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海楠被击杀了?
吴王跌坐在床上,面色惨白,好像死人一般。
东瀛海寇全军覆灭。本以为鲍海楠是一根救命稻草,如今也被陈处墨等人连根拔起了。大势已去,再也无力回天。
“本王还是不能完全相信。尔等是如何攻破鲍家大院的?”吴王咬牙问道。
“鲍家大院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为什么一定要去攻破呢?我们可以换个思路,才能事半功倍。”陈处墨笑道。
吴王一脸懵懂,不知道陈处墨所言何意。
“对外说是天雷,对内其实是挖了一截地道,把火药埋进鲍家大院所在的崖壁上了。”陈处墨笑道。
“火药?”吴王皱眉。
“就是那天在江心处,把殿下的船队一扫而空的那种东西。”陈处墨嘻嘻笑道。
吴王打了一个寒颤,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惧意。若非自己狗运冲天,已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撕碎了。
“好!好!陈处墨,本王竟然栽到你的手里,真乃天意啊!”吴王咬牙道。
“殿下不必抬举陈某。”陈处墨笑嘻嘻地一拱手。
“哈哈哈,本王大业不成,乃天命也,非战之罪!本王今日一去,天下再无英雄人物,何其寂寥......”
吴王自知难以幸免,面色刚毅,昂首挺胸,正想酝酿酝酿悲壮的气氛,没想到肚子又是“咕咕”一叫,大煞风景。再抬头看去,陈处墨和白芷月面色古怪的看着自己,好像在看一个傻瓜。
“哈哈,吴王殿下,你这人模狗样的德性,也敢模仿项羽?”陈处墨嘲讽道。
“项羽是谁......”吴王一脸懵懂。
陈处墨楞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这个穿越的世界当中,历史没有项羽的名号。
“王图霸业,就此化为泡影,此乃天数也!陈处墨,本王栽到你这狗贼手里,真是屈煞我也!”吴王仰天长叹。
陈处墨冷哼一声,心头火起:本来聊的好好的,吴王怎么开始骂人了,称呼自己“狗贼”?既如此,自己也就不必客气了。
“我呸!你一条断脊老狗,怎敢在陈某面前狺狺狂吠,妄称天数?你打仗打了个一塌糊涂,一万多号人喂了王八,怎么叫非战之罪?你就是个软蛋废物,狗肉不上调盘,怎敢自称英雄?你死了天下就没有英雄人物了?你当陈某是个摆设?”陈处墨言语刻薄,把吴王贬得一文不值。
“你......本王乃是皇室贵胄,死则死矣,怎能受你嘲笑侮辱?”吴王又气又恨,身子在不停地哆嗦。
陈处墨把筷子一扔,面色一变,厉声呵斥道:“狗王,你也敢自称什么皇室贵胄?你为了一己私利,引来东瀛海寇,把大夏这条海路袭扰得混乱不堪,多少商民被端了饭碗,多少百姓成了海寇的刀下之鬼?你还好意思扯什么天命?扯什么皇家血统?”
此言一出,吴王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指着陈处墨,嘴里“你你你”地念叨不停。
“陈某最厌恶的乃是海寇,你堂堂吴王,以此等贼子为爪牙,计划进攻大夏皇都,祸害本国军民,罪恶深重,天地不容。天下之人,恨不能生啖你肉,还敢在此饶舌?”陈处墨不依不饶,继续骂道。
“陈贼,你......”吴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面色惨白,半倚在床头,指着陈处墨,浑身哆嗦。
白芷月拽了拽陈处墨的胳膊,也觉得他骂人太狠了,简直就是在“诛心”。
“陈贼可恶......陈贼可恶......”吴王恨不能上前咬住陈处墨的脖子,然而在剧烈的怒气中,只感觉心脏不堪重负,几乎跳出腔子。
“本来嘛,陈某对大夏天子也没有多少忠心,就是个高级的打工仔而已。你若是以礼来请,跟海外贼寇划清界限,堂堂正正去金陵争夺皇位,陈某没准还会帮你。看你这不三不四的样子,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实在是咎由自取。”陈处墨又骂道。
白芷月轻轻推了推陈处墨的胳膊,小声提醒:“说得过分了啊,怎能自承不忠于大夏天子?怎能说自己相助逆贼?”
陈处墨不依不饶,斩钉截铁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诛心的话。、
“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话音刚落,只见吴王“啊”地哀嚎一声,仰面就倒,身子剧烈地抽搐。房门忽然打开,几个人冲了进来,慌里慌张地救治吴王。
太子和林竹贤大步走入,只见吴王仰面八叉躺在床上,面如死灰,一动不动,这个野心勃勃的藩王,就此被陈处墨活活骂死。
太子摇头道:“陈兄,你这也太狠了,莫不是会茅山道法,暗地里扎小人头?我皇兄只是跟你聊了几句,就此没命。”
陈处墨把手一摊,满脸无辜:“我就是看吴王不顺眼,骂他几句,没想到他一时急火攻心,竟然死了。”
林竹贤面色凝重,长叹一声:“吴王虽然是叛逆之辈,终究是天子的亲弟弟。他今日一命归天,跟陈小友有割不断的关系。这件事情若是传到民间,指不定会出现什么幺蛾子,污蔑陛下谋杀亲弟,损害天子威望、朝廷尊严。”
陈处墨笑道:“林相勿忧,就说他是有罪在先,自己吓死气死的便可。”
白芷月瞪了陈处墨一眼,缓缓说道:“陈大人,你刚才所言,不少都是大逆不道之语。你身为大夏之臣,自称对天子没有忠心,还说只要价码合适,就能替吴王进攻金陵,夺取王位。此处言是真是假!”
“陈某说着玩的。”陈处墨笑着解释。
“陈小友,你身居高位,绝不可孟浪。你虽然有大功于朝廷,然而官场险恶,不得不小心谨慎,以免小人暗算。”林竹贤善意的提醒道。
“谨遵林相教诲。”陈处墨拱手拜道。他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人:有时候心细如发,有时候又粗枝大叶。
窗外,崔刺史面色凝重,偷听陈处墨说话。听毕,他的小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猛地点了点头,身影晃了一下,匆匆忙忙溜走了。
片刻后,崔刺史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嘿嘿一笑,目射凶光:“陈处墨,你这张嘴就是能招祸!你纵有天大的功劳,这会也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