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十九正欲拔剑厮杀,却没想到致命的攻击来自自己身后。
“为何......你......”
冷十九艰难地起身,回头望去,只见原铁手一脸微笑,用一块丝巾擦拭自己手掌的鲜血。
“冷兄弟,对不住了。”原铁手居高临下,一脸得意。冷十九口吐鲜血,扑倒在地,眼见活不成了。
“原青枫,你这叛贼!你早就和这帮贼人勾搭好了吧?”
白芷月目眦尽裂,拔出腰间短剑,想要割开渔网。村长打了一个唿哨,十几枝钢叉和长矛抵住了白芷月的身体,将她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缚虎不易啊,何况是一个母老虎。”村长站起身子,把烟袋在脚底磕了磕,看着白芷月,一脸揶揄的笑意。
“你们私捕大夏平民,不怕王法么?”白芷月厉声喝道。
原铁手踱到村长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白少卿,明人不做暗事,你就不必隐瞒了。堂堂白马寺少卿,大夏官吏听到你们的名号就吓得腿肚子抽筋,算什么平民了?”
“原青枫,枉我如此信任你,竟然私通贼寇,暗中害我!”白芷月几乎绝望了。本拟将原铁手、冷十九两个高阶战力调到自己身边,立于不败之地,不想祸起萧墙,最大的威胁竟是原铁手这个叛徒。
“白芷月,你是豪门出生,含着金汤勺长大,虽然在武林门派习武,也只是镀金而已,内心里却对我们这些武人不屑一顾。你凭良心说说,我原青枫待你如何?掏心掏肺,百依百顺,却换来你的呼来喝去?”
原铁手一双眼睛里满是血丝,声音忽然高了八度。
“原师兄,我白芷月的性格确是有问题,可是并无恶意......”白芷月赶忙解释。
“白少卿,你骗得了别人,还能骗得过我?你看那陈处墨的时候,眼睛里满是暧昧,恨不能解带宽衣,投怀送抱。看我的时候,却像个主子爷......”原铁手提到了陈处墨,目露杀气。
“陈处墨早已婚配,我只是敬他之才,绝无私情。原师兄,你若是放了我,此事绝不提起。若是害我性命,朝廷绝不会放过你。”
白芷月知道这座渔村必有重大秘密,原铁手反水,早就和这帮人勾结到一起了。
那渔村村长歪着脑袋看看白芷月,咯咯一笑:“死到临头,还敢威胁我原兄弟?朝廷又如何?就是千军万马杀过来,我等也不畏惧。”
“你究竟是谁?”白芷月厉声喝道。
“鄙人名唤谭武。白少卿手眼通天,却不一定认识贱名。”村长阴笑道。
“谭武?可是......”白芷月咬牙。
白马寺的“档案库”里,留存了不少武林高手和江洋大盗的名讳资料,却想不起有“谭武”这号人物。
“哦,谭某还是自报外号吧。江湖人瞧得起在下,称呼一句鬼面狼人。原来是独行侠,现在是海鲨帮的帮主。”谭武嘻嘻笑道。
“你就是鬼面狼人!”白芷月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哈哈,果然还是绰号好使。”谭武笑容狰狞。
“鬼面狼人”,是大夏境内有名的大盗,不但劫财,而且劫色。此人脸上带着一个狰狞的鬼狼面具,经常在夜里出没。但凡有姿色的女人被他盯上,惨被掳走,若干天后伤痕累累的尸身就会在野外出现。
孩童半夜喧闹不睡,父母只消说一声“鬼面狼人来了”,孩子便会肝胆俱裂,老老实实上床休息。
“原青枫,你背叛白马寺,屠戮同伴,竟然与这种人渣败类为伍?”白芷月厉声喝道。
原铁手笑容狞恶:“白少卿,你们白马寺就是朝廷的爪牙走狗,也敢指责江湖上的朋友是人渣败类?反正原某孑然一身,朝廷也不能诛我三族。此事一了,原某身携万金,远赴海外去当土皇帝,岂不胜似在你身边当狗?”
“鱼梁村的村民何在?”白芷月咬牙问道。难道整座村子,都被他们支配了?
“大小五十余口,都被我们海鲨帮的弟兄们扔进海里喂鱼了。我们弟兄假扮渔民,扮着扮着,连自己都癔症了。”谭武笑道。
众贼一阵大笑,仿佛杀人放火只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儿。
“你们盘踞在这鱼梁村,究竟所为何事?你们的主谋是何人?”白芷月又问。
“白少卿,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将死之人,不妨放轻松点,不必究根问底。黄泉的糊涂鬼多了,也不差你一个。”谭武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好似一匹缺耳朵的老狼。
忽听“嚓”的一声,罩着白芷月的渔网被利器割开。白芷月破网而出,在地上猛地翻滚了一下,纵身跃起。几个“渔民”手持钢叉,朝白芷月刺去。白芷月身法灵巧,众人频频刺空。
原来白芷月的靴子里藏有刀片,以备不时之需。她假借说话,分散敌人的注意力,伺机割开渔网逃遁。
“不可让她逃了!”
谭武怪吼一声,手中烟袋朝白芷月后心打去。白芷月纵身一跃,生死之际,使出了自己的全部潜力,这一击竟然打空。
只要逃出此地,就能召唤数千官兵,犁庭扫穴!
原铁手身法更快,身子跃起,追上了白芷月,出手擒拿她的手臂。白芷月提着一口气飞奔,此时一被干扰,顿时速度慢了下来,在地上踉跄一下,险些摔倒。
白芷月存了一个鱼死网破之心,手中刀片猛挥,意图逼开原铁手。原铁手毫不畏惧,竟以一双手掌空手入白刃,将白芷月手中刀片夺下,捏成几截。
“师妹,忘记师兄的绰号了?”
原铁手笑容狞恶,手上动作更快。贴身短打本就非白芷月所长,拆了几个照面,早被原铁手擒住肩膀,摔倒在地,一把按住。
“原青枫,原以为你是好人,竟然如此歹毒奸诈!”白芷月眼泪都快下来了。
谭武带着众人跟了过来,呵呵笑道:“原兄弟,此女留不得。大丈夫何患无妻,不如现在原兄弟就占了她身子,再取她性命。让她死个痛快,也就算是咱仁义了。”
原铁手原先对白芷月敬若神明,然而爱极生恨,再加上满腔嫉妒,心智早已扭曲,情欲占满了脑子。
“白师妹,我原青枫虽是一只蛤蟆,你这天鹅肉,今日我是吃定了!人生自古谁无死,岂能留下遗憾,抱恨终生?”原铁手的笑容越来越狰狞。
白芷月心灰意冷,浑身如坠冰窟。这悲惨命运,今日看来是逃不过了!
“诸位,我等是扬州来的客商,想买几百斤黄鱼......哎?你们这是干什么?”
村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白芷月心头一震,差点昏迷过去。
陈处墨嘴上贴着小胡子,带着女扮男装的方芷寒、一身脏兮兮粗布衣衫的李元芳,溜溜达达走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