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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回 开局

身材姣好的女子终究还是被软磨硬泡地出现在门口,单一花也就安心了,至少今晚应付过去才行,其他达官贵人无所谓,眼前这两位身世显赫的大人物,在整个平城谁也开罪不起,万般不愿,无论如何也要露面斡旋,至于其他话都已经递到嘴边了,权衡利弊直待来者思量。

单一花也不再废话,她还有很多贵客要去应付,总不能顾此失彼,整个“玉髓楼”生意还得依仗她去打点招待不是。

单一花最后致歉,向李致与元晟深深地鞠了一躬,恁地诚挚地道:“世子殿下和这位公子爷,老身就先告退了,楼下还有一大堆事,素笺,你可要听话,不然三天不给你饭吃!”

李致一脸痴痴傻傻地盯着门口的素笺,一双眼里全是欢喜,自素笺出现在门口那一刻起,那双痴醉的眼神根本就没有移开过一丝一毫,但一听到单一花威胁素笺,立马就不高兴了,冲着单一花恶狠狠地斥道:“你敢!素笺姑娘可是我的人,容不得他人欺凌,若是你不珍惜,那早些搬进将军府来,本世子让人好生侍候着。”

素笺道:“我才不去呢?你那里……”怯怯懦懦地几欲掉泪,却又鼓起勇气地低声说道:“坊间可都说是平城将军府就是活生生的龙潭虎穴,甚至是炼狱,我就是挨饿,不惜在此被你千刀万剐,也不去!”然后一只手在身后向单一花做着不经意的手势,令其快走,似乎在安慰这位老鸨,示意有她在,李致断不敢迁怒爆发出来。

单一花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既然有素笺应付,那今晚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就不必太多担心,其实最忌惮就是李致,如今见到了朝思暮想的怜人儿,他有再多的火,都将浇灭,哪还能迁怒“玉髓楼”?

元晟在旁边见识到表兄这般痴情模样,差点吐了,心底不由地诅骂还有这么贱的?热脸贴冷屁股,可惜屈尊就卑,对方居然还不领情,这里是什么地方,但凡腰间有点银两,就可以颐指气使,纵情放浪,也不是什么高雅之地,这可是青楼啊,要是换作哪门大户人家,兴许都只会给李致拍马屁的份,把他当祖宗一样供起来,哪有像此间眼前所见一样,本末倒置的?

李致居然还舔着脸卖乖,又是上前相迎,又是自贬身价,这哪是世子,简直就是狗腿子。

今日倒要亲眼目睹,能让李致这种人折腰屈身的女子有何惊艳的地方?

莲步轻移,一身雪白,整个人容光在白色映衬下显得光彩照人,世间竟有这么好看的女子,高挑的身材,纤细的腰,前凸后翘,黛眉明眸,黑白分明,唇红齿白毫无矫揉造作之态,当年曹长卿倾慕甄宓所作传世佳作——《洛神赋》也不过如此了?

李致一边忙活,一边不时地向元聚挤了挤眼神,有种纨绔世家子该有的放浪不羁,轻声地肯定道:“怎么样?不错吧?本世子殿下绝不是那种……”

元聚情何以堪,无奈地摇头道:“再高贵也比不了明媒正娶的正室啊?这里……”

“你懂个屁啊?这位可是一位亡国公主?”李致也毫不隐瞒,毕竟天下暂安,时局动荡,不过战国余孽散落人间并不在少数,虽说大未已几乎统辖整个中原,对于以往旧国没有特别的忌讳,也就不稀奇了。

不过旧国遗臣,哪怕是亡国公主,对于堂堂正正的北卫大将军之子这个身份还是天壤之别,奇就奇怪在为何当年群雄角逐,为何罪大恶极的李善会容忍旧国余孽存活在这个世上?而且还是在他平城管辖之内,这不是典型的灯下黑。

有些东西存在或许不合理,但存在必然有它的道理。

李致这么倾慕和维护一个对他李家有灭族大恨的仇人,难不成人间最大乐趣也不过如此,能和有世仇之人相爱相杀,其乐无穷?

元聚也没有深究,当年的真相不重要了,毕竟天下正统落在他元家和萧家手里,扫平天下的不是他,而是李善这个刽子手,恨也自然恨不到他元家人身上。

倒是李致今晚玩出了新花样,见识见识他居然舍家弃业地沉迷于烟花之地的女子到底有什么不同?

再有教养的女子现在也沦落至这般凄凉地步,以往尊贵不复,此刻还不是跟烟花巷弄、青楼卖唱那些姐妹一个德行,什么娇生惯养,刁蛮任性,无非仗着万千宠爱于一身到处恃宠而骄,什么琴棋书画、三从四德一个不会,这么一个亡国公主,经历了世俗洗礼,人间烟火,顶多就是被生境所迫而至,谁要是在青楼宠幸一位昔日旧国公主,那不得感到皇帝也不过如此?

他们居然也不避讳旁人,开始煮茶斗棋。

这李致是不是脑袋不正常?

进到这个地方来,哪个带把的不是一个想法,就是将美若天仙的女人或强迫,或讨喜,或生拉硬拽,或缱绻缠绵,把她们弄到厢房的床上,行世间男女最快乐的事吗?

旧国公主还不是脱得赤条溜光,跟其他女人一样,讨客官欢喜,侍奉客官像侍奉皇帝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难道说此姝房中术高人一筹?

李致还真把对方当真正的公主一样,远观不亵玩?

元聚实在忍不住了,他哪有这份闲心来看二人做这等无聊至极之事?

喝茶、聊天、下棋、半天闷不吱声?

刚才就该向秦共逐亮明身份,让他老老实实地滚,也用不着在这里看着两个干柴烈火的二人,自己跟多余的一样,还不如屋里的烛火,更恨不得给自己浇了一盆冷水,从后心凉透到前胸,从头顶凉到下头,看着他人你侬我侬,堂堂皇子在旁打掩护,做起他们牵线拉巧的旁观者。

元聚恨得牙痒痒,心更痒,这就是李致口口声声说得绝色?有种吃不着葡萄,葡萄都是酸的,气冲冲地道:“我说你们两个该不会真以棋会友吧?至少也该请你这位高贵的公主殿下起舞助兴,用不着这么干杵着,过干眼瘾!”元聚才不管对方是什么公主,还是烂到粪坑里的娼妓,这里不就是接客的,哪个不是“公主”?花钱就是来找乐子的,不是来找闷子的。

李致右手竖起食指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说道:“素笺姑娘都说了卖艺不卖身,好不容易请来,总得让你也见识一下她的本事吧?”

元聚没好气地道:“不就是下棋吗?赢了又怎样?难不成今晚赢家说了算,输的还能任由处置,能玩出什么新鲜花样?这样啊,那输一场脱一件衣服,或是唱曲起舞,任由选择,就是一盘棋下到什么时候,太不痛快了。”

李致忍不住劝道:“你这人咋这么没情调,都说了这可是身份高贵的公主,岂能与那些世俗不堪的下贱坯子一样一概而论!”

元聚才不管素笺听得顺不顺耳,再大,再高贵,相比大未天下,除了皇帝老子不就是他了吗?干脆地道:“都一样!”

李致强调道:“不一样!”

……

素笺整日出没在坊间勾栏,什么污言秽语没听过?自是不必较真,也全然没听过一般,道:“你们两个到底是来斗嘴吵架的,还是来安心哄骗我的,满嘴污言秽语,弄得我这里乌烟瘴气,就不能好好安静下棋?……”

元聚嘿一声,卖笑的居然还有架子,忍不住驳斥一句道:“什么人这么大的排场?本……”

李致赶紧接过话,劝道:“行啦,安心呆片刻,观棋不语真君子,再说了本就无聊,只是在无聊之上学会解闷而已,棋局既是天下大局。本世子也是为了你好,成大事戒骄戒躁,学会隐忍,修身养性,才可成就一番大事!”

李致尽力圆谎,但元聚岂容他找到了乐子,他一个皇子却晾在了一边,这是什么待客之道?有的人无聊起来是真无聊。

李致死不承认,也不知他到底是来看女人的,还是来找女人的,谁也不相信他这种人会从良,再三稳住元聚,耐心解释道:“下棋的乐趣就是能看到局势之外的事情,而非局内人。”说着一本正经地从棋盒内捻住一颗黑色云子,准备落子。

元聚笑吟吟地道:“一看你就不是来存心下棋的,居然不猜先,何况对方还是女子……”

素笺似乎也不在意,既然对手都准备就绪,她整个人就沉迷其中,也恍如换了另一个人似的,不声不吭,将盛满白色云子的棋盒挪到身子左侧,不慌不忙地伸出左手食中二指,捻住一颗云子,蓄势待发。

李致被当面道破,脸不红心不跳的,反而得意洋洋地笑道:“何必墨守成规,下棋不计较输赢,看和谁下,率性而为,乐趣无穷。”

元聚出生帝王之家,对十九道耳濡目染,自古执白者先手,年长者先手,似乎这些规矩对他一无是处,一切都按照他的意思来行,的确还真不是来计较输赢的。

如若心不诚者,做不到心无旁骛,就是乱下,还不如脱离这么索然无趣的事情,去外面看“花魁”选取来得实际,在这里打发时间,岂不是无聊加无聊?

“你也不算年长者,不执白反执黑先手,也倒是,以往你都是蛮不讲理,能老老实实地坐下来也是不容易,你们玩耍,我可对你们的眉来眼去,暗传情愫不感兴趣,做个知书达理之人,省得抱怨说什么,观棋不语真君子之类的。”元泰也不顾忌他的面子,今晚失了面子,要从他这里挽回是不可能了,还是各行其是为妙。

李致也不避讳地坦言道:“我的棋力不济,这是素笺姑娘大度,让我三手,所以胜负未定,也诚心讨教!”

素笺再好的耐心也经不起他们在旁喋喋不休,催促道:“到底还下不下了?要是无心较量,还是早些出去,省得坏了你们的心情,断绝了你们的好事!”

“你看,急了不是?就看一局如何?”李致习惯右手,正巧与素笺的棋盒正对,手指细长,关节上连个茧子都没有,还说什么喜好下棋,真正的大家、国手,哪个不是打识文断字时就开始着手练习,经过精心栽培,无不废寝忘食,没有一定的棋力与历练,很难真正沉下心来对局。

元聚早就看出李致他是借下棋的由头,多与心仪的女子多接触独处,毕竟下棋这东西相比远观要亲近,对方的面部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相比耳鬓厮磨还有一定的距离,君子行事,有礼有节。

李致几时变得好这口了?喜欢玩虚无缥缈的,居然舍得舍弃肌肤相亲?还是说有意拉拢这位昔日旧国公主?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既然想不通就不想了。

元聚作为皇子之中最恬淡闲适的一位,没有太大的抱负,更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念,他率真洒脱,行事更是不拘小节,自然很受长者们喜欢,甚至有时连大皇子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至于立储之事尚且未明,若不是出生低了一些,说不定当今天子还真把他当成未来储君来培养。

“平四竖七!”李致先手落子,不歪不斜,看似没有半分棋力,有点顽童胡闹的架势,但真正落子那一刻却是既稳又干脆,就是练棋七八年的大家也不一定有这准头和力道。

素笺对应在她着手较近的“平六竖十一”的地方落子,并未一上来就咬紧对手,要把所有的势看透,把自己的长处尽数发挥出来,也或许就是陪李致玩玩而已,若是一上来就紧咬对方不放,不出数十步之内将其投子认输,必然会死乞白赖地拉着她下第二盘,然后第三盘……直到素笺累了,实在提不起手谈的任何兴致,甘愿认输,那就失去了下棋的意义。右手轻轻拿捏住左手衣袖,露出白皙的肌肤,欺霜胜雪,手指纤细如葱白,看得元聚都有些目眩神迷,尤为心动。

“好棋!”

李致回首看了元聚一眼,不明就里地反问道:“才刚起手就看出来是好棋?难不成你也是这方面的好手?”

元聚双手怀抱,站在旁边也不指点,只是脱口而出一句,也不知他是称赞素笺的棋下得好,还是李致。

素笺无动于衷,似乎除了棋盘,对旁边发生的事置若罔闻,对李致和元聚这添乱的举动更是视而不见,看不出这柔柔弱弱的女子竟还真是好手。

的确,开局起手看不出好坏,但就注定了整个局势的走向,抢占先机固然重要,真正决胜的关键却是微乎其微,常言都说: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越是关键时刻越要谨慎,步步为营。

运筹帷幄之下,信手拈来;破洞百出之际,手忙脚乱。

李致不敢再让元聚搅乱他的思路,凡常人都能记住的绝妙、高招、神技无不是经过积年累月的培养,甚至勤加苦练,每日更是进行打谱,寻常人能记下真局妙棋也是通过练习蹴就而成,像他这样不假思索,胡乱下一通,不出百十手就甘拜下风,早些结束也好,心情烦躁到了极点之后,说不定就会去找乐子来弥补。

跟着又在素笺面前的“平五竖十”处迅速落子,这是要率先发难,先下手为强了。

元聚有些看不下去了,原本是先手,刚开始说对方让了三子,还当是李致信口胡诌的,经过这么一看,就是让十手也是对他的仁慈,以彼之短攻敌之长,看似先机,却是以拙补巧。

既然是他在下棋,也瞧不出其中的机杼和深意,倒也不觉得这有什么,想必李致也是一个胜负心不那么强之人,否则就是圣人也难逆转。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下棋吸引之处或许就在这里。

素笺也不予理会,似乎已经把李致的路数和意图猜测得一清二楚,既然他急于求成,作为对手就是不断地设置陷阱和圈套,制造假象尽快收场。

李致呼呼呼,行云流水般紧逼,简直不讲什么章法和路数,甚至就是死缠烂打的野路子,明明眼看着就要将一颗白子围死,却总是被素笺以其他气解掉。

元聚乐在其中,这分明就是加剧李致快速死局的下场,一味地主动出击,却丝毫不注重防守,棋与棋之间的气阻断难续,简直如同一个胡闹的孩提跟一位身强力壮的大汉较量,不自量力不说还死不肯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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