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看到了前面出现了稀稀拉拉的民房,看来我们是到了一个村落了。
我们一直走到村口,依然没有看到一个人出现。
刚一进村,我就发现了这村子和我们平常见到的村子有很大的不同。不光是这座村落的上空,完全被树荫笼罩。还因为在这村落里,每一户人家的门前,都挂着两只灯笼。
那灯笼是白纸糊制而成,里面的蜡烛发出昏黄的光。
我低声问二叔:“这怎么有点像是招魂灯?”
二叔摇摇头,盯着那些灯笼说道:“外形很像,不过这不是招魂的,好像是本命灯。”
“本命灯?本命灯又是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二叔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嘛,人的体内都有三盏本命灯,是代表着人的三魂。本命灯灭了,三魂就散了,人也就死了。只是这灯普通人看不见,只有一些有道行的人,或者是有阴阳眼的人才能看见。”
“既然是在人的体内的,你又怎么说挂在上面的是本命灯?”
二叔解释说:“有些特殊的情况,可以把本命灯从体内取出来,引到本命灯笼里的。”
就在我们站在一户人家门口说话的时候,突然那些挂在门口的灯笼,变了颜色。原来还是昏黄的火苗,突然就变成了幽蓝色。
跟着二叔时间长了,我也略微懂了一些。那幽蓝色的火苗,就说明是阴火。比如那尸油灯,在阴气比较重的地方就会变成幽蓝色。
二叔也发现了这个变化,突然说道:“不对,看来我说错了,这些不是人的本命灯,而是阴命灯。”
我顿时就糊涂了,从二叔嘴里,我就听说过招魂灯,本命灯,这又出来了阴命灯,这些灯在我看来,都差不多的,也不知道二叔是怎么分辨出来的。
二叔看出我的不解,再加上村子里一直没出来人,他索性就给我解释了起来。
二叔说道:“这种阴命灯,相对于本命灯而言的,风吹不灭,雨浇不熄。本命灯,是主人把自己的魂移到本命烛上,实现互相关联,只要灯亮着,就说明主人还活着。而阴命灯则不然,我听说过一种用法,只有死了人的人家,门前才点燃阴命灯,用来召唤死去的人的魂魄回家看看。当然这也跟各地的风俗有关。”
二叔说的越来越离奇,死了的人家,门前才挂这种阴命灯。那么现在我们看到的,村子里就没有其他的照明设施了,远远地,这种白灯笼密密麻麻,像点缀在夜空中的点点繁星。
难不成,这村子死了这么多的人?那这不就成了鬼村了吗?
如果是这样,倒是真的应了阎王坝这个名字了。
二叔指着一户人家:“先敲门看看吧。”
我点点头,上前敲了敲那户民房的院门。
“咣咣咣……”清脆的敲击门扇的声音,在这村子里格外刺耳,估计能传出很远。
敲了几下,没有什么反应,我逐渐加大了敲击的力度。
到了最后,甚至变成砸门了,可是门房里面就像没有人一样。
程木兰疑问道:“这里好像是个空村啊?你注意到没有,不但没有人来应答,甚至连狗叫声都没听见。”
我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一般的农家,都养着狗。我敲门的声音,村子里如果有狗的话,肯定会吠叫起来的。
我点点头:“再换一户人家试试。”
我们离开村口的位置,往村子里面走。
每经过一户人家,我就会上前敲门。
但是事实让我们很失望,我连续敲了二十多户的院门,依然是没有人来开门,哪怕是一声问讯都没有。
难道真如程木兰所说,这里是个空村?
“你们看那个。”二叔突然说了句话。
我看向他,发现他正指着前面不远的地方。那是另外一户人家的大门,我们看过去,果然发现了不同之处。
别人家的门口的灯笼都是亮着的,而这户人家的阴命灯,却是灭的。
按照二叔的理论,阴命灯亮着,说明这户人家死了人了。而事实上,我们敲门,的确没有活人来回应。那么这户人家的灯灭了,是不是说明这里有活人呢?
想到这里,我再次上前敲响了房门。
“咣咣咣……”敲门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这次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在我敲了两下门后,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是从院子里传出来的,显然是有人来开门了。
“谁呀……”里面传来一声问话。
听声音很苍老,应该是一位老者发出来的。我赶紧答了一句:”大爷,我们是从外地来的,是过路人。到了这里,想借个地方过个夜。”
“吱呀……”房门被打开了一道缝。
门里露出了一张苍老的脸,脸上满是皱纹,下巴留着乱蓬蓬的胡须。果然是一个老头。
那老头上下打量了我们几眼,狐疑地问道:“你们……真是过路的?”
我点点头:”是啊,大爷,这里是阎王坝吗?”
老头看着我,突然说了一句让人意想不到的话:”那你们找错地方了,这里是龙凤坡。”
“龙凤坡?”
我们在岔路口的时候,虽然发现这边没有黑雾,但是由于在村口发现了个怪人,所以我们几个不约而同把这里当成了阎王坝。因为鲁大成说过阎王坝里多出怪事。
没想到我们走来走去,竟然到的是龙凤坡。
老头见我们迟疑,便说了句:“那边有个岔路口,你们奔着另外一条路,就是阎王坝了。”
说着,老头就要关门。
我急忙推住门,其实对我们来说,哪边是阎王坝,哪边是龙凤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看我们能不能找到我们要找的线索。
我恳求道:“大爷,您看,都已经这么晚了。我们就在您这里住一晚,明早就走,行个方便吧。而且,我们给您房钱。”
这钱果然是硬通货,无论到了哪里都是好东西。
在我说完房钱之后,老头的眼睛明显一亮。
他迟疑着问道:“房钱……你们能给多少?”
我伸出两个手指头。
老头嘟囔着:“二十啊,这……少了点啊。”
我赶忙接话说道:“我给您二百。”
说着,我让二叔拿出二百块钱,顺着门缝递给了老头。
老头接过钱,在手里捏了捏,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口袋,把那门缝打开的大了一些,把我们让进了院子。
老头家的院子,虽然外面的阴命灯灭着,但是院子里挂着两盏普通的灯笼,倒是点燃着的。
借着那灯笼的光亮,我看到这老头的房子,很是破旧,院子也不算太大。
老头直接把我们领进了厢房,外面摆着很多木柴。
那厢房的门一开,里面就传出一股霉味,看着像是许久没人住了。
老头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按说你们花了钱了,我应该请你们去上房住,只是我们家今晚有点事情,所以……”
二叔摆摆手:“没事,我们住哪都行。但是老伯能不能把今晚你们家的事,跟我们聊聊?”
老头摇摇头:“这个跟你们和没关系,还是不知道的好。”
二叔又拿出一百块钱,塞到老头手里:“我们就当听个故事了。”
老头迟疑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不过这事,你们听听就算了。明天一早,还是尽早离开这里吧。”
我们未置可否,老头就继续讲述道:“咱们这曲磨崖啊,其实包括两个村子,一东一西,分别是龙凤坡和阎王坝。阎王坝那边,原本不叫这个邪性的名字。后来那边经常莫名其妙地死人,所以这阎王坝的名号就叫起来了。最近的人丁也不旺,因为很多人都跑到我们龙凤坡来了。”