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处墨虽然武艺一般,但经历过数次生死厮斗,怒气勃发之时,自带杀气。更何况李元芳和方芷寒都是武林高手,气势更足。那汉子看到这幅情景,眉头一皱,心里有些畏惧。
“不知死活!”那汉子叱骂一声,打了一个唿哨。几十个骑马汉子聚拢过来,与陈处墨等三人对峙,有的已经从背后抽出了单刀。
“今日造化,遇到几十个不怕死的。李兄弟,你的刀法,且给他们展示展示。”陈处墨毫无畏惧,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向李元芳命令道。
“在下遵命!”
李元芳冷哼一声,拨动马匹走到路边,手腕一抖,寒芒闪闪,一柄夹钢宝刀出鞘。他的动作快得看不清,“刷刷”挥舞了几下,嚓的一声,宝刀入鞘。
“小子,动作挺快嘛。你这杂耍,在扬州倒是值几文铜钱。”为首的汉子不屑一顾,冷冷笑道。
忽然,路旁一根粗大的毛竹忽然断成八节,哗啦啦掉在路旁,众人神色大变。
原来李元芳一瞬间就挥出七刀,由于刀速太快,毛竹刚开始还能保持原状,维持了一小会才散架。
“李兄弟,你的刀法挺快,不过比起去年有退步啊。”陈处墨装腔作势地说道。
“陈大哥,小弟的刀法只能及得上你四成功力,让你见笑了。今后还得刻苦练功,不让大哥失望。”李元芳平日是个闷嘴葫芦,此时倒也机敏,顺着陈处墨的话恭维道。
这群大汉面面相觑,心里更加惊慌。
李元芳的刀法,速度之快、精度之高,已经是他们前所未见的绝艺。难道这姓陈的年轻人,武艺更在他之上?
方芷寒瞪了陈处墨一眼,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内心也对李元芳的武艺赞叹不已。自己刀速虽快,却没有李元芳这样的力道。
“陈大哥,对付这等杂鱼喽兵,不用您亲自出手,小弟帮你料理了。”李元芳把手搭在刀柄上,周身杀意弥漫。这伙大汉都是心胆俱裂,有的已经在偷偷观察逃跑路线。
“不得无礼!”
那锦衣公子拨马走了过来,喝住了手下众人,去掉脸上桀骜之色,坐在马上,恭恭敬敬冲陈处墨等人拱手行礼。
“在下乃是青州陶子安,特来拜谒高夫人,不想冲撞了贵人,都是误会啊。”那锦衣公子自我介绍,声音诚恳。
陈处墨微微点头:据自己所知,青州有好几个姓陶的豪强富户,互相之间还有血缘关系。这陶子安定然是其中之一吧。
“在下乃是豫州陈垂,这两位都是我的手下。”
陈处墨胡编了一个名字。他对这个名叫陶子安的富家公子毫无好感,若非李元芳展示了精湛武艺,早就被他们欺负了。
陶子安一脸疑惑,挠头寻思,都想不出这位“豫州陈垂”何许人也。
“陈兄何往?”陶子安拱手问道。
“唉,手头太紧,想向此间女主人讨要几两吃饭的银子。”陈处墨故意装出一副郁闷的样子,方芷寒和李元芳在身旁看了,心里暗笑。
“陈兄,您手里是否有这种鱼形玉佩......”陶子安从心腹手中接过玉佩,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若是真有,早就拿去换酒喝了。”陈处墨摇头道。
陶子安听陈处墨这么一说,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陈处墨心里好奇,正想询问几句鱼形玉佩的问题,却见那陶公子把手一拱:“陈兄,要务在身,不便停留,小弟先走一步了!”
说罢,陶公子带着众人马不停蹄,继续上路。
“哼,若非这伙狗才识趣,换了一副老老实实的嘴脸,芷寒要他们好看。”方芷寒冷笑一声。
陈处墨还是心存疑窦,不知那“鱼形玉佩”是何物,为何这陶公子如此上心。
闲事少操心,还是继续上路,去鹿鸣苑找高夫人吧。
行不多时,身后又有一队人马疾奔而来。中间是一辆巨大的乌蓬马车,前面、后面各有二十名蓝衣骑手,威风八面。
为首骑手出列,狠巴巴地向陈处墨等人询问:“尔等何人,意欲何往?”
“关你屁事。”陈处墨答得干脆。
骑手大怒,招呼同伴围住陈处墨等人,意图威胁。
“元芳,劈个竹子。”陈处墨懒洋洋地吩咐道。
果然“真理就在大炮的射程内”,李元芳把刀法一展示,这帮人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得和善了。
乌篷马车的车帘打开,一个衣衫华贵的中年胖子冲陈处墨行礼,自称是“琅琊胡员外”。寒暄几句,那胖子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鱼形玉佩,满脸赔笑问道:“陈兄弟可见过此物?”
“并未见过。”陈处墨摇头道。
那胖子见陈处墨没有玉佩,如释重负,道声打扰,开开心心地告别,指挥众人朝鹿鸣苑的方向而去。
陈处墨有心询问,见那“胡员外”一伙急匆匆的,也就不便拦住再问。
“这些狗贼着实无礼,瘟头瘟脑的,就是欠收拾?”方芷寒心中不忿。
“我观那陶公子和胡员外,都是外地的有钱人,多半是找高夫人商谈合作的,不必计较。”陈处墨说道。
“哼,高夫人的商业合作伙伴挺多啊。”方芷寒冷笑道。
三人又行了片刻,陈处墨不擅骑马,只坐得屁股生疼,只好暂时下马,靠在路旁一棵大毛竹上休憩片刻。
“小哥哥,你是去鹿鸣苑的吗?”路旁一个十几岁的粗布衣衫、挎着半篮子蘑菇的小女孩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妹妹,没错。”
陈处墨看着小女孩,脑海里不禁响起了歌声:采蘑菇的小姑娘......
“小哥哥,你还是别去了。已经去了好几拨人,就在前面打得昏天黑地,头破血流。”小女孩好心地问道。
“怎么?扬州城外,竟然有人打劫?”
陈处墨心头一震,下意识把手放到腰刀的刀柄上。鹤山山贼和东瀛海寇何等凶恶,都被治得服服帖帖。区区几个劫匪,有何惧哉?
方芷寒和李元芳也握住刀柄,准备厮杀。
“那倒不是,是他们自己打起来了。”小女孩摇头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