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铁手一个大意,被困在网兜内,又被李元芳用刀柄击昏。然而只过了片刻,就悠悠醒来。
本想挣扎起来拼命,又知道独身一人,贸然出击,必被再次擒下,于是假装昏迷,只待陈处墨或白芷月上前查看,再行偷袭。原铁手下定了决心:自己即便是要死,务必要拉一个重要的人物垫背。
没等来陈处墨或白芷月,却等来了一个不设防备的方芷寒。
杀死方芷寒,让陈贼一辈子活在痛苦和愧疚中,也不失为一种复仇的好方法!
本拟一击之下,让方芷寒尸横当场,却被陈处墨冲来挡住。原铁手心头大喜:陈贼自寻死路,正中自己下怀!
“处墨!”方芷寒被陈处墨抱在怀里,挡在身前,不由得连声惊呼。
原青枫既有“铁手”之名,一双手掌练的坚入钢铁,这一掌劈下,威力不啻于钢刀利刃。
“老子这下完蛋了......”陈处墨绝望的想。
这凌厉凶狠的一掌刀下来,多半就得脊椎寸断、脏器碎裂,绝难幸免。
一旁被押解的海鲨帮帮主谭武一个劲地喝彩:“杀死陈贼!”
却听耳畔传来“蓬”的一声闷响,原铁手的身子横着飞了出去,后背着地,摔得七荤八素。偷眼一瞧,却是李元芳及时施救,飞腿将其踢翻。
李元芳一脚踢翻原铁手,扭头大声叫道:“陈大人,你没事吧?”
陈处墨只觉得后背湿漉漉的,痛不可当,应是这一掌撕裂了皮肉,到处是血。深呼吸了一下,脏器和骨骼没有剧痛之感,应是并未受损、伤势不重。
轻伤重养,陈处墨往方芷寒怀里一躺,闭眼装死。
“狗贼,陈大人若是有事,你万死莫赎!”
李元芳怪吼一声,飞步上前,手中夹钢刀横斩,锋刃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声响。原铁手把牙一咬,伸出双臂硬生生地格挡住了钢刀的斩击。
狂怒之下的李元芳何等凶猛?刀法如猛虎下山一般,砍得原铁手毫无还手之力,数招过后,底下猛然飞出一脚。原铁手小腹被踢中,差点岔气,“嗷”地怪吼一声,仰面便倒。
众人一拥而上,将原铁手面朝下按倒在地,用牛皮绳子将他双手捆在身后。原铁手喘着粗气,死命挣扎,却已经是强弩之末。
若是一对一的决斗,原铁手的真实武艺即便比李元芳差一截,也不至于被迅速拿下。一来他被网兜罩身、刀柄砸头,尚未完全恢复过来,二来李元芳盛怒之下,出手狠辣,不管防守只是猛攻。此消彼长,落了个一败涂地。
“处墨!我不怪你了!醒醒!”方芷寒搂着陈处墨,声音带着哭腔。
陈处墨的脸被挤压在方芷寒的胸口,蹭来蹭去,乐得心里开花,顿时后背的伤口也不疼了。占便宜没够,他还是放松身子,继续装死。
“处墨!处墨!”
白芷月也冲了过来,往地上一蹲,抱住了陈处墨的身体,呜呜咽咽。陈处墨悄悄嗅着暖玉温香的女人气息,意乱神迷,心花怒放。
李元芳击倒了原铁手,和张闻西、三羽及部分军官凑过来观瞧陈处墨的伤势。
吴王也凑了过来,乱蓬蓬的头发下,一双眼睛满是关切之意。他抓住陈处墨的肩膀摇了几下,又斜眼偷偷看了看方芷寒,嘶声道:“恩公不幸丧生,本王痛彻心扉!定要将凶手万剐凌迟!恩公黄泉路上只管走好,你妻子我来养活......”
丈夫生死不明,这吴王就想着打自己的主意。方芷寒咬牙,一记扫踢,吴王“哎呦”一声坐在地上。
谭武被几个精壮官兵绑得结结实实,在一旁幸灾乐祸:“哈哈哈!陈处墨,你也有今日!”
陈处墨被方芷寒抱的太紧,脸紧紧地贴在胸脯上,几乎窒息,哼哼唧唧的挣扎了两下,方芷寒满脸惊喜:“夫君......你无大碍吧?”
“唉,怎能无碍?咳咳咳......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陈某这半生,对不住的人唯有娘子一人......”陈处墨一阵剧烈的咳嗽,气若游丝。
“处墨,芷寒又不是傻子,你方才只是逢场作戏,激怒敌人出来。我就是忍不住要吃醋......”方芷寒哭得梨花带雨。
“咳咳......不想陈某大志未酬,竟死于此地!若有来生,我们还做夫妇......”陈处墨说话越来越微弱。
方芷寒抹着眼泪,重重的点了点头。
白芷月走在一旁,脸上既有伤感悲恸,又有无地自容。
自己对陈处墨早有爱慕之意,这次正想借此机会生米煮成熟饭。然则陈处墨濒死之际,还是只想着发妻,自己终究是个多余人。
原铁手被按在地上,疯狂地大笑:“哈哈哈,活该!陈贼死得好!死得好呀!老子就算被处死,也回本了!”
李元芳习武之人,心思缜密,皱眉仔细听了听,感觉陈处墨的喘息声中气不弱,不像是重伤状态。
“陈大人,适可而止。激怒了夫人,吃不了兜着走。”李元芳凑到陈处墨耳旁,低声提醒道。
陈处墨一个激灵,坐起身子:“哎?我的伤势好矣?”
方芷寒习武之人,对于气息的感知非常敏感,方才以为陈处墨伤重难治,方寸大乱,这才被他瞒过。此时仔细观瞧,确实觉得丈夫是在做戏。
“好你个陈处墨,竟敢捉弄妻子!若不打断狗腿,我把方字倒过来写!”
方芷寒秀眉一拧,凶巴巴的将陈处墨拎起。一把将后背衣衫撕开,虽然血肉模糊,只伤到皮肉,却并未伤及筋骨脏器。
“娘子息怒,我方才也是被原贼打中,一时间害怕,误判了伤势!”陈处墨尴尬的笑道。他看得出来,妻子嘴上不饶人,脸上并无怒色,回去可以不用挨打了。
众人一片哗然,哭笑不得。白芷月悻悻地走到一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不知该说什么好。
“少卿,陈大人没有性命之忧,应该欢喜啊。”青羽悄悄说道。
“没错......可是......”白芷月看了看方芷寒和陈处墨,眼圈顿时红了,扭头不再说话。
看到陈处墨没有大碍,被绑缚的原铁手和谭武面露遗憾之色。
陈处墨一脸无奈的爬了起来,李元芳从官兵手里拿过绷带,给他仔细包扎后背伤口。
“陈贼,苍天无眼,让你狗命得以保全!”原铁手嘶声喝道。
陈处墨目光如刀,盯着原铁手的眼睛:“你这厮偷袭陈某娘子,罪不容诛。陈某就跟你打个赌:你若是胜了,放你离去,远遁海外,不得再履大夏国土。你若是输了,问你什么,必须如实回答。”
“好!赌什么?”原铁手咬牙,眼睛里放出了异样的神采。
“赌陈某能破你的横练功夫。”陈处墨认真的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