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闻西楞了楞,小声问道:“曹操是何人?”
陈处墨翻了翻白眼:张闻西也太没眼力见。老子都快被抹脖子了,你小子还琢磨曹操是谁。
“活该,让你再胡说。”方芷寒知道白芷月绝不会对陈处墨痛下杀手,并不惊慌,在一旁幸灾乐祸。
“陈处墨,陛下已经答应你的请求,让你回青牛县继续当你的县令,为何还不收拾行囊,克日启程?”白芷月喝问道。
“幽州百姓有饥荒之患,处墨准备在南方购一批粮米,送回北方,然后北归。”陈处墨拱手解释。
“本姑娘是不是又笨又丑,身长腿短,穿着增高靴子,有碍朝廷观瞻?”白芷月盯着陈处墨,眼圈有些红。
陈处墨心里一咯噔,也觉得自己这玩笑开得有些过分,伤害了白芷月的自尊心。
“白少卿息怒,陈某其实早就知道你在梁上,胡言乱语,只是为了激你现身。白少卿花容月貌,不让西施,吊打貂蝉,王昭君、杨玉环之流更是不在话下......”陈处墨故意一脸苦相,拱手求饶。
“油腔滑调,竟把本姑娘和一帮不知所谓的女人相提并论,着实可恶!”白芷月并不知道西施貂蝉是何人,料想不是什么好话。
“貂蝉西施、昭君玉环,乃是四大美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陈处墨笑道。
“哼,若是别人在本姑娘身后嚼舌头,就算是一百个,也把脑袋削掉了。”听陈处墨恭维自己貌美,白少卿脸上稍稍一红,舞了个剑花,唰地一声,姿势优美,把长剑收入剑鞘。
“多谢白姑娘饶我性命......”陈处墨还想说几句调侃捉弄的话,看到身旁方芷寒面色不善,又见老丈人正看着自己,硬生生把话收回去了。
白芷月身为白马寺少卿,并不是全凭家族助力和皇帝提携,而是从基层做起的。武艺固然高强,化妆、潜伏、隐藏的能力更加出众。若不在白马寺为职,也能当一个优秀的刺客。
方才白芷月身子在房梁上,就连方芷寒和方总镖头这样的高手,也没有发现她的行踪。只有李元芳武功最高,本能地感知到了她的气息。
“陈海王,你说你早知我在梁上。凭你的武功,是如何得知的?”白芷月好奇地问道。
“闻香识女人嘛。”陈处墨笑道。
“哼,大言不惭。我白芷月可不是娇滴滴的富家小姐,从来不施粉黛、不用胭脂。”白芷月说道。
“白少卿,你就是再会潜伏、再擅易容,女人的体香是不能完全遮掩住的。”陈处墨得意地笑道。
白芷月看了看方芷寒,不解地问道:“芷寒姐姐也在这里,难道就不能是她的体香?”
“呵呵,每个女人的体香都不一样,就好似每个人的指纹和五官都不一样。你既然是白马寺的少卿,总有探案和调查的机会,自然应该知道这个道理......”陈处墨说得兴致勃勃。
“哼哼,夫君的鼻子倒是赶上猎狗了。”方芷寒面色不喜,瞪了丈夫一眼。陈处墨知趣地闭嘴了。
“白少卿,你既然在此,何不早点出来相见?处墨狗嘴吐不出象牙,惹你生气了。”方芷寒拉着白芷月的手问道。
“我得到手下传来的消息,说是高家的人要跟陈海王谈合作事宜,因而一早就潜入刺史府,想弄清事情原委。”白芷月淡然说道。
陈处墨一脸尴尬的笑意,心里却暗暗吃惊。
白马寺这个机构的情报系统,真是无孔不入。自己多半还是皇帝眼里的“钦定监视对象”,更是被他们重点照顾。
“哼,陈海王上次在清平乐坊约见高夫人,被吴王余孽行刺,弄出了十几条人命。芷月身为白马寺少卿,再无动于衷,不一探究竟,岂不是蠢牛笨驴一般了?”白芷月冷冷笑道。
“陈某和高家只是合作关系,别无他意。吴王余孽既已伏诛,不必放在心上。”陈处墨解释道。
白芷月瞪了陈处墨一眼,把他手里纸条夺了过来,冷冷说道:“性命都差点丢了,还鬼扯什么只是合作关系?陈大人,高家不是那么简单的。”
陈处墨心里一个劲犯嘀咕:白马寺这特务机关,果然神通广大,织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情报网。这扬州城内,指不定还潜伏了多少白马寺的成员。看起来,他们一早就盯上会稽高家了。
自己和高家之间的事儿,白马寺定是要横插一杠了。
白芷月仔细观瞧纸条,面色凝重起来,喃喃自语:“午夜、广汇、白银......赵永这厮,究竟说的什么意思?”
沉吟片刻,白芷月忽然一拍大腿,大声叫道:“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众人一脸懵懂。白芷月双眼放光,一脸异样的神采,拔腿就要往屋外走。
“白少卿,赵管家给陈某留下的信息,你若能琢磨出来,可否告知?如有用到陈某的地方,也能助一臂之力啊。”陈处墨拱手道。
“陈大人,不必了,这是白马寺的事儿。最后提醒一句:那高夫人可不是一般女人,你跟她合作,小心被蛇咬一口哦。”白芷月笑逐颜开,也不向众人告别,兴冲冲地奔了出去,身形一掠,就在围墙上消失了。
“这小姑娘好生无礼。”方总镖头很不满意。
方总镖头闷声闷气地建议道:“贤婿,白芷月这女人高傲得很,若是有建功的机会,断然不想同我等分享。既然她不肯同我们坦诚相待,那就由着她去吧,只当没有看见。”
陈处墨微微摇头:李元芳的建议虽然合情合理,但是赵管家冒险向自己透露信息,必有深意,也许是一个难得。若是错过,着实可惜。
“线条......线条......”
陈处墨看着案几的木质桌面,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那赵管家用手指蘸着茶水,画了几条弯弯曲曲的线条!”
“河流!”方芷寒眼睛一亮,大声叫道。
“娘子,你真是冰雪聪明!”
陈处墨心头一片雪亮:自己听到“广汇”这个名字,本能地就往商铺之类的地方去想。焉知这不是一个码头或船只的名字?
白芷月对于金陵、扬州一带了若指掌,肯定是知道的,就是不想分享。
“白芷月,抢陈某的人头,白日做梦。”陈处墨笑得开心惬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