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身为一县之长,这副没出息的狼狈模样,着实丢人现眼。”
方芷寒嘴里嘲讽陈处墨,纵身跃起,加入战团。但见她一身红色劲装,英姿飒爽,身姿敏捷,在月光下飞身跃起,好似一只灵巧的穿堂飞燕。
王二看出了来者身份,嘶声吼道:“这是狗官的老婆!一起宰了!”
“贼婆娘,老子跟你拼了!”
刘教头在方芷寒手里吃过大亏,知道她的厉害。此时存了个鱼死网破的决心,不管不顾向她扑了过来。
“这等武艺,也敢出来丢人现眼?”
方芷寒冷笑一声,双手握持雁翎刀,交叉举起,稳稳架住朴刀,脚下一记钩踢,刘教头一屁股坐在地上。
方芷寒正待上前补刀,却见刘教头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跃起,右手一伸,一枚袖箭从袖子里飞出,朝方芷寒面门飞去。
“呵呵,暗器?有点意思!”
方芷寒雁翎刀一摆,拨开袖箭,锋刃相击,迸出一片火花。方芷寒微微一笑,滑步上前,上面雁翎刀抢攻两招,底下飞起一脚,刘教头小腹被踢中,怪吼一声,仰面倒地,手中朴刀也飞出去老远。
王二愣在一旁,动弹不得,浑身冰冷,一时间宛如身在噩梦。
在他的心目中,刘教头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奈何一个照面不到,就被陈狗官的老婆秒杀了?
“县尊夫人,快快救我......”
张闻西舞动朴刀,立敌贾六和邱八,已经左右支拙,抵挡不住了,只能连声求救。
方芷寒粉面冰冷,也不言语,飞身掠了过去,挡在张闻西面前。
“这婆娘不错,胸大腰细,杀了可惜,先让咱哥俩爽一把再弄死吧!”
“我先上,你掩护!”
贾六和邱八本就是亡命之徒,看到方芷寒貌美,脸上坏笑,一左一右朝方芷寒包抄过来。
“鼠辈找死!”
方芷寒本想留两人性命,然而听到污言秽语,心头火起,也顾不得许多了。雁翎刀寒光一闪,从一个诡异的角度撩了上来,贾六和邱八脖颈飙血,翻身倒地。
两个活人,这就轻松杀了?
陈处墨倒是愣住了:他早知道方芷寒手段高超,性格刚烈,但是这么近距离看到她血淋淋的杀人,心头也是发寒。
殊不知方芷寒未嫁人时,跟着父亲方总镖头跑过好几趟镖,见识过刀头舔血的生活。她一双雁翎刀下的山贼性命,虽然不多,也有十多个了。
刘教头捂着肚子爬了起来,也顾不得保护王二了,连滚带爬就想逃走。
“想跑?白日做梦!”
方芷寒跃在空中,右手长刀闪电般朝刘教头迎头斩下。
“娘子,不可下重手,留个活口!”陈处墨大声提醒。
“嘭”的一声,方芷寒手腕一抖,偏转刀锋,用刀背在刘教头脑袋上一磕,刘教头闷哼一声,扑在地上,昏厥不醒。
王二站在一旁,面色惨白,吓得几乎尿崩,身子像筛糠一样颤抖。
陈狗官的老婆,刀法如此凌厉凶狠,到底是人是鬼?
“娘子,幸亏你及时来救,否则我陈处墨就成了荒山野鬼了......”陈处墨死里逃生,笑吟吟地凑了过去。
“别碰我!”
方芷寒面若冰霜,“刷”的一声,右手雁翎刀架在陈处墨的脖子上。
“娘子这是何意?”刀锋抵颈,陈处墨声音颤抖。
“陈大人倒是好胆量,带了一个不懂武功的小铁匠,就敢在山上截道抓人,也不怕青牛县百姓耻笑?”方芷寒嘲讽道。
“娘子,今日我看你对赵李氏的死无动于衷,以为你冷血无情,一气之下,也就不想找你......娘子是豪侠之女、巾帼英豪,是我陈处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陈处墨连连道歉。
“哼哼,你我虽无夫妻之实,起码还有夫妻之名。你对我方芷寒的性情都不了解,我又何必帮你?”方芷寒面无表情,说话不留情面。
陈处墨一个劲地作揖鞠躬,差点就跪下磕头了。
张闻西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对方芷寒说道:“夫人,县尊大人为人最是刚正,为了一个屈死的小百姓,不惜与有钱有势的王家以死相拼,小人万分钦佩。还望夫人不要嘲讽于他。”
“哼,陈处墨为人好不好,与我何干?”
方芷寒嘴上依然不留情面,面色稍缓,唰唰两声,把双刀收入刀鞘。
“娘呀!”王二这才反应过来,拔腿就跑。
“死胖子,老子忍你很久了!”陈处墨也不客气,一个飞身就把王二撞倒在地,一把按住,狠狠抽了几个耳光。
“县尊大人饶命!县尊大人饶命!”王二像杀猪一样惨叫。
借着月光,陈处墨看到王二脸上有两排血道子,厉声喝问:“王二,你脸上的伤是哪里来的?”
“方才山路崎岖,不小心摔入荆棘丛中,这才划破了脸。”王二信口胡诌。
想起了赵李氏死亡的凄惨模样,陈处墨心头火气,朝王二狠狠地凿了几拳,打得他捂着脑袋怪吼。
“若要为小寡妇报仇,现在把王二和刘教头斩了,尸身撇到山沟里,就算做被山贼杀了,一了百了。我和小铁匠不说,谁能知道实情?”方芷寒冷冷说道。
陈处墨看看方芷寒,打了个寒颤。
一直以来,他以为方芷寒只是性情刚烈。现在露出了杀伐决断、残忍无情的一面,也真让人心里害怕。
“不,本县要把王二和刘海龙带回县衙,让他们低头认罪,以慰赵李氏在天之灵。”陈处墨认真地说。
“随便,好自为之。还有,你只管说是你自己擒住的王二和刘海龙,不必提我,我嫌丢人。”
方芷寒瞪了陈处墨一眼,也不搭理他,自顾自地往山下走去。陈处墨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心里又是感激,又是纠结。
这冷美人,真难对付,不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
张闻西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说道:“县尊大人,夫人心里还是有你的。她嘴上不说,悄悄跟在咱们身后,就是怕你遇到危险。”
“哼,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本县岂能处处仰仗一女子?”陈处墨叹道。
“大人,夫人这样的武艺,我张闻西什么时候才能练成?”
“闻西,你没那个天赋,还是老老实实打铁,造蒸汽机吧。还有,本县方才被娘子钢刀架脖子的事情,万万不要对人讲起!”
陈处墨拍拍张闻西的肩膀,掏出两根事先备好的绳索,将王二、刘教头双手反绑,押着朝青牛县城方向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