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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回 迎上良计

李亘巴不得受高人指点,少走弯路,但没经过自己努力得到的一切都是短暂虚幻,原本不善言辞,更不好拒绝他人好意,只有沉默地垂下头,全由纪无遗如何取决。

李善看穿了李亘的心事,打哈哈地笑道:“好啦,老六,教头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情,这些年都是全凭个人本事走到今日,又怎会轻信天降鸿恩的幸事?何况先生也没答应,这不是你不情我不愿的事,暂且打住。不过先生一直吊着我等胃口,很让老夫觉得这是知情不言,有点不厚道!”

纪无遗苦笑地哂笑,“大将军还真是冤枉舍下,倒是你们一直在插科打诨,让舍下差点忘了从何说起?”

“直说无妨,这还有什么顾忌的。眼看着秋后冬至,历年公职纳贡,提议新政的大事迫在眉睫,总不能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朝廷必定非议,不知多少权贵恨不得罗织了堆积成山的罪状,势必让老夫权位大大受损,你是知道的,大未这些年来也谗信谣言,老夫在朝野树立众多,总不能一直靠着昔日战功,恬不知耻地耍赖吧?”

“你这老兵痞子还怕别人的弹劾?皇帝的亲妹夫啊,何其威风,北卫统领三十余万铁甲精骑,任谁与大将军作对都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纪无遗当面损李善,毫不留情。

李善倒也一点不以为耻,反以为是地笑道:“先生就别拿老夫取笑了,还是讲正事,朝廷那边可没有这么好打发!”

纪无遗轻微地咳嗽了几声,又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柴老米顺手接过茶杯,帮他续杯。

李善也坐下来,正对着纪无遗,提起几案上的酒壶倒上一杯,边喝边示意道:“大家都找位置坐,众人积薪火焰高,你们皆是是我身边得力武将,今日就不论权位高低,都认真听听,日后必定是北卫安定良策。”

柴老米完全充当仆人,虽不从事北卫军政,但在这么一个庄重的场合下一点也不觉得突兀。

屠苏毕犴呢,十足的小人做派,又是为义父倒酒,又是不住地抓耳挠腮,好像真要受教一番,他真要拿出什么鬼点子只怕一点不比纪无遗少,不过能听听志向宏远的大谋略,也变得安分许多。

李亘当然也是抱着诚心求学态度,原本位卑言轻,望能从中记住一两句,受用非凡。

李善见众人都潜心请教的模样,他这位主人浑然把这里变成了自己的行营,随和,自在,还有点舍我其谁的高贵。这么重要的议事场合,竟然还喝酒,跟纪无遗文雅大相径庭。

纪无遗倒也不觉李善这番举动简直就是对文人最大的玷污,反而习以为常地各行其是,毕竟彼此认识了数十载,熟知对方习性,要是不让他喝酒,恐怕就是提前给他动用最残酷的牢狱。

“元李两家的亲事想避想毁自然是做不到的,这可是大未皇后的懿旨,哪怕大公子不乐意,这是两位亲长定下来,或许是朝廷用来拘束大将军权力的一种手段,也是推辞不掉的。这点大将军还有公子你却要看清楚。”纪无遗不想再复赘这其中厉害关系,不一一解答就怕李亘认死理。

李亘又岂是那种三言两语就听信别人的话,他心慈仁善,不想连累了他人,更不愿意连累整个北卫,既然恶名昭著的李善是忠心于大未的,作为臣子就好好忠君侍主,何必忤逆主子的意愿,至于婚事,并非儿戏,他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先生既作为北卫幕僚,以我一介无名小卒何以配得上金枝玉叶的公主,就不怕大未作出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事,于大未有什么好处?相比亲上加亲,巩固大未社稷完全可以考虑李致。我这么憨傻……”

“这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二公子身份虽说相对根红苗正,可惜他心不在北卫,一个一心只想着依靠权势上位,于天下苍生毫无益处的接班人,扶持一个傀儡虚名有什么区别?大将军可不想他自己做了一辈子大未的杀人之刀,子子孙孙也跟着成就大未千古屹立的工具,北卫北有残虐的柔然铁骑,南有虎视眈眈的南梁,西有旧蜀妄想复辟的残余仇家,东有时刻妄想吞并合二为一的大未,甚至还有更多心怀不轨的枭雄小丑,无时不刻都在记挂着,你认为是听天由命还是据理相争?”

李亘身份卑微自然看不到天下这一大盘棋局如何,心想北卫本就是大未一部分,何谈吞并一说?再说了北卫本该归从大未,这样天下才得以太平,都想着自己那点小九九,还不乱套了?

“先生的意思是北卫要自保,就要忤逆朝廷,揭竿而起?这可陷忠肝义胆的大将军于不义之境?难不成他也是这个意思?”质问之余不由地看向李善。

李善羞赧地像个小家碧玉,只有笑,没有作任何答复,也不反对,也没有赞同,耐人寻味。

纪无遗随和地笑道:“我可不敢唯恐天下不乱,大将军只想一心做忠心不二的边关诸侯,却又不想黎民百姓饱受战燹之祸,总不能听之任之,任人摆布宰割吧?”

“你早有良策何必问我?”

纪无遗此刻就像与李善心意相通,甚至就是他,完全由他代为传话,他的一言一行就是李善的意思。毫不避讳地肯定道:“对,我是有良策,以化解这场死局,本可以按部就班执行下去,倒是身兼重任必先尝其常人难以忍受之苦,或许公子你此刻看不出半丝端倪,觉得舍下所言皆是狗屁不通,但三五年,甚至更久才能初见端倪,只是有人愿不愿意做此牺牲,背负起此等大任!”

“听先生的意思,必须是我!可为什么非我莫属?”李亘目眵神裂地反问,他只想安心在军中搏得功勋,并未真正想接管北卫这份担子,一下子觉得千钧重担一压下来,毫无深威的他何以令整个北卫信服?

李善还是不语。

苟新笑道:“大少爷莫急,且听听军师高见,再说也并非一条路可走!”

纪无遗没有开半点玩笑地道:“其实这里的任何人都知道,将来将北卫权力交给李致是什么样的结果,不单保不住此刻的北卫原貌,恐怕不出三月,所有的一切都悉数归于大未之手,再想为北卫百姓做事就真的毫无念想。不单十三太保不复存在,甚至就是此刻的北卫也会逐渐分崩离析,再过几年,大未也必定受各方势力蚕食。”

“有这么严重吗?意思是我们北卫存在的作用举重若轻?那怎么朝廷还……”屠苏毕犴巧言令色起来,简直就和纪无遗上演一出天衣无缝的双簧。

李亘看得出来又如何?他表面上看上去呆滞敦厚,其实对李善甘愿充当大未的棋子也深恶痛绝,若是真为了黎民苍生设想,就该据以力争,而不是一味地当缩头乌龟。

纪无遗才不会顾及在场所有人能接受还是他在危言耸听,续道:“所以也必须是你,当然二公子有长公主大人庇护,士族子弟不必操心,唯独放心不下的却是大公子你,别说什么马革裹尸,葬身沙场是多么光荣的事,那是匹夫作为,你要承担下来的却是整个北卫,如何设想令北卫脱离险困,从今往后由瓮中之鳖变为吞天蛟蟒。”

“那天下局势尚且不明朗,树敌众多岂不是更加作茧自缚?如此一来既要做逆臣,还要做恶人?”李亘不明白纪无遗为何要搅乱当下局势,成为当今弄潮儿。

“局势明不明朗尚且不论,就问公子你既不愿与朝廷那边合作,又不想令北卫为难,除了违背懿旨,成为天下人误会的恶名,还能怎么做?画地为牢?还是怙恶不悛?”

李亘不知,但字字句句都说到心坎上去了,似乎自己敢想却不敢说的全部均由纪无遗一字不落地说出来了,足见这个形如枯槁的读书人善揣人心。

纪无遗还是泰然自若地道:“舍下还透露一个你不愿接受的事实吧,大未并非你看到那样光辉伟岸,其实朝廷上下皆想和,不想战,求和更是不惜尽毁多少人牺牲换来的今日,决定与柔然和亲,而所有的矛头却指向北卫!”

李亘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自从柔然一战回来,一路上所见所闻无不是朝廷限制北卫,欲想背后捅刀子,私底下搞垮北卫的架势,难怪李善无能为力,倒不是他这个大将军真的形同虚设,确实是朝廷一步步紧逼,这才导致僵持局面。

“看来公子也不震怒,惊讶,必定是近一月来北卫地界上亲眼所见后察觉出了端倪与异样。倒不是舍下嫌弃公子愚钝,而是有目共睹。北卫即便是打发一批,朝廷权势还会派来更多像上官招财之流那样的人,到时候别说专心一致对外,只怕是自顾不暇,何以据北?与其遭受反扑劲势迅猛,倒不如将计就计,虚虚实实。”

李亘默然。

李善两双眼睛骨碌骨碌地打转,一言不发,端着酒杯在手里摩挲,迟迟不喝,似乎毫无兴致喝下去。

柴老米早不过问军政,即使身在军中他也做不了什么,一如既往地领兵而已。

苟新倒是有心除乱,无心杀贼,搜集谍报战情倒是当仁不让。

纪无遗毫不留白地道:“冬政议事无非就是犒赏册封大将军,稳住北卫军心,至于联姻柔然一事已成定局,谁进言谁就会触动逆鳞,外戚不准干政,这是规矩。至于元李两家的亲事倒还可以做做文章。”

“此番朝议公子也该去见识见识朝廷那帮人真正的面目,不是没有爵位功勋吗?朝廷亲手制造机会,让公子担负送亲大任……”

“京城的士族高阀众多,名流才俊更是数不胜数,为何会轮到我这个寂寂无名的小卒?”

“所以你才要和大将军一道前去,倒不是让公主见识未来乘龙快婿的姿容,而是争取这个机会,有大将军在,这个重任轮不到其他任何人身上。”

“那……我要是不愿意呢?”

“这可就由不得你不愿意,何况你不得不答应!”

李亘想追问为什么,而且必须是他?但还是生生地憋了回来,一想自己口口声声说要为北卫赴汤蹈火,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退缩起来,那跟李善此时的态度又有什么不同?

纪无遗继续答疑解惑地道:“既要让朝廷放心,还要天下人对你刮目相看,就必先行非凡之举,而且也是你唯一能避开前所未有的重任最佳之选。”

“怎么说?”

“因为柔然!”

李亘一经点拨,幡然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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