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少卿!”
这位邀请陈处墨的神秘“公子”,赫然是白马寺少卿白芷月!
陈处墨脱口就想叫“白贤弟”,然而脑筋一转,知道白芷月乃是大夏王朝情报机构白马寺少卿,虽是女扮男装,然则位高权重,生生把“贤弟”两个字压了下去。
“别叫少卿,叫少卿就生分了啊。你可以叫我芷月或小白。”
白芷月摆摆手,三个美女放开了陈处墨,垂首立在一旁。陈处墨悻悻地爬了起来,一脸疑惑。
“陈县令,失礼了。出手过重,不要怪责啊。”三个女子笑吟吟地致歉。
“无妨。”陈处墨脸上有些尴尬。
“白姐姐,你们也太过分了。你天天嘴里念叨陈县令,今日刚一见面,差点把人家弄死。”屏风后,一个衣着华丽的年青人摇着扇子,笑嘻嘻地走得出来,却是林竹贤的独子林希。
“呸,你才天天念叨陈县令。”白芷月啐了一口。
“林贤弟,好久不见。”陈处墨拱手行礼。
“青牛县一别,已经过去几个月了。介绍一下,这三位号称三羽,都是我的部下,分别叫做青羽、紫羽、翠羽。”白芷月一边介绍,一边请陈处墨坐下,命令青羽给陈处墨斟酒。
陈处墨和白芷月、林希坐在一起,举杯共饮。
陈处墨这才想明白,提辖宋义威胁自己的时候,为何素不相识的崔刺史会派出传令兵,替自己解围,定是白芷月和林希的缘故。扬州刺史官位虽然不小,定然不敢得罪白马寺少卿。
“方才吓陈某一跳。还以为你们是海寇派来的杀手。”陈处墨抹抹汗。
“没错,你的脑袋,在海寇那里非常值钱。东瀛白须家族的两兄弟,何等凶悍,却不是你的对手。白须佑介被你打了个全军覆灭,连脑袋都挂到扬州西市了。白须康仁差点被你弄死,好容易才逃得性命。”白芷月正色道。
“陈兄,你在青牛县独挡数千山贼,又在扬州团灭两股海寇,当真是英雄了得啊。”林希敬了陈处墨一杯。
一旁的“三羽”看着陈处墨,脸上都有敬佩之意。
大队官兵都奈何不得的海寇,一天之内,在陈处墨手里两次受挫,也算是出于意料之外了。
“陈某对付海寇的事情,两位竟然全部知晓?”陈处墨惊讶道。
“扬州、金陵、广陵,本就是大夏王朝的粮仓和赋税重地。这些年来,海寇横行,对商路影响很大,我奉天子旨意追查海寇行踪,这些事情,岂能不知?”白芷月笑道。
陈处墨点头。他猜测,白马寺在海寇中也有卧底,因而才能第一时间掌握海寇的信息和情报。
细一琢磨,心里隐隐有一丝惧意:白芷月的人马定是一直在暗中监视,对自己的动向一清二楚。知道自己要来乐坊,这才提前来候着。若是要自己性命,决计防备不能。
“白贤弟,这里的舞剧不够高雅,胡说八道,实在惭愧......”陈处墨有些尴尬。
“第一,不要叫我白贤弟,叫芷月即可。第二,只要我一声令下,扬州内外,一切关于陈县令和小寡妇的评书、舞剧,全部停止,严禁演出。尽管放心!”白芷月正色道。
“哎,那倒不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也就图个乐子,笑一笑就完了。要是真的禁演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百姓们肯定会认为陈某的风流故事都是真的了,私底下议论得更加不堪。”陈处墨叹道。
“言之有理。凡夫俗子胡言乱语,不必放在心上。”白芷月饮了几杯,面色微红,更显俊俏。
陈处墨毕竟不是柳下惠,看着白芷月,心念大动。
白芷月笑嘻嘻地看着陈处墨,问道:“陈县令,来扬州有何打算?”
“不必称呼我陈县令,只叫处墨即可。我此来扬州,其实只是想买点粮草,运回幽州,顺便试验试验蒸汽船。那两股海寇,纯粹是运气不好,才撞到我的刀口之下。”陈处墨说道。
“处墨大哥,你现在的名号,在海寇的圈子里可是非常响亮啊。”白芷月笑道。
“哪里哪里,都是一些虚名而已。”陈处墨佯装谦虚,心里十分得意。
“那个被你放回的海寇头目,名叫白须康仁。据他所说,陈海王法力无边,麾下有一百条铁甲宝船,俱由法术驱动,日行千里,所向无敌。就是东海龙王见了他,也得低头行礼,称兄道弟。”白芷月一脸揶揄的笑意。
“陈某只是想吓唬东瀛鬼子一下,故意夸大其词。其实陈某势单力孤,只有三条木船,百十号乡勇而已。”陈处墨笑道。
“那白须康仁还说了,陈海王身怀异术,胸中藏五雷,能百步取人,十分厉害。说是大夏天子降下谕旨,封他为讨逆除贼靖海海王。可有这回事?”白芷月笑嘻嘻地又问。
“哈哈,陈某确是这样说的,当时把那东瀛鬼子吓得一愣一愣。”陈处墨自斟了一杯酒,得意洋洋地笑道。
白芷月敛住笑容,严肃地说道:“处墨兄,你拿什么法术、异术开玩笑,也倒罢了。你拿大夏天子的谕旨开玩笑,那就是假传圣旨了。欺君之罪,不是闹着玩的。”
陈处墨心里一咯噔,感觉不对劲。
白芷月乃是白马寺少卿,即大夏天子身边的红人。她既然这么说,恐怕自己当真是因言闯祸了?
“处墨兄,你在青牛山剿匪的事情,陛下早就知晓了。陛下想亲自见你,却又龙体欠安,于是降下两道谕旨,命太子转交给你。”白芷月的笑容有些古怪。
“太子?什么......”
陈处墨一惊之下,酒醒了大半。
“陈兄,不错,我正是大夏王朝太子。前些日子,我托名林希,假扮林相独子。林相是我的恩师,情同父子,陛下命我称他为亚父。”却见林希咳嗽一声,缓缓站了起来。
陈处墨心头一凛,浑身发冷。
“既然是代父传旨,就得严肃一些,暂时就不以兄弟相称了。”
一瞬间,那个轻佻滑稽的少年“林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夏储君,浑身弥漫着上位者的威圧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