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原铁手的声音,白芷月怒气更盛。
“原青枫,我白芷月识人不明,误以你这狗贼为好人!你背叛白马寺,还偷袭害死了冷十九兄弟,罪不容诛!”白芷月怒容满面,从青羽手里接过一柄长剑,唰的一下拔了出来,厉声喝道。
山洞里的原铁手冷笑一声:“白芷月,你自恃身份高贵,蔑视我等江湖人士。我当初把你敬若天神,言听计从,你却拿我当仆役使来唤去,原某大好男儿,怎能咽下这口气?”
几个官兵端着弩,瞄着洞内,准备击发。
陈处墨摇摇头,示意他们不可妄动:一来原铁手一身横练功夫,寻常刀剑弓弩伤他不得,二来若是将这伙残余贼寇逼到山洞深处,再行剿除,就得付出血的代价了。
“原青枫,谭帮主,尔等已被我们困住,无路可去。不如早降,把幕后主使招供出来,或可免死。”陈处墨大声喝道。
“陈贼,你害死我海鲨帮无数帮众,我谭武与你不同戴天!”谭武嘶声吼道。
原铁手也气势汹汹地叫道:“陈处墨,少在这里假惺惺!我原青枫此时即便是投降,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拼个鱼死网破,杀一个赚一个!”
“无耻狗贼,死到临头还在咄咄多言!”白芷月眼睛里涌起一阵强烈的杀意。
“白少卿,这座崖壁的山洞里,还囚禁着几十个掳来的女人,你要是敢强攻,咱就来个玉石俱焚!”谭武笑声阴冷。
陈处墨呵呵一笑:“那些女人陈某一个都不认识,死活与我何干?陈某自从青牛县剿匪以来,手上的人命即便不上万,也有大几千。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若是陈某成天里婆婆妈妈、圣母心发作,又怎能做大事?”
洞穴里,谭武和原铁手对视一眼,均感觉陈处墨说的像是实话。江湖上早就听过“陈海王”的故事,杀伐决断,心狠手黑,绝对不是善茬。
青羽握着长剑,对着洞口大声喝道:“贼人听着,这鱼梁村已在我等手中,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你们困守洞穴,拖延时日,也只是死路一条!”
谭武在洞里回应道:“老子就在洞里等着你们!洞里自有存粮和兵器,我等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你们就是有千军万马,老子也不畏惧!”
陈处墨微微皱眉:山洞狭窄,若是贸然进去,兵力的优势施展不开,徒增伤亡,实乃下策。
“刘某愿意组织一队弟兄,舍命杀进去。”刘管带冲陈处墨拱手。
“在洞口纵火,把贼人熏出来。”青羽提议。
陈处墨摇摇头,只说了一句:“攻心为上。”
白芷月一脸疑惑:这伙海鲨帮的贼寇冥顽不灵,十分凶恶,如何“攻心”?
陈处墨拍了拍张闻西的肩膀,伸出右手比划了一个“擒下”的姿势。张闻西心领神会,微微点头。
“海鲨帮的诸位弟兄,蝼蚁尚有偷生之心,何况你们这些个大活人?追随谭武这个狗东西,如同孤魂随鬼,早晚被陈某所擒!倒不如反戈一击,擒住谭武,我陈处墨对着白马寺少卿和扬州水师军官发誓,只斩主犯,胁从不问!”
陈处墨双手叉腰,站在洞口,大声说道。
谭武倒行逆施,粗暴寡恩,不少海鲨帮的帮众早有不忿之意。他与陈处墨和白马寺作对,把众人带入绝境,更是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
“休听陈贼胡说!我等海鲨帮的弟兄,义同生死,誓不投降,决意与陈贼周旋到底!”谭武厉声喝道,声音虽大,底气却有些不足。
猛然间,陈处墨身后跳出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古怪汉子,冲着山洞大声嚷道:“谭贼,你把本王拘在这破山洞里整整四年,此仇不报非君子!”
洞穴内,谭武身边的海鲨帮帮众面面相觑,不知这怪人说的什么意思。
谭武奉命看守被掳来的吴王,海鲨帮的帮众却不知道囚犯身份,常听他在洞穴内自称“本王”,只当是个疯子。如今见他脱困,个个心惊。
白马寺众人和水师官兵听闻这怪人自称“本王”,也是吃惊不小,交头接耳,悄声议论。
“诸位弟兄,这位不是别人,乃是真正的吴王!四年前贼人偷梁换柱,扶植了一个冒牌吴王,作奸犯科,意图谋反,现已伏诛。如今陈某已经查明真相,正欲禀告天子,恢复吴王爵位。”陈处墨大声喊道。
白芷月也喊道:“尔等被谭武蒙蔽,冒犯殿下,死罪难免。朝廷宽厚,不知者不罪,唯有弃械投降,才能免除株连三族之罪!”
洞内的海鲨帮帮众听到了陈处墨和白芷月的话,这才恍然大悟:洞内囚禁的怪人竟然是真正的吴王!众人心里又惊又怕,均有投降之念。
“谭帮主,陈处墨所言,是否确有其事?”
“谭帮主不以帮会利益为重,难道一直在利用我等弟兄?”
“帮主囚禁了吴王,却不让我等知情,意欲让我等当替死鬼,是何道理?”
幸存的帮众盯着谭武,脸上均有不平之色。谭武冷笑不语,眼睛里杀意弥漫。
一个年青帮众忽然撇下砍刀,朝外跑去,嘴里还大喊:“老子投降,不再为了那几个臭钱拼命了!”
“噗”的一声,谭武手中单刀挥出,那人后背飙血,哀嚎声中,倒地身亡。
看到谭武屠戮自家弟兄,帮众们皆有不平之色。然而忌惮谭武武艺高强,又有原铁手在旁相助,虽有投降之心,却又敢怒而不敢言。
“诸位弟兄,我等乃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不可轻信陈贼挑拨。再有投降者,以此为例。”谭武狞笑一声,把刀上的血甩了几甩。
陈处墨听到洞内有惨呼声,隐约还有争辩之声,知道海鲨帮斗志已坠,准备再加一把料。
“白少卿,配合一下,来个攻心战法。”陈处墨扭头看着白芷月,微微一笑。
“何意......”白芷月楞了一下,不知就里。
却见陈处墨一把揽住了白芷月的腰肢,冲这洞里大声笑道:“哈哈哈,原青枫,你心爱女人早已心属陈某了。你看看自己头顶,是不是绿了一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