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尔达麾下先锋四百精骑开道率先抵达战场,在游弩手的强弓劲弩攻势配合之下,原本打算能让“驭龙营”那些衰兵未能遭遇再死伤大半,未曾想一打照面,仅换掉了对方一百骑这种微乎其微,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优势,这买卖做起来必定是血亏。
待他驱着自己常年征战不曾嫌弃的憋足黄骢瘦马赶到时,眼前的惨烈境况已经超乎了他的预想。
厮杀正烈的战场上,在这个苍茫的黄沙大地间依旧能感受到震撼,战事紧张激烈,铺天盖地般展开,刀光斧斫耀眼生花,丝毫不受黄沙弥漫、寒风肆虐影响;就连他这位“胡狼军团”,呼延庭琢族亲最为勇猛的斥候夫长身临其中,仿佛觉得翩翩来迟,目之所及无不是血气冲天,无不是血肉横飞。
他一身横肉,力大无穷,唯独遗憾的就是没有一匹得心应手的精骑,能一马当先抵挡战场,与宿敌胡不归酣畅淋漓地较量。
甚至就连那些步卒,刀斧手们没有战马,完全凭两条腿于六里之外奔袭而至,迎接对手,还先他一步抵挡战场。
两军一旦相接,就是不死不休的地步。
窝尔达不由觉得他这位斥候夫长有何颜面统领这群真正的柔然勇士?若不多杀北卫将士弥补,又怎对得起他们的奋勇当先?
本已是穷途末路的北卫骑军们个个如有神助,像天兵降临般愈战愈勇,全身心地投入战斗,就连气势也丝毫不落下风,甚至一点颓败的景象也不曾见到,又将战事拉入势均力敌之境。
几乎不敢相信这群修文偃武,深受儒家思想侵蚀,龟缩于一道城墙之后的汉人军卒,一改固化刻板印象,一个个浴血奋战,不曾有丝毫胆怯。记得窝尔达曾连年多次在边关不断袭扰、掠夺、行暴虐丑行,作为柔然的老对手,在边塞的烽燧或是城门楼子上,誓死抵抗,就连打开城门应战都不敢,为何今日所见,为何此刻变得这般神勇?
难不成是风沙太大,产生的错觉?
是窝尔达这些年怠慢军阵上的操练,疏远了真正的战场,变得安于享受,才不过六里地而已,再颠破缓慢也不过一刻钟而已,如何就这么气喘吁吁?
还是说“败军之将尚有余勇?”
难怪还是兵法有云:哀兵必胜!
深入敌腹,以三千轻骑轻甲奇袭,没有粮草补给,没有援军佯攻,靠他们一路奔袭,能到这里,已是对柔然沿途军阵最大的挑衅,而他们从上到下每位将士都清楚,想要出奇制胜,以快打快,打得沿途守军措手不及,若是遭遇真正兵力远胜于数倍的大战,唯有避重就轻,迂回兜圈这样的游击战术,否则遭遇战就是他们的末路。
“驭龙营”将士也深知,一味地凭借运气,或是奇袭快攻,沿途必然会受到柔然守军疯狂地阻击与反扑,甚至可能会真正遇到他们主将首脑所在,到时候大战、苦战、血战、甚至是一战定生死,那就抱着上下一心,势必拼命的死志出来不可。
若不是这些年在两族边境线上被气焰嚣张的柔然骑军袭扰、侵犯、欺负惯了,真当北卫边关军卒们软弱如兔子不成。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让其在关外寒彻之地休养生息,日渐壮大,没想柔然狼子野心,竟想着侵扰入关为主?
若不是听命皇权,百姓好不容易能过上几天好日子,不想再受战燹之苦,兴许兴汉之卫霍,这样的人杰会层出不穷,登临狼居胥山筑台祭祀。
北卫、柔然对峙数十年,终于有一天,胡不归这位桀骜不驯的少年校尉,不甘受外族欺压,爆发出所有的积怨与仇怒,犹如熔浆一样一下子喷涌而出,锐不可当。
以一换五,窝尔达从未料到先锋营如此草包。
或许也不能怪先锋营,原本就是呼延庭琢聚集鱼龙混杂之徒,本就是投入一场战事,当作弃子般的试探而已。
遭逢这般惨烈的敌我伤亡代价,竟未伤及“驭龙营”根本,甚至就连锐气也丝毫不减。
胡不归还真是趁着呼延庭琢的主力骑军赶来收割战场之前,临近战死之前打算再多杀一个就是赚到的念头?
这位北卫十三太保中年轻武将中的翘楚,做起买卖来真是不含糊,一点亏不愿吃,一点便宜不让老对手柔然骑阵占。
窝尔达越见形势不利,还扬言尽灭“驭龙营”后,在右庭侯庶长这位执掌一洲军政权位的表亲面前索要军功,直看到眼前惨绝人寰的死伤后,他的内心遭受震撼同时更加恼羞成怒,这样下去,什么死士,不出半个时辰这千人配备精良的队伍,很快被这群完全不要命的家伙侵吞殆尽。
以往都是北卫边关军伍,纵有延绵千里的战线拉扯,无不是偏安于地势艰险、城墙坚固,任由柔然铁骑在边关各处袭扰,打不过就换一个地方,让边关烽燧上总是不得安宁。
今日截然相反,完全颠覆了窝尔达对北卫边关军伍的疲于防范局面,他这个千夫长哪还能坐得安稳?
混乱中看到了那位熟悉的面孔,他黑马黑甲,锐不可当,不住地在混乱的场面里提钺冲杀,手起钺落,眼明手快,驭马冲锋无不娴熟,动作更是行云流水,几名临近他的胡骑围攻上去,皆纷纷血溅当场,人亡落马,他一人一骑,好似虎入羊群般悍勇无匹。
劲敌就在眼前,继续等他和他的骑卒们杀光自己的兵马后,再动手不成?
窝尔达怒不可遏地提起百来斤的双锤就冲着对方赶过去,哪怕所乘坐骑有些差强人意,一时兴致都被坐骑给败坏干净,好比正在和心仪已久、朝思暮想的花魁行一番云雨之欢,不想胯下的玩意始终不争气,加上家中的母老虎带着奴仆四处找寻他,正准备来个抓奸在床,美人在怀,面对如此紧张激越的情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兴致在瞬间被一扫而空,哪还能寻欢作乐。
窝尔达再急躁,纵然不能急功近利,恨不得立即跳下马背,狠狠地踹开座下不中用的畜生,以步战冲杀正在马上大逞威风的胡不归,可终究还是遏制住了这份冲动,沙场对峙,马战永远是杀力最盛的手段,借助战马的冲刺,加上手中百余斤大锤之力,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对阵步卒犹入无人之境。若是攻城掠地,对方没有像样的据马阵,也没有任何大型弩车,攻城辎重,全靠马对马,骑卒对阵,自然就有一种:狭路相逢勇者胜的舍我其谁。
假如以己之短攻彼之长,这是兵家大忌。
何况窝尔达力大无穷、悍勇难挡,唯有在马背上发挥十足神威,寻常五六位骑卒同时迎战上来不是对手,几乎是碰则伤,击中必死的下场。
胡不归对这位老对手了熟于胸,他体态臃肿,形如小山,只怕站着尿尿除了看不到他裆下那玩意外,只怕掏出那玩意也要许久,真要是遇到行军打仗尿急,也只能便利行事地湿透裤裆窘迫解决,好在沙场上争胜皆是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粗犷行事惯了,不会成为军阵将士们的笑柄,沙场上寻常将士们的尿急,都会换作驰骋百里,挥汗如雨地排泄出体外。
而临阵之时,未战先怯吓得尿裤裆,也是常有之时,唯一不同的是,身陷激烈厮杀之中,各自竭尽全力地拼命,谁也不会注意而已。
窝尔达长相不算难看,再说临阵杀敌又不是相亲面对小娘子,谁会计较对方好看不好看?
古往今来长得凶神恶煞反而在沙场上占据足够优势,能鼓舞士气,震慑对手。
假如长得太俊俏水灵,只怕早进窑子里了,哪还在这恶劣气候下拼死拼活?
窝尔达那身赘肉可不是他食量其大,靠肥膘养尊处优给喂出来的,那是长年累月领着他的部众长途奔袭汉地边塞城池,靠一场一场厮杀中堆积而成,经过千锤百炼锻淬炼而成,不然他也拧不动那对重逾百斤的蘸金八角双锤。
快马、重器、猛将,骑军对阵时攻城杀敌的三大利器,不少无辜百姓还有边塞将士就葬身之下成为亡魂。
被其击中,顿时犹如砸碎一颗大西瓜,血肉四溅,骨碎人亡,边关上的将士做梦都想亲手宰了这位宿敌。
窝尔达也终于在混乱不堪的战场中,找到了胡不归这位一生宿敌的所在。
兵对兵,将对将,唯有实力相当的较量,方显对阵双方真正的实力。
同样柔然将士也不少死在胡不归和他同为北卫“十三太保”的手里。此人年纪不大,身材算不上魁梧,相比窝尔达如山一样身躯简直就是不值一提,但他同是千锤百炼的猛将,居然能提起一柄七八十斤的大钺,使得运转如轮,举重若轻。
南朝汉人的潜力还真是不可估量,以往如何在边关城池之下,如何攻打他所坚守的城池、关隘、烽燧时,全军一起唾骂羞辱,而胡不归与其部率就是死守不出。
今日胆敢独自带着三千精骑孤军北上千里,一路如入无人之境不说,还尽数扑灭了表亲呼延庭琢的先头五千骑兵,这胡不归还真敢虎口拔牙来了?
“你我对战没有百次,也有三五十次,而今日你竟然主动送死上门,可以说老天爷开眼,竟给我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胡不归!胆量与本大爷大战三百回合,真正杀个天昏地暗,你死我活?”窝尔达骑着瘦马,慢悠悠地赶了过来,骑术了得,就这样还能稳若泰山,看来他这千夫长的名头可不像汉人军中多半靠关系给提拔上去的。
胡人从不缺战马,加上水草丰盛,培养驯化战马比中原腹地容易多了,就不能挑选一匹称心如意的战马?
胡不归也在举手之际,砍翻纵马冲锋过来的柔然骑卒,不经意间瞟到势均力敌的将首竟是窝尔达,没想却是哗众取宠般的可笑模样,心底不由暗自忖骂。
这是瞧不起谁?
胡不归大钺一挥,一面披荆斩棘似地消除那些挡道的死士骑卒,一面举步维艰地轻促坐骑朝窝尔达所在方位,一寸一毫底逼近;无论那些柔然死志勇士们,多么急于杀敌建勋,都被他力拔山兮气盖世的神勇完全压制,不少胡骑当即就被砍翻落马,顿时血肉模糊,就连胡不归整个人已经是血浴战甲,模样宛如地狱爬出来的索命恶鬼,忍不住大笑一声,回绝道:“窝尔达你确定是三百回合?以往你这怂货见了我,无不是撒腿就跑,我又苦于义父军令以及皇命不能出城追击,没想今日总算是狭路相逢。不如这样,定个规矩,谁要是再悻然逃跑,日后沙场上相逢,承认自己是没卵的孬种,听闻到对方的旗号就绕道而行,如何?”
窝尔达被数落一番,怒意更盛,这个胡不归死到临头还逞口舌之快,真如表哥临阵前交代一样,若不是有伏兵或是佯装,或是北卫主帅李善在其后为整个战事做全局谋划,一点一点地引“胡狼军团”步入他们设好的陷阱,借此慢慢消磨右庭侯呼延庭琢的实力,直到彻底击溃为止。
好一个“草蛇灰线,伏线千里”的算计,好歹毒狠厉的谋算,若不是事先备有伏兵,胡不归一众诸多顾虑皆迎刃而解,他真敢这么有恃无恐?
若是对自己恨之入骨,甘冒违抗圣命千里奔袭来杀自己,与其性情大相径庭。
这又不是什么千里姻缘一线牵的美事,除了粮草补给跟上,还要讲究天时地利,这些皆没有,他凭什么胆敢带着三千人来胭脂山、贺兰山、乃至狼居胥山腹地,存心来送死不成。
窝尔达一改往日莽撞,变得多疑起来,也不由打着哈哈,一面坦诚,一面却多留一个心眼地叫道:“真不知丧家之犬哪来的勇气,还敢叫嚣?难不成你在拖延时间,等待援军到来,还令我乃至整个‘胡狼军团’筹备不足,被打得措手不及?如此故技重施,真当我会轻易上当,你的诡计又不是第一次领教,如今你和你的残兵败将都掌握在我掌控之内,唯有任由宰割的份,还费什么话!”说着一手一锤,砸向急于冲向他这显眼小山的黑甲骑卒,不怪那些黑甲骑卒不长眼,的确都觉得这死胖子太引人注目了,都说柿子要挑软得捏,即使他不软,也是最大的那个,不冲着他冲着谁?
双方主将犹如虎入羊群,面对身边的异色甲胄骑卒宛如砍瓜切菜般轻易除掉,一时之间,两位种族不同,立场分明的主将,心照不宣不起,竟然不约而同地展开比试较量,看谁杀对方骑卒多,直到面对面时,也好不输气势,不分高下。
胡不归恨不得此刻能肩背处长出双翼来,眨眼就飞至窝尔达身前,与他一战高下,总好过眼看着部下被那个魔头轻易杀掉,三千精锐孤军北上,本就捉襟见肘,此刻一兵一卒都尤为珍贵,每死伤一名无疑都是雪上加霜一般难受,刚才与五千胡骑死伤大半,还未正面交锋第二拨,又死伤百余人,不知对手身份,就有骑卒莽撞冲动无疑就是找死,一脸肃杀凌然道:“笑话,对付你还需要劳师动众,我一人足矣!”
扫除身旁纠缠的胡骑,主动驱马赶至窝尔达身前,不加废话,举起大钺就是劈将过去。
大钺战双锤,两柄力逾千钧的重兵交击在一起,胡不归大战窝尔达。
顿时迸溅出火花四射,二人立即胶着在一起。
窝尔达的劣马看似不中用,在关键时刻并非想象中一无是处,与主人早已心意相通,别看它驮着那块肥肉已是不容易,还要承受两股合力,竟然一点也不含糊,不晃不倒,稳稳地支撑起窝尔达,让他有足够的条件去应战胡不归。
胡不归其实与他真正第一次面对面地交手,以往都是对方攻城熙然,自己率部守备防御,借助地势和居高临下,总能打得窝尔达率着残部狼狈逃窜,就是没有正儿八经地交上手,何况李善深受皇恩,谨遵皇命,不可开城纳敌,更不准出城迎击,一味死守,这样反而助长了柔然铁骑的嚣张气焰,犹如烦人的蚊蝇一旦召集齐备人马又是一番袭扰,似乎得悉汉军不会出城,如此周而复始,变本加厉,令人厌恶痛恨至极。
或许是北卫有拥兵自重之嫌,毕竟连年战乱,动辄国本,祸及百姓,加上打一场上千人的战,极耗国库,什么辎重,粮草,器械,兵马,每一人每一餐的吃穿住用都不是一笔小数,除了天时地利人和,胜了汉人多少又愿意迁徙北上苦寒之地?每一项无不是劳民伤财的苦差事,只要汉人据险死守,勉强保住一方不受外族侵扰,就已是不易,像这样领兵北伐,倒还是少之又少的大事。
难怪胡不归打一出北卫边关会抱着杀一个赚一个的不要命打法,否则也不会在没有任何后援,补给,军命的情况之下贸然出击。
如今算是攻守双方调换了一个个,胡地沃野千里,不像汉人境界内阡陌纵横,依山傍险,占据地势。
窝尔达难怪也好整以暇,他接受的命令不是耗死胡不归,更不是要全歼“驭龙营”,而是不断地消耗,直至呼延庭琢主力骑军出击,不费吹灰之力轻易解决,彻底抹杀掉北卫一条臂膀。
这和杀敌建勋没有关系,而是尽量拖住难缠的对手,给表哥的本部足够的时间后撤,即使自己与表哥呼延庭琢不和,讨厌他的八面玲珑,还有他玩弄权势于股掌所不齿,然而老奸巨猾自有他独到之处,沙场也不是公报私仇,借刀杀人的地方,自己就算是被当枪使,也该顾及主次之分。
这原本就是没有必要的死斗,沙场更非计较一时长短的地方,讲究水滴石穿,何必要拼个你死我活?
胡不归反而却似远游在外的穷书生,锱铢必较,每条性命就是他如数家珍的家底子,义父再精打细算,不做亏本买卖,却相比自己而言,没有身在其中这份焦虑,三千精锐尽出,这次出征北胡苦寒之地就是自己的全部家当,刚在一场大战中就损折过半,眼下又不知还能在第二拨混战中存活多少,就算百炼成钢也要用在刀刃上才能发挥奇效,兵贵精不在多,眼下精兵不过九百,还意图如何北上直捣柔然王庭,直达呼延庭琢的狐狸窝,恐怕都是痴人说梦。
每一名士卒都是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是日后重组再建,东山再起的资本,且不说眼下能不能活下来,就连侥幸能从胡人刀戈下捡回一条命,然后再折返回北卫境地都是困难。
世人都说,凡事都要作最坏的打算,尽量往好处去做。
这自然没错,什么身前身后名,都是史书上一笔带过而已,能有几句:精卒,勇士,每逢大战恶战,皆不退,扬我华夏之风骨,为安邦立国立下汗马功劳……这些华丽过誉的辞藻早已用得滚瓜烂熟,却连可圈可点的评语也没有只言片语,这才是最可悲的,却是千千万万忠烈将士们最好的评价。
手足兄弟自然不能再被柔然斩杀殆尽,否则就和断其四肢,没有了耳鼻眼舌的人甾有何分别,真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否则在军中怎会流传一句:“欺我兄弟者,犹如断其手足!”之类的话语。
北卫骑卒个个皆是血性男儿,临战不退,临死不屈,窝尔达除了四百精骑游弩手外,还有铁盔死士,刀盾手,其中还夹杂有犯有不可饶恕,死罪,重罪,大罪的亡命之徒,却没有一个是他亲自率领的部下,没有一个是称心如意的手足,相形见绌之下一个却是满是棘手刺头的候补,一个是精诚竭力的骑军校尉,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最奇怪的是,窝尔达的死士人群中还夹杂有玄武境一品的高手,这种人混杂在冲锋陷阵之列,无非就是两个作用,一是趁乱窥准时机,势必将胡不归杀死于无声无息之中;第二种就是起到监视与保护这支乱军统领窝尔达的作用。
放眼玄武境高手放在北卫、柔然、大未、南梁等江湖,都是奉为上宾的存在,谁会想到奇计百出的呼延庭琢设下暗庄,就连窝尔达也意料不到。
且说天下武道分四大境界,分别由低到高为黄龙虎魄,玄牝,地仙,天神,每个境界又分四品,黄龙境高手或许多如牛毛,但每攀升一个品阶或是境界就犹如鲤鱼跃龙门般稀少,不仅要讲究气运,契机,还需要非凡的际遇,能突破到玄牝境一品境界又是犹如瓶颈,地仙更是以一当千,整个陆地仙人也不过十八人,而柔然没有任何戒律陈规拘束,就像你不怕死,不嫌命长,有胆识本事足可以找柔然第一人挑战,运气好,没有被打死打残,兴许在武道境界上一路飙升,成为人尽仰慕的十八人之一,而整个柔然占据比例与整个中原武道又逞六四趋势,但今日你还是地仙,说不定明日被哪个运气好的挑战者打败,更迭替换成别人也是家常便饭。
至于那个世人皆向往却不曾一见的天上神仙,更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