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海楠牙关一咬:“既然陈大人如此有诚意,鲍某怎能不识好歹?我鲍家愿意合作!”
军师余鹏连连点头:陈处墨的条件,的确难以拒绝。
“鲍家主,这二十条大船,权且借给本官,做剿匪之用。本官计划就在鲍家大院附近的海边建设一座厂房,专门制造蒸汽船。待到剿匪成功,图纸和机器都转交给鲍家主,岂不美哉?”陈处墨笑道。
“好!好!”鲍海楠双眼放光。
他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自己麾下百条蒸汽大船,打着“吴王”旗号,横行大洋,无坚不摧。大夏水师全军覆灭,自己的船队沿江而上,直逼国都金陵!精兵强将从船舱涌出,旌旗遮日,所向披靡。
大夏各地的军队都在做壁上观,无一援救。
天子被逼无奈,手捧传国玉玺,带领群臣出城投降。吴王接过玉玺,声音哽咽:“非弟弟不义,奈何陛下身边奸臣当道,不得已才清君侧......”
吴王登基,承继大统,自己成为开国元勋......
“哈哈哈!天助我也!”想到这里,鲍海楠忍不住发出笑声。
军师余鹏小声提醒:“家主先别高兴,且听听陈大人还有什么要求。”
陈处墨拱手笑道:“本官胸无大志,只求完成大夏天子的谕旨,剿灭海寇,保住脑壳,当个富家翁足矣。至于金陵王座上坐的是谁,倒不太关心。”
“既如此,鲍某就放心了。”鲍海楠眉开眼笑。
“陈某此来扬州,其实只是想运些粮草,无意间击灭海寇,被陛下赋予重任。本官还有一个小小要求:北方收成不好,想求鲍家主派出一只船队,在扬州一带购置粮食,运到幽州。同时,把蒸汽船需要的煤炭运过来。”陈处墨继续说道。
方芷寒微微点头:陈处墨脑子活泛,一箭双雕,剿匪的同时,顺便依靠鲍家的力量,把运粮的事情解决了。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陈大人,您只管专注于剿贼,买粮运粮的事儿,就交给我鲍海楠的手下去办!”鲍海楠胸脯拍得啪啪响,信誓旦旦。
“既如此,鲍兄,我代幽州的老百姓谢谢你了!”陈处墨声音哽咽,一把握住了鲍海楠的手。
鲍海楠似乎也动情了:“我大夏的官场当中,贪官、庸吏委实不少。鲍某生平未曾见过陈大人这样的人物。”
“陈大人这个名号,就不必再叫了。看鲍兄比我年长几岁,叫我陈弟就可以了。”陈处墨十分谦虚。
“鲍某身上并无功名,陈大人可是陛下亲封的海王,地位尊崇,我鲍海楠哪敢如此无礼?”鲍海楠连连摇头。
“鲍兄,什么海王之类,都是个临时的虚衔而已。你要是再这么客气,咱们的合作可就不够坦诚了啊。”陈处墨认真的说道。
“陈弟,你我一见如故。两家精诚合作,大事定成。”鲍海楠为了体现亲热之意,依着陈处墨的要求改了称谓。
一阵商业互吹,陈处墨和鲍海楠仿佛成了无话不说、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方芷寒坐在一旁,面色冰冷。
丈夫陈处墨虽然也有杀伐果断的时候,却不似鲍海楠,喜怒无常、残忍无情,连身边人都要下毒手杀戮。跟这样的人走得太近,风险太大。
“鲍兄,陛下委我重任,手里还有不少事儿需要处理,就不再叨唠了。合作详情,明日请鲍兄到刺史府详谈。”
陈处墨见时候不早,对张闻西使个眼色。张闻西手脚麻利,把“蒸汽机”的图样卷了起来,揣进怀里。
军师余鹏嘻嘻一笑:“这个......既然两家要合作了,陈大人不妨把图纸放在这鲍家大院,万无一失。鲍家主也好雇一些工匠、技工,仔细观摩,弄清诀窍。”
“哎,这蒸汽机的图纸,十分精密,尺寸严谨,多一分少一分都是不可以的。待到合作之日,还请我的张闻西小兄弟给诸位详细讲解吧。”陈处墨笑道。
鲍海楠心痒难耐,很想把蒸汽机的图纸要过来,临摹一份,又怕引起陈处墨的怀疑,呵呵笑道:“无妨,制造之时,还得请陈弟一行现场指导。我等都是粗人,就是留着图纸也无甚大用啊。”
双方起身拱手,鲍海楠等人把陈处墨一行送出大门外数里,方才依依惜别。
眼见陈处墨走远,鲍海楠胖胖的脸上笑容消失,换上了一副严峻的表情,目光闪烁。
“家主,姓陈的可否信任?”聂京问道。
“哼,陈处墨这厮,心机不浅,城府颇深。他上门来找我,乃是手里缺船,无力剿匪,有求于我罢了,绝不是安了什么好心。”鲍海楠冷哼一声。
军师余鹏赞同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我们该怎么办?”聂京又问。
“陈处墨虽然不是善茬,可依我观之,他唯利是图,并不是什么大夏忠臣。不妨助他剿贼,帮他制造那所谓的蒸汽机。”鲍海楠声音冰冷低沉。
“家主,陈处墨手段厉害,若是手里真有几十条蒸汽大船,木村翔他们可就危险了。磐石岛乃是我们真金白银扶植起来的力量,弃之可惜。”姬炜烽说道。
扬州海域的海寇,大部分是东瀛人,盘踞在磐石岛,首领名叫木村翔。他们实际上就是鲍海楠扶植起来的力量。海寇横行,商路受阻,鲍家的船队才能垄断这一带的船运和贸易。
“哼哼,就让姓陈的武装几条蒸汽船,跟这帮东瀛炮灰过过招,看看这蒸汽船的潜力如何。”鲍海楠看着不远处灰蒙蒙的海面,还有鲍家商船密密麻麻的桅杆,神情严肃。
“若是木村翔的人马被全歼,该当如何?”聂晶问道。
“哼哼,倘若陈处墨的蒸汽机真的如此厉害,我就要找个机会,把这种技术交给木村翔,让这帮东瀛人替咱们打头阵。陈处墨若是不识趣,先杀了他,再相助吴王殿下直下金陵!”
鲍海楠心里打好了如意算盘,笑的有些狞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