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处墨悻悻地爬起来,却见方芷寒抄起地上的雁翎刀,几个纵跃,跳到不远处的林子中。陈处墨不敢怠慢,跟着跑了过去。
却见一个衣裙破烂、披头散发的女子,被几条麻绳绑在树上,哀鸣呼救。虽然狼狈,却难掩身段窈窕,天生丽质。
“作孽啊!”方芷寒拔出刀,准备砍断绳索,救女子出来。
陈处墨瞥了一眼,凭着本能,感觉那女子有些不对劲。可具体哪里有问题,又一时间说不出来。
“娘子,且慢动手。”陈处墨上前一步,止住了方芷寒的动作。
“再不割断绳子,这位姑娘都快没有命了。”方芷寒白了陈处墨一眼。
陈处墨没有回话,只是笑着看着那女子,冷冷问道:“请问这位姑娘,你是哪里人士?怎样被绑在这里的?”
“我家是扬州本地人,经营一家酒肆。今日全家外出去舅舅家里,恰逢一股海寇登陆作乱,杀我父母,把我掳来,绑在这里。”女子抽泣道。
“什么?海寇?”
方芷寒“刷”的一声,抽刀在手,神情警惕。
陈处墨也是一惊,目光环视周围,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双脚开立,摆了个长枪进击的姿势。
“呜呜呜,那十几个海寇,早就乘坐小船逃走了。”女子哭道。
“鬼扯,依着海寇这个尿性,遇到漂亮姑娘,早就带到贼窝去共享了,还能把战利品白白地绑在林子里?”陈处墨冷笑道。
“那伙海寇正在分赃,担心大队官兵来到,匆匆遁逃,把奴家忘在这里了。”女子哭哭啼啼。
陈处墨沉吟片刻,不能否认那女子说的也有道理。难道是自己多疑了?
不过看那女子的绑法......透着一股古怪。
“你的心肠也太硬,人家都快绑死了,你还喋喋不休地乱问。”方芷寒瞪了陈处墨一眼,举刀去砍绳子。
“科尼希瓦!瓦塔西哇四库伊马斯。”陈处墨忽然一本正经,冲那女子一阵嘀咕。
方芷寒一脸嫌弃,心想:这是什么鸟语,叽叽咕咕的。
“纳尼?”女子一皱眉,下意识地回应了一句。话一出口,那女子瞳孔收缩,知道自己身份暴露,神情一变,目光里泛起一阵凶光。
“娘子快走!”
陈处墨猛地拽住方芷寒的手臂,两人同时后退。却见“蓬”的一声,那女子身上绳索断开,纤手一挥,几道寒光擦着两人的头顶飞了过去,钉在身后树上。
“哈哈,东瀛人?大夏语言讲得很流利嘛。方才看你的绑法就透着古怪,果然你是刺客!”陈处墨大声笑道。
穿越之前,陈处墨没少看现代东瀛的艺术电影,也会几句不三不四的东瀛话。猛然一问,那女子反应不及,竟然露了底细。
“恶贼,着实歹毒!”方芷寒俏丽的脸上也浮现出怒意:自己随着父亲走镖,行走江湖,经历过大风大浪,也算是很有江湖经验了。不想东瀛人如此奸诈歹毒,利用自己的好心突施偷袭,差点中了她的道儿。
“陈处墨,去死!”那女刺客身形一掠,手里多了一柄狭长的直刃刀,直取陈处墨脖颈。
“竟然知道陈某的名讳,果然是有备而来!”陈处墨喝道。方芷寒手中雁翎刀挥舞,挡住刺客,一阵厮杀。
女刺客刀法诡异,速度奇快,刀锋每每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掠上来,一时间打的方芷寒有些措手不及。所幸方芷寒武艺不俗,几个照面过后,大致摸清了东瀛刀法的路数。
“蓬”的一声,一旁的地面以下竟然钻出两个蒙面人,嘴里嘀咕着东瀛语,手持短刃,直奔陈处墨而来。陈处墨手无寸铁,只能撒腿逃跑。
“陈大人,我来救你!”
一声低吼,李元芳从林子外飞身而来,挡在陈处墨面前。张闻西武艺稀松,不敢上前,只能在不远处呐喊助威。两个东瀛人叽叽咕咕交流了两句,面色狞恶,朝李元芳扑来。
“雕虫小技,不堪入目。”
李元芳冷笑一声,手中夹钢刀划出一片寒芒。两个蒙面人翻身倒地,咽喉出血,抽搐几下,眼见活不成了。
“李都头,好武艺。”陈处墨在树后大声叫好。
女刺客见两个同伴被秒,心头大骇。李元芳准备去相助方芷寒,方芷寒性子刚强,厉声喝道:“不必助我,五个回合之内,必拿下此女!”
那女刺客忽然高高跃起,一个诡异的动作,手里抛出一颗黑色的球状东西。只听“蓬”的一声,腾起一片白雾,遮蔽了众人视线。李元芳手持夹钢刀,挡在陈处墨面前。方芷寒挥舞雁翎刀,护住自己身体。
白雾渐散,女刺客竟然不见了。
“可恶,竟然让她跑了?”方芷寒横着雁翎刀,一脸怒意。
李元芳神色严峻:“这女子好生厉害,李某习武十数年,听力灵敏,竟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逃走的,真是怪哉!”
陈处墨瞪了李元芳和张闻西一眼:“你们两个溜到哪里去了?再晚几步,你们的陈大人就要被刺客砍死了。”
李元芳干笑一声,没有做声。张闻西笑道:“陈大人,你和夫人相处融洽,我和李都头都是有眼力见的人,不便打扰......”
“胡扯!”陈处墨兜屁股踹了张闻西一脚。
“陈大人,这些人都是东瀛人么?”李元芳皱着眉头,蹲在地上,检查两个黑衣人的尸身。
“没错,他们嘀咕的鸟语正是东瀛语。若猜得不错,他们都是东瀛的忍者,习练忍术,擅长潜入、隐蔽、偷袭、刺杀,令人防不胜防。”
“陈大人为何知晓?”张闻西好奇地问道。
陈处墨嘿嘿一笑,没有作声:总不能说是自己穿越前,在电影和游戏里了解到的吧?
“这就是东瀛忍术?听我父亲说过,以前并未见过。若是一对一的比拼,芷寒并不惧它,就怕东瀛人不讲江湖规矩,藏起来偷袭。”方芷寒心有余悸。若非陈处墨机警,恐怕早就遭了女刺客毒手。
“娘子,东瀛人就爱搞那些鬼鬼祟祟的伎俩,摸透了就好,不必怕它。来来来,你手臂酸痛了吧?我帮你把刀拿着。”
陈处墨一脸殷勤,拿过了方芷寒的雁翎刀。
“唰!”
陈处墨忽然一个转身,将雁翎刀抛了出来,钉在十步之外的一颗大树树干上。
“啊!”
树干里忽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哀鸣,众人大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