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不得无礼,看你把处墨肘的,都快岔气了。”方总镖头笑逐颜开。
“哼,谁让他不老实,动手动脚?”方芷寒一噘嘴,白了陈处墨一眼。
“哎,芷寒啊,你们是夫妻,理应恩恩爱爱,处墨就是动你一动,也是理所应当。我当年向你娘求爱,可比处墨主动多了,你娘也没有抗拒我......”方总镖头笑着说道。
“爹,别说了。家长里短,说出来不怕人家笑话。”方芷寒轻轻啐了一口,面颊绯红。
“芷寒啊,可惜你娘死得太早,没看到你成婚出嫁。她若是知道女儿觅得处墨这样的佳偶,即便是九泉之下,心里也是欢喜......”方总镖头说着说着,眼圈有些红了。
方芷寒想起母亲,心里也是一酸,忍不住抹眼泪。
陈处墨揉着肚子,一脸苦笑:自己那已经过世的岳母大人,不知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富家小姐,还是一个手持钢刀的母老虎。只可惜自己武艺稀松,不是岳父那样孔武有力、武艺高强的好汉,制不住方芷寒这胭脂虎。
“岳父大人,芷寒美貌如花,想必岳母大人是雍容俊秀的大户人家小姐吧?”陈处墨小心地问道。
“哪里,你岳母比我力气都大,在芒砀山上当过山贼,手拿一支流星锤。我们当年是不打不相识......”方总镖头说得越来越离谱。陈处墨忍不住想笑,方芷寒拽住父亲,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贤婿,芷寒,咱先不说这个。怎样才能让扬州一带的粮商多多供货,处墨你得拿个章程。”方总镖头说道。
方芷寒拉着父亲的手臂建议道:“爹,女儿有一计:你去散布消息,只说自己要大量收购粮米,价格从优。各地粮商和富人定会把自己囤积的米拿出来,这样一来,市场上的米肯定就越来越多。”
“哈哈,女儿言之有理!接下来,咱就可以压价了。”方总镖头笑逐颜开。
陈处墨略一寻思,觉得这个方案有一些漏洞,很难实施。
“岳父大人,您在这扬州毕竟是个外人,也不是巨商大贾。您若是散布消息,说自己要大批买粮,大家多半都不会相信。”陈处墨摇头道。
“老夫就说自己是陈海王的岳父,看他们信不信。”方总镖头赌气道。
“可以委托白少卿出面,替我们买粮。大不了给她辛苦费也就是了。”李元芳建议道。
“不妥,白芷月毕竟是白马寺堂堂少卿,怎能为我等作这种事情?更何况,若是白少卿出面,富户们只当是朝廷和官府出来征收粮食,多半心怀鬼胎,更不会老老实实配合。”陈处墨否决了李元芳的建议。
让特务头子出来经商,还不把商户吓死?想好好做买卖,更是不抱幻想。
陈处墨略一寻思,心头忽然一片雪亮:“哈哈,有了!处墨去找一人相助,南方商贾必定都会信任,大事定成!”
方芷寒眉头一皱:“你的花花肠子,芷寒岂能不知?你准备去找会稽女首富高夫人吧?”
“什么都瞒不过娘子......那高夫人既是会稽首富,即是商海中人,又不是朝廷官吏,不受约束。她说出来的话,大家定然相信。高夫人这些日子正在扬州北郊的鹿鸣苑,今日便去找她。”陈处墨信心十足。
“贤婿的人脉真广,连这位高夫人也能拉上关系?”方总镖头啧啧称奇。“会稽首富高夫人”的名号,在大夏十分响亮,方总镖头处于极北之地的幽州,也知道她的名字。
“岳父大人,芷寒,元芳,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陈处墨跳了起来,准备去北郊找高夫人。张闻西此时正在城外的“扬州机械厂”忙得热火朝天,也就不找他同行了。
“贤婿,老夫是个粗人,不懂礼仪,就不跟你们同去了。有芷寒和元芳陪你去,料无差池。”方总镖头笑道。
陈处墨点点头,脑海里浮现出美貌少妇的形貌,两眼放光,鼻子一阵痒痒,差点流出鼻血。
方芷寒瞪了陈处墨一眼,把墙上挂着的一对雁翎刀取了下来,用纤长的手指弹了弹刀柄。陈处墨心里一咯噔,这才从幻想中出来。
半个时辰后,三人三马出了刺史府,一路出了扬州北门,朝北郊鹿鸣苑的方向而去。陈处墨未穿官服,只穿了一件青衣布衫,看上去像个读书人模样,只是腰间多了一柄狭长的腰刀。
出了扬州北门,官道之上,商旅行人往来如织。再行十数里,陈处墨向两个行人问清路线,离开宽阔的官道,绕到一片茂盛的竹林当中。竹林中间一条道路,直通高夫人在扬州的“行宫”。
鹿鸣苑和官道之间,偶有马车来往。陈处墨问了一问,大多是向鹿鸣苑送瓜果蔬菜和日常用品的。
“这姓高的女人倒是很舍得用钱,懂得享受。”方芷寒骑在马上,面色冷漠。
“娘子,这位高夫人既是会稽首富,富可敌国,花这点钱算不得什么。”陈处墨说道。
“哼,听说高夫人的命格很硬,几个丈夫都被克死了。陈大人,您好自为之,不要走火入魔啊。”方芷寒白了陈处墨一眼,揶揄地说了一句。
“娘子这说的什么话......”陈处墨正要解释,却见方芷寒自顾自的打马走在前面。
“让开让开!”
“耽误了爷的事儿,尔等担待得起么?”
身后传来一片急促的马蹄声,只见三十多个骑马的黑衣汉子,都背着单刀,簇拥着一个年轻公子飞奔而来,从陈处墨身边跑了过去。
那公子大约只有二十多岁,一身华贵锦衣,腰悬一柄造型精美的长剑,虽然马匹颠簸,还是满脸桀骜,故作潇洒之状。
跑出去数十步,锦衣男子一摆手,众人都勒紧了缰绳,马儿发出一阵嘶鸣,马队停住了。
锦衣公子看着陈处墨,眼神有些凶恶。他对身边一个穿着皮甲的汉子耳语几句,那汉子调转马头,走到陈处墨等人面前,厉声问道:“尔等何人,是去鹿鸣苑么?”
陈处墨见他言语粗鲁,懒得搭理,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尔等实话实说,手里有没有这块玉佩?”那汉子手里出现了一枚造型精美的鱼形玉佩,声音更加粗鲁霸道。
“关你屁事?”陈处墨忍不住开口动粗。
“大胆!”那汉子脸色一变,面目狞恶,“唰”的一声,从背后抽出一柄明晃晃的单刀。
“我呸!陈某是吓大的么?”
陈处墨冷笑一声,也不示弱,眸子里一股杀气涌动。李元芳和方芷寒一左一右,站在陈处墨身旁,都把手搭在刀柄上,蓄势待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