。”
看到那店小二不依不饶,陈处墨眯着眼睛,眸子里射出几缕凶光。
“这位小哥,我俩刚吃凉粉不久,想必还在肚中。既然弄不清楚究竟吃了几碗,就得劳烦小哥亲自看一看,检查一番了。”陈处墨笑容可掬。
“哼哼,说的轻巧,你俩都吃下肚了,谁能看得分明?老子又不会隔板猜物。”店小二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
“此事容易。”
陈处墨嘿嘿一笑,忽然猛的站起身子,一把扭住了那店小二的胳膊,使出了方芷寒教过的擒拿短打手法,将他按在木桌上。紧跟着,一把从李元芳怀里拔出尖刀,搁在店小二脸上。
一瞬间,店铺内外,惊呼声响成一片。
在李元芳、方芷寒等高手眼里,陈处墨的擒拿动作破绽不小。不过在普通人眼里,这已经算是降维打击一般的攻击。
“你......朗朗乾坤,持刀行凶,你们眼里没有王法吗......”店小儿魂飞魄散,声音带着哭腔,想要挣扎,眼见那冰凉的刀锋就在眼前,怎敢动弹?
“为今之计,只有将你眼球挖出,让我吞下,你自己在我肚子里好好检查检查,看看究竟是吃了几碗。”陈处墨微微一笑,手上用力,那柄尖刀几乎抵在那店小二的眼皮上。
“我错了我错了!的确两位只吃了两碗,不是四碗......”
店小二像杀猪一般嚎叫起来,膀胱一松,一股尿液淅淅沥沥的流了下来,把裤子弄的湿漉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